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玉儿和洪承畴这对苦命鸳鸯的悲情之恋暂且告一段落。
这些东西在朱由检的眼中也不过是插曲罢了,攻下了盛京,把鞑子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自然是刨了鞑清的祖坟了。
人家伍子胥被楚王迫害,满门皆灭,还率兵打了回去,把楚王的尸骨从坟里拖出来鞭尸。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治下百姓为鞑清所迫害,这要是不为百姓讨回公道,那自己这皇上不是白当了吗?
再想想后世,清陵被军阀炸开,慈禧老妖婆的尸首被撕了嘴,乾隆的脑袋被拧下来当足球踢,不也是百姓一阵叫好?
自己这北伐犁庭扫穴功绩要是还不如那后世的军阀,那这犁庭扫穴不是白来了吗?
更何况辽东百姓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这二奴屠了那么多年,十不存一,自己只是刨了他们的坟,简直是便宜了他们!
“沈毅。”
“臣在。”
朱由检立于殿前,目光投向了盛京郊外的荒野。
“我突然想起了某个人,你知道是谁吗?”朱由检突然发问。
“臣不知。”沈毅自然猜不到皇上想到的是谁,只能乖乖表示不知。
“伍子胥。”
朱由检淡淡开口。
“楚平王无道,滥杀无辜,伍子胥尚可鞭尸三百,以报家仇。”
“今建奴窃据辽东数十载,屠我百姓,毁我城池,掠我财货,僭号称制,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其祸之烈,岂是一楚平王可比?其罪之深,又岂是伍子胥一家之仇可拟?”
“朕受命于天,牧守万民。辽东百姓,亦朕之子民。他们流的血,受的苦,便是朕心头之刺,眼中之钉!不为他们讨还这笔血债,朕,枉为人君!”
沈毅听着皇上的宣言,心中已有猜想,莫非皇上是想要刨了那建奴的祖坟?
“传朕旨意!”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盛京郊外,伪清努尔哈赤陵,皇太极陵,即刻派兵围住,严禁任何人出入!”
“调集工兵、民夫,备齐锹镐,火药!给朕——刨!”
“陵墓封土,尽数铲平!地宫墓道,给朕掘开!棺椁椁室,一律起出!朕倒要看看,这些自命天命所归的虏酋,死后究竟是何模样!”
“凡陵内陪葬之物,无论金银珠宝,兵器甲胄,一概登记造册,充入国库,以资军需,或用于抚恤辽东受害百姓!”
“是!在下这就点齐人手,即刻去办!”沈毅应下,即刻便去调集人手。
掘恶人祖坟,这可是华夏先祖流传下来的优秀传统,此等传统怎么能丢呢?
次日拂晓,晨雾尚未散尽。
一支约千人的队伍,沉默而肃杀地开出了盛京城,向着东郊和北郊的方向分头行进。
队伍中,锹镐碰撞声,马蹄声,车轮滚动声混杂在一起。
工兵们扛着工具,神情严肃;火铳手们检查着火绳和弹药;骑兵们警惕地巡视着四周。
东郊,努尔哈赤的福陵前。
百余名守陵的八旗老兵手持长矛,挡在神道入口。这些多是当年追随老汗征战的老卒,如今年过半百,却仍不肯退让。
“止步!”守陵佐领完颜达怒目圆睁,“此乃太祖陵寝!惊扰陵寝者,杀无赦!”
沈毅策马而出,冷声道:“奉大明天子旨意,掘陵!识相的让开,饶你们不死。”
“做梦!”完颜达啐了一口,“我等受太宗皇帝重托守陵,宁可战死,绝不让开!”
他的一句话,让身后的一众守陵清兵都握紧了武器。
“那就死吧。”沈毅不再废话,挥手示意。
一排神机铳手跨步上前,举枪瞄准。
栓动步枪对长枪,仿佛两个时代的诡异碰撞。
神机铳齐鸣。硝烟散去,守陵兵倒下一片。完颜达也躺在地上,胸前三个血洞,嘶声道:“太祖……奴才……尽力了……”
“开始。”沈毅沉声下令。
工兵们挥舞锹镐,砸向陵墓封土。民夫推来火药车,开始在关键位置打孔埋药。不过一个时辰,巨大的封土堆已被挖开数处缺口。
当日下午,福陵地宫被凿开。潮湿的墓道中,火把照亮了厚重的石门。工兵用铁锤砸,用撬棍撬,石门纹丝不动。
“用火药。”沈毅下令。
三桶火药堆在石门前,引信点燃。
“轰隆——!!”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石门化为齑粉。烟尘散尽,露出幽深的地宫。一股陈腐的棺木味混合着硝烟,扑面而来。
待空气稍微流通后,沈毅举着火把当先而入。
地宫正中,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椁静静停放在石台上。棺椁表面雕刻着满文和祥云图案,虽历经数十年,仍旧能看出曾经的奢华。
“开棺。”他的声音在地宫中回荡。
八个膀大腰圆的工兵上前,用撬棍插入棺盖缝隙。随着木头的撕裂声,厚重的棺盖被缓缓撬开。
一股更浓烈的腐朽气味涌出。火把照耀下,可见棺内躺着一具身着龙袍的骸骨,头戴东珠朝冠,身旁堆满陪葬的玉器、金印、宝刀。
“记下。”沈毅对身后的书记官道,“努尔哈赤骸骨一具,陪葬品若干。全部起出,运回城中。”
当骸骨被抬出地宫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隐隐。
守在外面的士兵有些不安,沈毅却抬头望天,冷笑一声:“装神弄鬼。”
他拔刀指向天空:“明皇坐镇于此!有本事就劈下来!”
雷声渐歇,乌云散去。夕阳余晖重新洒落,将陵园染成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