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赢了。
以一种,最不可思议,最荡气回肠,最足以载入史册的方式,赢了。
当林枫,那个年轻的百户,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将金狼汗国的大汗呼延烈,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拖回关内时。
当蛮族第一勇将呼延豹那被一刀两断的、惨不忍睹的尸体,被抬上城墙示众时。
当关外那三十万,曾经不可一世的蛮族大军,在失去了主帅和战意之后,如同丧家之犬般,丢盔弃甲,狼狈溃逃时……
整个雁门关,彻底陷入了一片……癫狂的海洋!
“赢了!我们赢了!!”
“林大人万岁!!”
“百人敌!百人敌!!”
无数的士兵,无论新兵老兵,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振臂高呼!
他们嘶吼着,咆哮着,哭泣着,拥抱着!
他们将那个,创造了这不世奇功的年轻人的名字,当成了神明,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地呐喊着!
这声音,汇成了一股钢铁洪流,响彻云霄,甚至,盖过了那仍在呼啸的凛冽寒风!
……
三日后,校场。
雪,停了。
积雪被清扫一空,露出了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土地。
雁门关数万将士,全员集结!
他们站得笔直,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一股,名为“骄傲”和“崇拜”的熊熊烈火!
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总兵萧振北,身披玄铁重甲,亲手,将一杯滚烫的烈酒,洒在了地上。
“祭——战死的英魂!”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力量!
“祭——我大乾,不屈的军魂!”
“风!大风!!”
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祭奠完毕,萧振北缓缓转身。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站在他身侧,身形笔挺,面容平静的年轻人身上。
他看着林枫,那双饱经风霜的鹰目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欣赏、激动,和……倚重!
他知道,从今天起,雁门关的军魂,将注入一股,全新的,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力量!
“林枫!”
萧振北的声音,通过内力的加持,传遍了整个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上前听封!”
“卑职在!”
林枫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百户林枫!”萧振北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金铁交鸣!“你以百户之身,行将帅之事!于万军丛中,阵斩敌酋呼延豹,扬我军威,此为,不世之勇!”
“你以特战之术,奇袭敌酋帅帐,生擒敌酋呼延烈,乱敌军心,此为,不世之谋!”
“你以一人之力,迫退三十万敌军,解我雁门关累卵之危,救我北境百万百姓于水火!此为……盖世天功!”
萧振北每说一句,下方将士们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当他最后那句“盖世天功”落下之时,所有人的胸膛,都剧烈地起伏着,热血,早已沸腾!
“如此天功!”萧振北的声音,陡然拔高!“若按部就班,论功行赏,那是对我雁门关数万将士的侮辱!更是对我大乾军法的……亵渎!”
“本将,已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为你请功!”
“但,雁门关的赏,绝不等朝廷!”
他猛地,从身旁亲兵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了一份……用金线绣边的,崭新的委任状!和一枚……纯铜打造的,刻着猛虎图腾的将军印信!
他看着林枫,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宣布!
“本将,以雁门关总兵之名,破格擢升!”
“林枫!”
“由百户之职,连升三级!”
“晋——”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游!击!将!军!”
轰!!!!
整个校场,彻底炸了!
所有人都被这四个字,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游击将军?!
那……那可是从五品的将衔啊!
虽然没有明确的兵员编制,但品级,却与千户相当,甚至……在战时,权力,犹有过之!
最重要的是,这个将衔,往往只授予那些……战功卓着,且拥有独立作战能力的宿将!
而林枫……
一个入伍,不过两月的新兵!
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
竟然……
竟然一步登天,从一个小小的百户,直接,被破格提拔为了……将军?!
这……
这已经不是坐火箭了!
这他娘的是……白日飞升啊!
“总兵大人……三……三思啊!”
千户刘贺的脸色,早已惨白如纸!他再也忍不住,第一个站出来,声音颤抖地说道,“林枫虽有大功,但……但他毕竟年幼,资历尚浅,如此破格提拔,恐……恐难以服众啊!”
“服众?”
萧振北猛地回头,眼神,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刘贺!
“刘千户!”
“你告诉我!”
“他,阵斩呼延豹,生擒呼延烈,迫退三十万大军!”
“如此天功!”
“谁!不!服?!”
萧振北猛地,将目光,扫向下方数万将士!
“你们!服!不!服!?”
“服!!!”
山崩海啸般的、发自灵魂深处的咆哮,瞬间,就将刘贺那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彻底淹没!
尤其是新兵营那五百锐卒,更是吼得声嘶力竭,脸膛涨红!
他们的将军!
这是他们的将军!
刘贺被这股冲天的声浪,震得连连后退,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完了。
从今天起,这雁门关,再也没有人,能压得住这个……年轻得可怕的……怪物了。
林枫,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伸出双手,从萧振北的手中,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委任状,和那枚代表着全新权力的……将军印信!
他的脸上,没有狂喜,也没有骄傲。
只有,一片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坚毅。
他转过身,面对着下方,那数万双,对他,充满了狂热与崇拜的眼睛。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将军印信。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谢总兵大人厚爱!”
“谢……诸位袍泽,抬爱!”
“今日,我林枫,受此将衔,诚惶诚恐。”
“我不敢保证,能让诸位,个个都加官进爵,封妻荫子。”
“但我林枫,可以对天起誓!”
“只要我林枫,在这雁门关一日!”
“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兄弟,饿着肚子,去上战场!”
“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兄弟的军功,被宵小之辈,无耻窃取!”
“更绝不会,再让任何一个兄弟的鲜血……白流!”
他猛地,将手中的将军印信,高高举起!
指向了北方,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
“犯我大乾者!”
“虽远……”
“必诛!!”
“必诛!必诛!必诛!!”
数万将士,齐声怒吼!
那股冲天的杀气,仿佛要将天上的云层,都彻底撕碎!
萧振北看着眼前这幅,万众归心的景象,看着那个,已经被所有士兵,视为“军魂”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走到林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带着期许的语气,笑着问道。
“林将军。”
“现在,你已经是将军了。”
“麾下,兵强马壮,钱粮,也已不缺。”
“怎么样?”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我交给你的那把‘刀’……”
“磨得……够不够锋利了?”
“是不是……也该,拿出来,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