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和沈舒然的大脑彻底宕机,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剧情发展。
帮……帮她剪短?还……谢谢我们?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女主自带的、能扭曲现实、合理化一切不合理现象的白莲花……啊不,是善良光环吗?!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吧?!简直堪比因果律武器!
虽然这很离谱,但是放在苏颜落的脑回路里面好像……还意外的有些合理呢?
沈知意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虽然脑子还是懵的,但求生本能让她瞬间戏精附体,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立刻接话道:“啊……对对对!我们……我们刚才路过,不小心看到你试衣服,就发现你这裙摆这里有点长了!”她干笑了两声,只是笑声格外干涩,“怕你……怕你不小心绊倒了,影响到比赛嘛!所以……就想着帮你稍微裁剪一下!对!裁剪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肘偷偷捅了捅还在灵魂出窍状态的沈舒然。
沈舒然被这一捅捅回了魂,虽然内心依旧翻江倒海,充满了“这也行?!”的荒谬感,但脸上也迅速堆起了假笑,连忙点头附和:“没错没错!不要摔到你了!安全第一!比赛第二!你以后要是不合身的话就……记得要换,要跟老师说哈!”
她语无伦次,差点把“记得下次买小一号”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同时,她非常自然地、看似随意地移动脚步,悄悄用鞋尖将掉在地上的那把“罪证”——小黄鸭剪刀,踢到了柜子底下。
“可是……你们好像剪错了诶?”
苏颜落软糯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了本就心虚得不行的沈知意和沈舒然头顶。
两人浑身一僵,动作定格住了。
沈知意心里疯狂刷屏:姐啊!我的亲姐!你的眼睛是装了八倍镜外加细节放大仪吗?!这点小误差你都看得出来?!你这观察力不去当侦探真是屈才了!完了完了,要穿帮了!
只见苏颜落抬起腿,轻盈地走到了自己专属的柜子前,伸出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那件淡紫色礼服上,刚刚被沈舒然与“小黄鸭”搏斗了半晌才艰难“研磨”出来的、大约两三厘米的、还翘着几根顽强丝线的微小破口。
“你看啊,”苏颜落的语气带着一丝单纯的疑惑,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探讨一个技术性问题,“本来是想剪下面裙摆边缘,稍微修短一点走路方便的,但你们好像……剪到了中间偏下一点的位置来了哦?”
沈知意和沈舒然当然知道自己“不小心”剪错了位置——废话,任务要求是“10厘米撕裂状破口”,还得在“显眼”的“裙摆”位置,她们刚才慌里慌张,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能下刀就不错了!但这话能说吗?显然不能!
沈知意的大脑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cpU温度急剧升高,差点就要冒出滚滚浓烟。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绝妙”的(其实是极其不要脸的)主意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也可能是歪门邪道的光),照亮了她“求生”的道路。
只能……只能牺牲队友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舒然,对不住了!回头请你吃十顿麻辣烫!
只见沈知意像是刚刚才发现这个“惊天失误”一样,猛地将头转向那件礼服,目光聚焦在苏颜落手指所指的地方。
她先是极其逼真地轻蹙了一下眉头,那眉头皱得,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级难题,紧接着“哎呀”一声。
“哎呀——!!!”
一声石破天惊的惊呼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音调之高,分贝之响,足以震碎现场的所有玻璃。
她一只手夸张地捂住了嘴,另一只手颤抖地指向那个小口子,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痛心疾首”以及“这怎么可能”。
“完!蛋!了!”她一字一顿,语气沉痛得如同宣布世界末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剪到这里来了?!”
这浮夸的演技,让旁边的沈舒然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心里已经开始默默背诵《论塑料姐妹情的一百种死法》。
下一秒,沈知意猛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沈舒然,脸上瞬间切换成了“恨铁不成钢”以及“我真是看错你了!”的复杂表情,其中还掺杂着几分“被迫帮队友收拾烂摊子”的无奈与委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对着苏颜落,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十二万分抱歉的笑容,那笑容勉强得,仿佛是用胶水强行粘在脸上的。
“抱歉啊,颜落。”沈知意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假装出来的)对同伴的埋怨,“真、真是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舒然她……她会紧张到手抖,不小心剪错了位置……”
她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自然流畅,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仿佛刚才拿着小黄鸭剪刀跟布料死磕、累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根本不是沈舒然。
她很自然地、毫不犹豫地、精准无比地把这口黑得发亮的大锅,“哐当”一声,结结实实地全扣在了沈舒然的头上!
甩锅!这是赤裸裸的甩锅!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