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晤士河的秋波裹挟着潮湿的海风,漫过伦敦城的红砖屋顶,将议会大厦的尖顶浸润得愈发沉郁。这座正经历革命风暴的城市里,王权与共和的余波尚未平息,克伦威尔的护国公政权虽已掌控全局,却仍要面对王党残余的暗流与欧洲大陆势力的窥伺。当大明使团的船队缓缓驶入伦敦港时,码头上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只有克伦威尔派来的亲信官员悄然接引,一行人踏着青石板路穿过喧闹的市井,径直走向戒备森严的议会大厦——一场关乎西欧格局与大西洋霸权的秘密谈判,即将在此悄然开启。
大明使团由翰林院编修周显牵头,随行人员涵盖军事、经济、外交等领域的骨干,随身携带的木箱里,除了象征大明皇权的丝绸、瓷器等国礼,更藏着改良线膛枪的实物与火炮图纸,这是林越为此次谈判定下的核心筹码。周显深谙欧洲局势,知晓克伦威尔政权当下的困境:国内王党残余势力盘踞苏格兰与爱尔兰,时常发动叛乱,军队装备陈旧、战力不足;海外贸易被荷兰、西班牙挤压,英吉利海峡航线时常遭敌舰骚扰,殖民地利益难以保障。因此,使团此行的核心目标明确,便是以军事援助与贸易让利为诱饵,绑定英国与大明的利益,借英国之手牵制欧洲海上势力,进一步巩固大明在大西洋的霸权地位。
谈判在议会大厦一间隐秘的议事厅内举行,克伦威尔身着深黑色常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刀,周身透着铁血统治者的威严。他身后站着英国陆军元帅费尔法克斯与海军将领布莱克,两人神色凝重,紧盯着大明使团带来的线膛枪实物,眼中满是探究与渴望。周显从容落座,开门见山阐明来意:“大明皇帝深知护国公先生平定内乱、振兴英国之决心,特命使团携军备援助而来,愿与英国结为盟友,共御外敌,共享殖民之利。”话音未落,随从便将一支改良线膛枪放在桌案上,枪身光滑的铸铁质感、精准的膛线设计,与英国军队装备的老式火绳枪形成鲜明对比。
克伦威尔伸手拿起线膛枪,掂量着枪身重量,手指摩挲着膛线纹路,神色微动。费尔法克斯上前仔细查验,试拉枪栓、瞄准校准,片刻后沉声道:“此枪射程远超我军火绳枪,精度更是堪称极致,若装备部队,平叛效率将大幅提升。”布莱克则目光落在火炮图纸上,看着轻型火炮的设计参数,语气急切地问道:“贵国愿提供此类火炮多少门?是否包含弹药生产工艺?”周显微笑颔首,缓缓道:“大明愿首批赠予英国五千支改良线膛枪、二十门轻型野战炮,配套弹药充足,同时派遣三名技术工匠指导英军掌握使用与维护之法;后续若英国需扩大装备规模,可通过尼德兰港口采购,大明给予八折优惠。”
如此丰厚的援助条件,让议事厅内的英国官员皆面露惊色,克伦威尔却并未立刻应允,而是冷静问道:“贵国所求何物?大明在西欧的扩张,英国并非毫无察觉。”周显早有准备,语气沉稳回应:“大明所求,一为航线通行权,愿英国开放英吉利海峡全航线,允许大明大西洋舰队自由通航,可借英国港口补充淡水、粮草与物资;二为殖民利益划分,英国需割让北美弗吉尼亚殖民地的诺福克港口给大明,作为大明在北美东部的贸易据点,大明承诺不干涉英国在北美其他殖民地的统治;三为军事协同,双方约定共同制衡西班牙大西洋舰队,大明舰队将定期在英国沿海巡逻,保障英国本土安全,英国则需放弃与荷兰残余势力的一切军事勾结,默许大明在西欧的合法领土扩张。”
三项条件直击英国核心利益,克伦威尔陷入沉思。开放英吉利海峡与借港补给,虽会让大明舰队势力深入大西洋西部,却能借助大明之力抵御西班牙舰队的骚扰,保障英国海外贸易安全;割让诺福克港口看似吃亏,却能换取大明的军事援助,快速平定王党叛乱,稳固国内统治;默许大明西欧扩张,更是能借大明之手削弱神圣罗马帝国与西班牙,英国可坐收渔翁之利,趁机扩张海外殖民地。权衡利弊之下,克伦威尔深知这是一笔互利共赢的交易,当下便拍板道:“护国公政权同意贵国条件,愿与大明签订秘密合作协议,恪守盟约,共抗外敌。”
协议签订仪式极为隐秘,仅双方核心官员在场见证。协议文本分为中文与英文两份,明确约定各项权益与义务,周显与克伦威尔分别签字盖章,随后交换文本,紧握双手——这份被后世称为“英明密约”的协议,就此生效。协议签订后,大明使团立刻安排工匠与军备分批运往英国,五千支改良线膛枪很快装备英军平叛部队,在苏格兰镇压王党叛乱时发挥奇效,线膛枪的精准射击让王党军队死伤惨重,原本僵持的战局迅速扭转,克伦威尔对大明军备的认可度愈发坚定。
英国则如约履行承诺,开放英吉利海峡全航线,大明大西洋舰队的蒸汽战船得以自由穿梭于海峡之间,无需再绕道北海,航程缩短近三分之一。舰队每途经英国朴茨茅斯、利物浦等港口,均可顺利补充物资,船员得以休整,舰队续航能力与作战效率大幅提升。诺福克港口的移交更是让大明收获颇丰,这座港口地理位置优越,靠近北美大陆核心贸易区,大明在此设立贸易据点后,将美洲殖民地的黄金、白银、棉花运往欧洲,再将欧洲的手工业品运往美洲,贸易往来愈发频繁,利润丰厚。同时,英国彻底断绝与荷兰残余势力的联系,原本暗中支援荷兰的武器与粮草供应全面停止,荷兰残余势力的抵抗能力进一步削弱,为联军后续攻克安特卫普扫清了障碍。
更关键的是,大明与英国的结盟,彻底打破了欧洲海上势力的平衡。西班牙大西洋舰队原本凭借庞大的风帆战舰规模,掌控着大西洋西部航线,如今面对大明与英国的联合制衡,处处受限。大明大西洋舰队依托蒸汽战船的航速与火力优势,联合英国海军频繁巡逻,多次拦截西班牙运输船队,切断西班牙本土与美洲殖民地的物资运输通道;西班牙舰队试图反击,却因战船速度不及大明蒸汽战船,火炮射程也处于劣势,多次交战均以失利告终,损失惨重。大明的海上封锁能力大幅提升,不仅牢牢掌控着地中海与大西洋东部航线,更将势力范围延伸至大西洋西部,距离掌控全球海洋霸权又近了一步。
消息传回大明西欧指挥部,林越对此极为满意。“英明密约”的签订,不仅解决了大明大西洋舰队的补给难题,牵制了西班牙海上势力,更孤立了神圣罗马帝国与荷兰残余势力,为联军后续的军事行动奠定了坚实基础。而在伦敦,克伦威尔也借助大明的援助,快速稳固了统治,英军战力显着提升,开始主动出击,抢夺西班牙在加勒比海的殖民地,西欧与大西洋的局势,正随着这份秘密协议的生效,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