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第一缕阳光,像被打碎的金箔,透过神树的枯枝,洒在梅院的积雪上。原本白茫茫的雪地,被阳光映得泛着暖光,屋檐下的冰棱开始融化,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廊下的青石上,敲碎了冬日的静谧,也唤醒了满院的暖意。
小满坐在暖炉旁的竹椅上,手里拿着一块柔软的白兽皮,正给玄狐缝制冬窝。她指尖捏着细针,青黑色的丝线在兽皮上穿梭,针脚细密而均匀——这是她特意选的白兽皮,是部落最柔软的一种,里面还要填上晒干的神树叶子,既保暖又能安神。玄狐趴在她脚边,脑袋枕着她的鞋尖,时不时抬起头,用舌头舔舔她垂落的发丝,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撒娇。
“慢着点,别扎到手。”林砚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块桃木,正用陨铁碎片细细打磨。桃木的纹理清晰,被她磨得光滑温润,边缘还刻着简单的雏菊纹——这是给小满做的木梳,之前看到她的木梳齿有些松动,便想着给她做一把新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将额间的碎发染成金色,凤翎玉在胸前泛着暖光,与指尖的陨铁戒指遥相呼应。
暖炉里的炭火正旺,通红的火星跳跃着,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将屋里烤得暖意融融。王大娘坐在一旁,手里剥着晒干的野枣,准备煮一锅枣泥麦粥当午饭。她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忍不住扬起笑容:“你们俩一个做窝,一个做梳,倒像是提前商量好的,把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小满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继续缝制兽皮,声音细若蚊蚋:“玄狐第一次过冬,怕它冻着。林队也是,没事做就想着打磨东西。”话虽带着嗔怪,眼底却满是笑意。
林砚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也露出温柔的笑容:“你的木梳快坏了,新做的这把,桃木能安神,上面刻了你喜欢的雏菊,用着也顺手。”
苏婉和周老从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周老坐在暖炉旁,翻看着古籍,笑着说道:“这冬日晴雪,最适合围炉话旧了。我刚才翻到一段记载,说神树在冬日里,虽然枝叶枯萎,灵元却藏在根部,滋养着土地,等到来年春天,就能抽出新芽。”
“就像我们现在,看似安闲,其实也是在为明年积蓄力量。”苏婉接过王大娘递来的冬茶,喝了一口,“等雪化了,春耕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又有的忙了。”
小满停下手里的针线,好奇地问道:“周老,古籍里有没有写,冬天的灵脉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像神树一样,把灵元藏起来?”
“会的。”周老点点头,指着古籍上的文字,“灵脉冬藏,夏盛,和草木的生长规律一样。冬日里灵脉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很沉稳,正是滋养土地的好时候。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冬天要守护好灵脉源头,不能让寒气或邪气侵扰。”
林砚放下手里的桃木梳,认真地听着:“那我们这段时间,多去部落西边的灵脉源头看看,确保没有异常。雪化后,灵脉的气息就会慢慢复苏,到时候还要帮部落的族人准备春耕的种子。”
“嗯,我和你一起去。”小满立刻说道,“我能感知灵脉的气息,有什么异常也能及时发现。”
正说着,玄狐忽然竖起耳朵,朝着院门外低吼了两声。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阿禾和小石头顶着一头的雪,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小满姐姐!林队姐姐!”阿禾手里拿着一个雪团,兴奋地说道,“外面的雪化了一些,我们堆了个大雪人,像你做的玄狐,快跟我们去看看!”
小石头也跟着点头,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我们还找了树枝做雪人的尾巴,可像了!”
小满放下手里的兽皮,眼睛一亮:“真的吗?快带我们去看看!”
林砚笑着起身,拿起两人的厚兽皮外套:“别急,穿上外套,外面还有点凉。”她帮小满披上外套,又顺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带着暖炉的温度,触到她的脖颈,让她心里一暖。
玄狐看到要出门,立刻兴奋地跑到门口,对着两人摇尾巴。王大娘笑着递过两袋灵果蜜饯:“给孩子们带点,玩累了就吃点垫垫肚子。”
一行人朝着部落的晒麦场走去,雪后的阳光格外明亮,踩在半化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响格外清脆。沿途的树枝上,还挂着未化的积雪,风一吹,雪花簌簌落下,落在孩子们的头发上,引来阵阵欢笑。
晒麦场上,果然堆着一个大大的雪人,圆滚滚的身子,小小的脑袋,用树枝做的尾巴,用黑石子嵌的眼睛,还真有几分玄狐的模样。“怎么样?像不像玄狐?”阿禾得意地问道,叉着腰,像个小将军。
“像!太像了!”小满笑着说道,伸手摸了摸雪人的脑袋,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手。
玄狐围着雪人转了两圈,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又用爪子碰了碰雪人的尾巴,像是在确认这个“同类”是不是真的。孩子们看到玄狐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围着雪人打闹起来。
林砚和小满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欢笑的模样,脸上满是温柔。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孩子们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连空气里都带着欢快的气息。“你看,孩子们多开心。”小满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欣慰。
“嗯,”林砚点点头,握住她的手,“等明年春天,我们种的牵牛花开花了,这里会更热闹。”
玩了约莫半个时辰,孩子们都累了,围坐在晒麦场的石凳上,吃着小满带来的灵果蜜饯。阿禾凑到小满身边,小声问道:“小满姐姐,你给玄狐做的冬窝做好了吗?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还没做好呢,等做好了,邀请你们来梅院玩。”小满笑着说道,给每个孩子都递了块蜜饯。
返回梅院时,已是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暖炉旁,将屋里照得暖意融融。小满继续给玄狐缝制冬窝,林砚则拿起桃木梳,继续打磨。王大娘煮好了枣泥麦粥,浓郁的香气弥漫在屋里,让人垂涎欲滴。
“粥好了,快来吃吧。”王大娘端着粥走进来,放在石桌上,“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喝了暖暖身子。”
众人围坐在石桌旁,喝着香甜的枣泥麦粥,吃着灵果蜜饯,暖炉里的炭火跳跃着,屋里满是温馨的气息。周老又讲起了古籍里的冬日故事,讲部落的祖先如何在寒冬里守护家园,如何靠着彼此的陪伴度过难关。
“祖先们都知道,团结和陪伴是度过寒冬的最好办法。”周老感慨道,“我们现在也是一样,有彼此的陪伴,有家园的守护,再冷的冬天也能过得温暖。”
林砚看向小满,见她正认真地听着,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容。她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就是这样——晴雪映暖炉,针语承欢颜,身边有牵挂的人,屋里有烟火气,哪怕是寒冬腊月,也能过得满是温暖与希望。
夕阳西下时,阳光渐渐淡去,屋里的暖炉依旧旺着。小满终于缝好了玄狐的冬窝,白兽皮做的窝,里面填上了柔软的神树叶子,边缘还绣着小小的雏菊纹。玄狐立刻钻进窝里,蜷缩成一团,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尾巴轻轻扫着窝边,像是对自己的新窝格外满意。
林砚也打磨好了桃木梳,递到小满面前:“试试,看看合不合手。”
小满接过木梳,入手温润,梳齿光滑,上面的雏菊纹清晰可爱。她拿起木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动作轻柔。“很好用,谢谢你,林队。”
林砚看着她,嘴角露出温柔的笑容:“只要你喜欢就好。”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里。暖炉里的炭火依旧跳跃,玄狐在新窝里睡得香甜,王大娘、苏婉、周老坐在一旁,聊着家常。林砚和小满并肩坐在暖炉旁,手里捧着温热的冬茶,看着彼此,眼里满是温柔。
晴雪映暖,针语承欢。这个寒冬,因为有彼此的陪伴,有家人的牵挂,有满院的烟火气,变得格外温暖。而这份温暖,会像暖炉里的炭火,一直燃烧到春回大地,见证着牵牛花再次绽放,见证着家园愈发安稳,见证着她们执手相伴的每一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