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仿佛做了一场绮梦,令人回味无穷。
“醒来!”神秘之声在他耳畔回荡。
庹纮猛地睁眼,心跳加速,大汗涔涔,环顾四周,他躺在病床上,四肢被皮带捆绑。
贵妇人虞?燕坐在沙发上认真翻阅书籍,见床头的心电监测仪异动,便把身子凑近来看,柔声说道:“你醒来?”
“我怎么会……”庹纮只觉脑袋瓜子一阵剧痛,过后又想不起以前的事儿。
虞?燕说:“大夫对你做了全身系统检查,虽然局部情况有些糟糕,但也能根除病源,还需静养一段时日。”
“胡说八道!瞧我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有病啊?!你才病入膏肓呢!”
庹纮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他试图挣脱那皮带,不料正面遭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镇压,元神与躯壳骤然分离,如坠无底深渊,阎魔罗阇与众鬼向他招手。须臾之间,寒风凛冽,庹纮低头一看,脚下尽是黄金骨架,登时毛骨悚然。
“你带我来这作甚?”
神秘女孩指着那些骷髅头,淡定自若地说道:“看!堆积如山的黄金,一个人,八辈子也花不完,你对此有何感想?”
“不义之财,非吾有也。甭使金银珠宝贿赂我。”
“好啊,不愧是我挑中的性情中人,比起那些背信弃义的社会渣滓,看着倒也舒心了些。”
神秘女孩一面说,一面贴近他,“夫君,倘若哪天末日降临,你心里还爱着我,对吧?”
庹纮佯装懵懵懂懂,又试图与之拉开距离,悄悄的咕哝说:“每个男人都喜欢逞英雄,但又有几人能信守承诺呢?”
“可惜爱情就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当时他也这么跟我说的,表面信誓旦旦,临了还栽赃陷害的卑鄙小人。”
话未了,神秘女孩喟尔,一人在黄金树下踱方步。
庹纮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神秘女孩复仇计划设下的迷局,竟只是为了引诱他现身。
“不管你以前受了多少委屈遭了多少罪,你与他的恩怨情仇,为何把人类牵扯进来啊?”
“你始终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忘记就能忘得一干二净的。”神秘女孩立于树荫下,仰天垂泪。
“少装蒜!别搞得跟神明似的,老子可不信邪!”
谁知他的话还未说完,神秘女孩突然赑怒,暗黑之力疯狂涌现,源源不绝,如饿虎扑食,毫不犹豫的朝他袭来。
只闻玻璃破碎声响,再睁眼时,庹纮已然躺在床榻上,心跳莫名加快。
“你……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庹纮迷惑不解的望着虞?燕。
虞?燕回答道:“大夫说你得了一种罕见的臆想症,在现实生活中你与常人无异,但临床表现却不同于其他精神病患者。我已经请了全国最好的心理大师和精神科巨擘,他们有信心能治好你的病,所以,你必须无理由无条件的配合,别再胡闹!”
话毕,庹纮捧腹大笑。
“你傻笑什么呢?敢情你不曾经历过那种千刀万剐般的伤痛,还是你嘲讽我愚昧无知啊?”神秘女孩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庹纮色变,转身就跑。无奈这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纵使他躲过了初一,也逃不过十五。
“我们会再见面的!”神秘女孩的话音刚落,幻境分崩离析。
庹纮只顾往前拼命逃,殊不知一脚踏空,没来得及呼喊,已然坠入那黝黯深渊。
狂风呜呜地刮着,数以万计的巨型百足虫摩肩擦踵,蜂拥而至,向青绛微光处高速行进。
当庹纮再次醒来时,却发现人被某种不明黏液束缚在石墙上,闻得怪味阵阵,眼皮子底下金煌煌一片。那些幼虫沿着衣服的褶皱匍匐前进,凑近细看,幼虫腹部长满了尖刺,扎针般的深入他的肌肤,分泌某种黑色液体,急遽蔓延至全身血管,旋即浑身乏力,神思昏迷。
“病人状况如何?”
三五个衣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轮流检查庹纮的身体,虽无异样,却没了神智,各个长吁短叹,一筹莫展。
一年纪较大的医生开口说道:“这一点不好说,以往老夫在住院部或学校研究所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异的病例。该不会是坊间传闻的‘中邪’呢?”
“病人身体存在类似深度睡眠的症状,但又有些微差异。现代医术无法鉴别病因,可惜现在能使道法的人如稀世珍宝一般,百年难遇啊!”
虞?燕奇怪的说道:“诸位乃医学领域出类拔萃的大学者,为何如此议论患者病状?烦请各位大夫务必尽心医治病人,酬金方面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
“夫人言重了,救死扶伤是我等分内之事,切不可与金钱挂钩,但病人状况属实蹊跷,章某行医多年,替人们解决疑难杂症无数,的确是头一回见这样的病例。”
虞?燕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值三百万元的国际通用支票,恭恭敬敬的递给章教授:“请章老先生务必收下。”
“虞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呢?”章教授佯装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瞄了一眼那支票,立时心花怒放,急忙将其纳入囊中,一本正经地说道:“救死扶伤是白衣天使的职责所在,章某尽力便是,病人瘳愈与否,只能看他的造化,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请夫人移玉步到室外等候。我们需要对病人做进一步检查。”
虞?燕默默地退出房间,旋踵即换了衣裳,白银色装甲覆盖全身,一头钻入红色虫洞。
神极栈道。
白银殖装单膝跪地,作揖说道:“主人此刻唤吾来,有何指示?”
“你和他进展怎样了?”
“请主人再……”白银殖装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神秘女孩反手震退。
“不管你采取哪种手段,必须尽快降伏目标。另外淳于姝丽体内有缥缈之力从中作梗,你务必将她除掉。”
“可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又如何去做呢?”
神秘女孩说道:“姑且将儿女私情放一边,只有迎合大时代发展,才能保命。”
白银殖装听见这话,乃恍然,说道:“难不成主人要将……”
谁知神秘女孩脸色一沉,低声细语:“若非计划有变,也轮不到你们这群蝼蚁掺和进来。”
话未了,圣杯忽然爆发出一阵嗡嗡营营的振动声响,白银殖装竟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某种力量移位,当虞?燕恢复了神识,其耳畔却隐隐约约回荡着祂对她说的那番话。
也许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命运之锁便紧紧相扣于此。
再说虞?燕婚后生活过得并不如意,丈夫常年夜不归宿,有时候喝醉了酒在家里就拿她母女俩撒气,自始至终没把她俩放在心上。只因婆家人重男轻女观念根深蒂固,对儿子所作所为熟视无睹,将矛头归咎于虞?燕,她曾经想过一了百了,但不忍心撇下女儿,便忍辱负重的活着。
“也许你就是我生命中不可避免的劫难哪!”虞?燕翘首远望那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转身离开,一人驱车返回虞园。
虞园密室。
对于虞?燕的非法软禁,淳于姝丽虽不曾拼命呼救,也便睁了一双眼怒视。
“快把我放了,你这个恶魔!”
“现今世道昏暗,衙府毫无作为,置平民生死而不顾,资本家肆意压榨底层劳动力,只为迎合他们那帮恶魔,师姐可心知肚明哪?”
“?燕,你不要乱来,世上从来没有完美的国度,你……”
“一切都已经晚了,当你和他携云握雨的那个深夜,黑暗覆盖了人类所有的故事,你却拿他当作玩物一般。”
淳于姝丽蹙眉不语。
“唉!你真不应该替他出面,原本就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
话未了,淳于姝丽面红耳赤,汗流浃背,嘤咛一声,便昏迷过去,南宫暶的元神自动脱离她的躯壳,说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嗖”的一声,虞?燕化身白银殖装,迎将上去。
二人由此展开一场激烈的战斗。
“一介凡人,竟敢杀我,简直不自量力!”南宫暶忽而跳入高空,边说边舞动双手,耀眼的紫色光雾聚拢成球形,袭之。
谁知虞?燕神色自若,正面迎杀,挥刀劈开光球,是以疾雷不及掩耳,迅电不及瞑目,冲打南宫暶。
二人又斗了几百合,虞?燕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战斗,她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叫南宫暶带话给毋盐。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屠杀无数同门的恶魔,不论你换成那般模样,缥缈上下绝对容不下你,走着瞧!”
南宫暶负伤,经黑腔回到热河离宫,无故晕厥,卧床不起。
当时毋盐与师尊等人在方壶潜心炼制极品神兵,忽有一仙童匆匆忙忙赶来传话,得知南宫暶遭人重创,毋盐勃然大怒,其灵脉波动,使炼丹炉温度异常,功败垂成。
未知领域。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窅窅黝黯。
庹纮依旧昏迷不醒,仿佛沉浸在美梦里,但黄金蛆虫不断地蚕食他的肌肤与血肉,同时又赋予他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