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买房哄人
“昭昭她……没说什么？”顾沉舟的喉结又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卫星电话的边缘，指甲盖泛着青白。
“说什么？”顾妈妈的声音里带着点嗔怪，又藏着心疼，“她就说‘沉舟在那边忙，别让他担心’，昨天早上还吐了三次，蹲在卫生间里直哭，我要给你打电话，她还拉着我的手说‘阿姨，别告诉沉舟，他要是急着回来，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顾沉舟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想起陆昭昭上次送他去机场时，站在玻璃门里挥手的样子，她穿了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马尾，眼睛亮得像星星，说“沉舟，我等你回来”。那时候他怎么就没看出，她眼底藏着的委屈？
“妈，”他的声音哑了，“你帮我好好照顾昭昭，要是她再吐，就给她熬点姜茶，或者买盒酸梅汤……”
“知道知道，”顾妈妈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欣慰，“你爸昨天还去菜市场买了老母鸡，说要给昭昭补身子，人家大夫说，怀孕初期要吃清淡的，他倒好，非要炖鸡汤，结果昭昭闻着味儿就吐，你爸站在厨房门口直搓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顾沉舟笑了，可嘴角扯得有点僵。两个女人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交织，像两根缠在一起的线，越扯越紧。
“妈，”他轻声说，“我这边的事，最多半个月就能处理完，到时候我立刻回去。”
“半个月？”顾妈妈提高了声音，“你上次说半个月，这都过了二十天了！昭昭的肚子再过两个月就显怀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她怎么跟亲戚朋友说？”
“我知道，妈，”顾沉舟的手指攥得更紧，卫星电话的塑料壳都快被他捏变形了，“这次是真的，我已经让人订了机票，等这边的收尾工作做完，我就登机。”
“行，”顾妈妈的语气软了下来，“你可别忘了，昭昭昨天晚上还说，想等你回来，一起去拍孕妇照，她看了杂志上的样子，说要穿那种浅粉色的蓬蓬裙，像个小公主……”
顾沉舟的喉咙突然发堵。林若虹说“谁要穿蓬蓬裙？我要穿运动装”，陆昭昭却想要蓬蓬裙，两个女人的喜好那么不一样，可她们都怀着他的孩子，都在等他回去。
“妈，”他打断顾妈妈，声音里带着点慌乱，“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哎，你这臭小子——”顾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顾沉舟已经挂断了电话。
顾沉舟毕竟心理年龄不是一般的大，知道对付女人，千言万语，没有直接给钱来的有用。
如今两个女人都怀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让两个女人无话可说，那么直接给钱好了。
当然，给钱直接了一些，那就送房子。反正如今他有卡比拉的现金，正好花出去，不心疼。
不过回国还有一段时间，需要找个人帮自己把房子买好了，到时候好哄两个女人开心。
于是他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公司财务主管胡晓娥那里。
顾沉舟盯着桌上摊开的非洲地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卫星电话的塑料外壳，直到指腹传来轻微的刺痛，才回过神来拨通了胡晓娥的号码。
“顾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财务主管特有的利落，却又藏着点被打断工作的疑惑，“您那边现在是晚上吧？有急事？”
“老胡，”顾沉舟直截了当地说，“帮我查魔都的房产，我打算买几套房子。”
胡晓娥愣了愣，笔尖在账本上顿住：“顾总，您说，需要什么样的房子，有什么具体要求？”
顾沉舟想了想，说道：“要魔都市区的，生活方便，然后要别墅，独门独院的，你帮我看看，然后把资料传给我。对了，尽量多看几套。”
胡晓娥笔尖在账本上飞快划了两笔，抬头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国内已是晚上10点，可非洲这边刚过傍晚。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财务主管特有的利落：“顾总，预算有没有上限？”
“预算不用管，选最好的。位置要安静，离魔都妇幼保健院近，步行十分钟能到。”顾沉舟说道。
“好的，”她迅速调整状态，笔尖在笔记本上写得飞快，“我明天一早就联系魔都顶尖的中介，把‘安静、近医院、有花园’的独门独院别墅全筛出来，每套房附三张照片：花园、客厅、主卧，再标清楚物业费、周边超市和学校的位置。”
“麻烦你了，老胡。”顾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又带着点急切，“尽快，最好三天内给我消息。”
“好的!顾总！”胡晓娥回答着。
顾沉舟已经想好了，如今是2006年，魔都的房价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如今给几个女人买房子，不但能哄对方开心，还能赚一笔，因此预算上不封顶。
至于房子为什么选的是魔都，而不是临海，这个更好理解了，毕竟魔都的房子，在全世界都是数得上的，不是临海能比的。
并且把女人安排在魔都，自己想了，从临海去魔都，也方便，否则放在临海，整天见面，万一哪一天厌倦了，岂不糟糕。
他吩咐完胡晓娥，就打算挂电话，却被胡晓娥叫住。
“顾总！等一等， 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顾沉舟说道。
“什么事！”顾沉舟问道。
“是这样的，这几天您的电话打不通，萧山铜业李总打电话来询问过你的消息！”
李学明找自己？因为和李佳宁的暧昧关系，顾沉舟对于李学明见面不多，没事几乎不联系。毕竟对方是父女，自己和人家女儿暧昧不清，坐在一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顾沉舟问道：“李学明询问我干什么？”
“嗯！”胡晓娥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李总说，他女儿打不通你的电话，向他询问，因此他帮着问一下。”
顾沉舟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答应过李佳宁，世界杯的时候，要去德国看世界杯的，可是他在非洲一通忙活。
早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如今都快八月份了，世界杯早就结束了。
顾沉舟一拍额头，问道：“你怎么和李学明说的。”
“我说你去了非洲，其余的我没有说！”
顾沉舟听了，松了口气，然后让胡晓娥忙房子的事就好。
他不知道李学明会怎么和李佳宁说，但既然如今想起来了，不好装作不知道，肯定是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的。
于是他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找到了李佳宁的号码。
然后把号码输入到卫星电话里，接着按下了接听键。
然而，电话没有被接听，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顾沉舟心中奇怪，李佳宁在英国留学，那里可不像自己所在的非洲，没有信号，不应该显示不在服务区的啊。
顾沉舟握着卫星电话的手悬在半空，屏幕上“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像根细针，扎得他指尖发疼。
他盯着李佳宁的号码看了半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忽然又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的机械女声，冷冰冰的，像一盆凉水浇在他发烫的心上。
窗外的天彻底黑了，院子里的路灯把梧桐叶的影子揉成碎金，洒在他脚边。
他忽然想起李佳宁上次在伦敦给她打电话时，背景音是剑桥的钟声，她说“沉舟，你听，这是国王学院的钟，等你来了，我带你去看”。
“怎么会不在服务区呢？”他自言自语道，声音里带着点烦躁。英国的信号覆盖比非洲好得多，就算在郊外，也不该连个提示都没有。难道她手机丢了？还是——故意不接？
故意不接？不可能，李佳宁不知道自己的卫星电话号码，不可能故意不接的。
顾沉舟咬了咬牙，又翻出李学明的号码。电话响了五声，那边才接，李学明的声音里带着点刚醒的沙哑：“喂！那位？”
“李总，”顾沉舟的语气尽量平稳，“我给佳宁打电话，她不在服务区，她没事吧？”
那边沉默了两秒，李学明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这丫头，前几天我和她说，你在非洲，她非要说去找你，现在她在金沙萨，你知道那里信号不好，只能用有线电话联系。”
“金沙萨？”顾沉舟噌地站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划开尖锐的声响，窗外的路灯刚好亮起，把他的影子扯得老长。
他攥着卫星电话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着急：“她怎么敢来这种地方？我还……”
电话那头的李学明叹了口气，语气里是做父亲的无奈：“这丫头从小就轴，我说你在非洲有正事要忙，她非说你不开手机，估计是遇到麻烦了，一定要来亲眼看看。昨天早上坐的飞机，到了之后给我打了个有线电话，说旅馆老板是温州人，挺照顾她的，可金沙萨的信号太烂，手机根本用不了。”
顾沉舟的喉咙发紧，眼前忽然浮现出李佳宁上次在杭城机场送行的样子——当时对方上了飞机后，还发了条短信给顾沉舟，短信的内容是孙猴子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可现在，这姑娘却跑到了金沙萨来找自己了。
“李总，”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你有她住的旅馆的有线电话吗？我现在就打过去。”
“有，”李学明报了一串数字。
顾沉舟迅速记下号码，手指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等等，”李学明叫住他，声音里带着点郑重，“顾总，佳宁这孩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了。我听说金沙萨不安全，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她！”
顾沉舟的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
“我知道，”他说，“我马上去金沙萨。”
挂断电话，顾沉舟立刻拨了福兴旅馆的号码。电话响了七声，才有人接，是个带着温州口音的男人：“喂，福兴旅馆，找谁？”
“您好，我是李佳宁，她是前天来的中国女孩。”顾沉舟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
“哦，是小李啊，”老板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你等一下，我去叫她。”
顾沉舟握着电话，听见那边传来老板的吆喝：“小李，有人找你！”
然后是脚步声，接着是李佳宁的声音，带着点疑惑：“谁啊？”
“佳宁，是我。”顾沉舟的声音一下子哑了。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接着传来李佳宁的抽气声——像被人突然戳中了心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沉舟？”她的声音带着点不敢相信的颤音，“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顾沉舟握着电话的手在抖，指腹蹭过卫星电话的塑料壳，蹭得掌心发烫。
“你爸说的。”顾沉舟说道，声音里带着点未消的急躁，“你疯了吗？金沙萨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居然敢独自过来？”
“我……”李佳宁的声音低了下去，背景里传来旅馆吊扇“吱呀”的转动声，像她此刻慌乱的心跳，“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你说过世界杯要陪我去德国的，可你没去……我以为你出事了。”
顾沉舟的胸口猛地一疼。想起去年两人赶海潮的情形，甚至联想出对方在伦敦的深夜，抱着手机等他消息的样子。
“对不起。”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疼，“我没出事，就是……太忙了。”
“我知道。”李佳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鼻音，“我爸说你在非洲有正事，可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
她顿了顿，又说道，“昨天我在机场打车，司机说金沙萨的街道像迷宫，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在这里。”
顾沉舟的喉咙发紧。他盯着窗外的黑暗，仿佛能看见李佳宁此刻的样子像上次在临海大学那样，笑着说“沉舟，我喜欢你”。
“你等着。”顾沉舟突然说，“我马上去金沙萨。”
“不用！”李佳宁急了，“我听说矿场离金沙萨要四个小时车程，你那边现在是晚上，路上不安全……”
“不安全也得去。”顾沉舟打断她，手指已经摸到了门把，“你一个人在旅馆，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