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内,太子听闻瑞王遇刺坠崖的消息,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心中骇然,第一个念头便是:不好!最近他因为父皇昏迷,自己陷入刺杀案,没来来得及顾得上瑞王那边。
他被父皇禁足宫中,无法与外界及时联络,根本来不及通知吴恙暂停一切动作。若此事真是吴恙为替他铲除障碍而擅自所为,一旦被大理寺或父皇的暗探查出蛛丝马迹,那“残害手足”的罪名扣下来,父皇盛怒之下,废黜他的太子之位恐怕都是最轻的惩罚!
“不行,必须想办法通知吴恙,让他扫清首尾,绝不能牵连到我!” 这个念头刚起,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压下。“不可!如今我正处于风口浪尖,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可能被父皇的眼睛盯着。此刻若贸然联系吴恙,岂不是不打自招,自寻死路?”
他心急如焚,在殿内来回踱步,如同困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想昭宴霖死的人,绝不止他一个。老二、老四……他们哪个不是虎视眈眈?他只盼着这盆脏水,最后能尽数泼到其中某一方身上,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但万一……万一吴恙那个蠢货留下了把柄……” 太子越想越觉得不安,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见母妃一面,唯有母妃能在宫中周旋,或许能探听到父皇的真实意图,也能借由母族的隐秘渠道传递消息。”
此刻,这位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皇权斗争的血腥与窒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与皇宫和东宫的惊涛骇浪相比,瑞王府此刻陷入的是一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慌与混乱。
王妃脸色煞白,在屋内急得团团转,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心中已是惊涛骇浪:“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明明是收买江湖人去截杀那个叫阿韫的妖女!为何会伤到王爷?!”
她原本只是想除掉那个妖女,绝无伤害王爷半分之意。此刻,悔恨、恐惧、担忧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吞噬。“王爷要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妖女回来啊!”
这巨大的焦急与害怕如山般压来,王妃眼前一黑,软软地晕倒在地。
“王妃!王妃娘娘!” 身边的贴身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高声呼喊,“快!快传府医!府中乱作一团,下人们如同无头苍蝇,哭声、喊声、奔跑声响成一片。
京都因为收到瑞王坠崖的消息,几家欢喜几家愁,一些善于审时度势的官员,已开始想着向谁靠拢。那些心中倾向瑞王,惶惶不可终日。现在这些成年王爷和太子多多少少都摊上事,大臣们也是如风雨中的草,不知道能不能躲过风雨,长成参天大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最终的风向,只取决于深宫中那位帝王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