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脸上再次堆起诚恳实的笑容,语气推心置腹:“枝棠侄女,你这话说得在理,世伯知道,是宴儿混账,伤了你和沈家的心。”
他先是认错,随即话锋一转,“可当初我们两家定下婚约,初衷是为了报答你对宴儿的救命之恩啊,这份心,天地可鉴!”
他指着谢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怪这孽障没脑子,听信了流言,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他当初……他当初是误以为你修行艰难,这才……哎!”他重重叹气。
“好在!”他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枝棠你非但不是修行艰难,反而是万中无一的混沌灵根,天赋异禀,前途无量。”
“这才是真正能配得上我谢家未来家主、能担当起谢家主母重任的天之骄女啊。”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沈枝棠的混沌灵根是专门为了配得上他谢家而生的:“枝棠侄女,你想想,我们谢家乃是晋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资源、人脉,哪一样是寻常小门小户可比?”
“只要你嫁过来,便是未来的主母,谢家必定倾力助你修行,届时,不仅是你,就连沈家,也能得到莫大的好处,我们这叫做强强联手,是双赢的大好事啊!”
他话语中充满了优越感,仿佛沈枝棠能嫁入谢家,是天大的福分,而沈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弹幕被谢家的无耻震惊了:】
【我吐了!救命之恩是这么报的?看人下菜碟?】
【之前以为‘修行艰难’就退婚,现在知道是混沌灵根就变成‘天作之合’了?】
【谢家未来主母?呸!他们也好意思提。】
【还强强联手?谢家也配和混沌灵根的真传弟子谈联手?】
【这算盘打得我在火星都听见了!】
沈枝棠静静地看着谢家主在那里唾沫横飞地表演,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谢家主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才微抬眼眸。
她没有看谢家主,而是看向族长沈文渊,“族长,诸位长老。”
“我沈枝棠的婚事,不劳外人费心。”
“更不卖。”
不卖!
她直接撕开了虚伪的遮羞布,明确告诉所有人,她的婚姻,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筹码。
谢家主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没想到沈枝棠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将话说死!
沈文渊也被沈枝棠的强硬震了一下,但看着谢家主那吃瘪的表情,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快意。
谢宴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屈辱和难以置信。
沈枝棠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脸色,她缓缓站起身,一字一句,“谢世伯,有些话,本不想说得太明,但既然您执意要谈配不配的问题,那枝棠今日便与您,也与在座诸位分说一二。”
她微微抬起下颌,“我,沈枝棠,乃凌云宗陆凌鸢尊者亲传弟子。蒙师尊不弃,悉心教导,如今修为已至金丹后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骤变的谢宴,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同时,不才于丹道一途略有所得,已能炼制四品灵丹。”
金丹后期!四品炼丹师!
这两个身份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在南域年轻一辈中傲视群雄,更何况集于一身。
沈枝棠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凭此,莫说是谢公子,便是放眼南域,诸如天剑宗首席弟子那般的人物,枝棠亦敢言一句配得上。”
她这话并不是狂妄,而是一个事实。
以她的天赋、修为和丹道成就,足以与任何宗门的核心弟子比肩。
随即,她的目光看向谢家主,语气讥诮:“至于谢公子……不过是凌云宗一普通内门弟子,修为、天赋、前程,与枝棠相比,何如?”
她根本不需要谢家主回答,便继续道,“谢世伯口口声声说,当初订婚是为报我救命之恩。既然如此,谢家如今行事,与恩将仇报何异?!”
“竟欲将谢宴配于我,是想以此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还是想用我这混沌灵根,去填补贵府少主前途上的不足?”
谢家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枝棠:“你……你胡言乱语!”
沈枝棠却不再看他,“我之道途,方启序幕。未来能走到何种高度,连我自己亦无法估量。而谢宴……”
她微微侧首,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谢宴,语气淡漠:“终将被我远远抛在身后,连望其项背都难。”
“届时,能与我并肩而行,共探大道者,自当是更为杰出、更值得之人。”
“所以,”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脸色灰败的谢家父子,“这婚约,自谢宴当日公然退婚之时起,便已作废。今日不会,日后更永无可能!”
【啊啊啊姐姐杀我,太帅了!】
【逻辑清晰,每一句都打在谢家七寸上。】
【恩将仇报,这个词用得太绝了。】
【实力碾压才是硬道理,看以后谁还敢说棠棠配不上谁。】
【谢宴脸都绿了,估计道心都要不稳了。】
【沈家族人:今天这瓜吃得真值。】
谢家主眼见这事即将落空,心中大急,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猛地喊道:“枝棠侄女,请听世伯一言!”
沈枝棠只是侧过半边脸,清冷的目光斜睨过来。
谢家主被她这眼神看得心头一窒,但还是硬着头皮,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急声道:“是,我承认宴儿天赋不及你,修为也不如你,可是……可是感情之事,岂能全然以修为天赋论之?”
“宴儿他……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位未婚妻,心中不知存了多少幻想,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与侄女你并肩同行,比翼双飞啊!”
“是,他后来是做错了事,混账透顶,但那也是一时糊涂,他心里……他心里始终是喜欢你的啊。”
他用力推了身旁魂不守舍的谢宴一把:“孽障,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一直心悦枝棠?!”
谢宴被父亲推得一个踉跄,面对沈枝棠冰冷的目光和满厅的注视,只觉得无比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