钟鼓楼的石阶布满青苔,在夜色中泛着湿滑的光。
苏砚和林野沿着陡峭的阶梯向上攀爬,每一步都能听到石阶下传来的“嗡鸣”声——
那是钟鼓楼百年积淀的“执念共鸣”,仿佛整座塔楼都在为即将揭开的秘密而震颤。
顶层的门虚掩着,门板上刻满了早已模糊的影缝符号,风吹过缝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古老的叹息。
林野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灰尘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光影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比两人还高的铜钟。
铜钟表面覆盖着一层薄灰,却依旧难掩其温润的光泽。
钟身上刻满了细密的影缝符号,这些符号与苏砚手中守字徽上的纹路一脉相承,只是更加古老、更加复杂,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用“执念能量”镌刻而成,在月光下隐隐流转着金色的微光。
“这就是保护派的‘起源之钟’吗?”
林野伸手轻轻触碰铜钟表面,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铜钟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执念载体”,“难怪母亲说这里藏着影缝的起源秘密,光是这股能量,就比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载体都要强大。”
苏砚走到铜钟正面,目光落在钟身中央的一道符号上——
那道符号是守字徽的“原型”,由“手”与“心”的纹路交织而成,象征着“用真心守护执念”,正是保护派的核心信仰。
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守字徽,将其对准那道原型符号,轻声说道:
“母亲说,守字徽能唤醒铜钟的秘密,希望这一次,我们能找到关上裂网关的方法。”
说完,她将守字徽轻轻贴在铜钟上,同时注入一丝自己的执念能量。
刹那间,守字徽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铜钟上的符号纹路蔓延,如同蛛网般覆盖整个钟身。
铜钟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不似普通钟声那般刺耳,反而带着温润的穿透力,震得人胸腔发麻,却又莫名安心。
随着钟声落下,铜钟靠近地面的位置突然“咔嗒”一声轻响,一块方形的铜片缓缓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
暗格里铺着泛黄的丝绸,丝绸上放着一本线装的旧书,书皮上用毛笔写着“影缝起源日记”五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苏砚小心翼翼地将日记从暗格里取出,书页早已泛黄发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她缓缓翻开第一页,里面用同样的毛笔字写道:
“天启三十七年,吾见世人因执念而苦,或沉溺悲痛,或滋生恶念,遂创立‘影缝’,以‘执念修复’为己任,引世人以‘守护’之心待执念,而非‘占有’之欲。”
“原来影缝是为了‘修复执念之苦’而创立的。”
林野凑过来看着日记内容,语气中带着敬畏,“那后来为什么会分成保护派和掠夺派?”
苏砚继续翻页,日记中详细记录了影缝创立初期的景象:
创始人带着弟子们游走于老城区,用“执念修复术”帮助那些被执念困住的人,将痛苦的执念转化为温暖的回忆。
直到创始人去世后,弟子们因理念分歧而分裂——
一部分人坚持“守护与修复”,成为了后来的保护派;
另一部分人则认为“执念能量可被掌控,用以追求力量”,最终沦为掠夺派,开始掠夺他人的执念能量,甚至试图打开裂网关,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原来两派的分歧,从影缝创立之初就埋下了种子。”
苏砚的手指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母亲一生都在守护‘修复’的初心,难怪她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老周打开裂网关——
裂网关一旦被打开,掠夺派的野心就会彻底实现,老城区的人都会沦为执念能量的‘祭品’。”
日记一页页翻过,大多是关于“执念修复术”的记载,以及保护派如何一代代守护裂网关、防止掠夺派觊觎的记录。
直到翻到最后一页,苏砚的动作突然停住——
这一页没有文字,只贴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旧式长袍的人,他们站在钟鼓楼前,手中都握着一枚与守字徽相似的徽章。
而人群最中间的那个人,眉眼间竟然与苏砚有七分相似,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这个人……”
林野的目光落在照片中央的人身上,又转头看向苏砚,“会不会是你的先祖?影缝的创始人?”
苏砚的心跳骤然加快,她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人,突然注意到对方手中徽章的纹路——
那道纹路与她母亲白大褂口袋里掉出的“守”字残纹完全一致!
她突然明白,母亲之所以对影缝的秘密了如指掌,之所以不惜一切守护裂网关,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保护派的首领,更因为她们家族,本就是影缝创始人的后裔,是“执念修复”初心的传承者。
“难怪母亲说,我是‘完美载体’。”
苏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不是因为我的载体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我身上流着创始人的血,肩负着传承‘守护’初心的使命。”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突然触到照片背面,似乎有硬物硌着。
苏砚小心翼翼地将照片翻过来,发现背面贴着一张极小的纸条,纸条上用指甲刻着一行娟秀的字迹——
正是她母亲的笔迹:“裂网关的钥匙,不止一把,另一把在‘时光钟表店的座钟里’,那是陈明为保护大家留下的最后防线,切记,需与‘起源之钟’的能量结合,方能彻底封印裂网关。”
“时光钟表店的座钟?”
林野立刻想起陈怀安那座常年停留在17:00的红木座钟,“难道陈怀安的座钟里,藏着另一把裂网关钥匙?可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应该是陈明藏起来的。”
苏砚合上日记,将其小心地抱在怀里,“母亲说过,陈明的执念一直是‘保护大家’,他当年把徽章藏进座钟齿轮,或许就是为了同时守护这把钥匙。
陈怀安沉溺于失去儿子的痛苦,从未想过座钟里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洒在铜钟上,钟身的符号依旧流转着金色的微光,仿佛在为两人指引方向。
苏砚看向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找到另一把钥匙,结合起源之钟的能量,就能彻底关上裂网关,终结这场因执念而起的纷争。
“我们现在就去时光钟表店。”
苏砚将守字徽重新揣进口袋,紧紧抱着那本承载着影缝起源的日记,“陈怀安还在那里,我们需要他的帮助,找到那把藏在座钟里的钥匙。”
林野点了点头,转身推开顶层的门。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陡峭的石阶上,只留下那座古老的铜钟,在月光下静静矗立,继续守护着影缝百年的秘密,也等待着“守护”初心最终实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