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在场官员的级别,他们自然是没见过这个老头的。但秦念慈却心有所感,她走上前几步,
“您就是何爷爷吧?不知道您来的这么早,里面请。”
老头满意的看着姑娘点点头,
“好好好,一起请。”
魏明霞眼见秦念慈把一个小老头领进了院子里,她想上前阻止,
“小秦,你忘了你今天的任务了?”
边上有级别更高的官员赶紧扒拉她一下,
“你是不是缺心眼?你瞎不成?”
魏明霞被骂的晕头转脑,但是胡同里跑出来的警卫连给了她答案。
士兵们马上控制了秦家的周围,有贴身警卫跟着老人家进入了院子里。
何老爷子打了个时间差。他让空军提前一小时起飞,他要自己先去看看孙子这个心上人,免得孙子在跟前影响他的判断。
秦念慈从心底没把何老太爷当做大人物,因为对方是啥人跟她关系不大,只是给他看一次病而已。
何老太爷很满意姑娘的表现。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浑身上下的松弛感甚至削弱了他这个大将军的气势。
秦念慈用手一指后院,
“何爷爷,我治病就在这个院子里,请吧。”
老头笑着要往里面走,警卫员抢先一步,
“领导,我们先进去检查一遍,确保里面安全。”
后院二进是秦时月和几个大丫鬟的住所,三进院子才是秦念慈治病的地方。秦念慈斜视着警卫员,
“啥意思啊?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小姑娘?你们手里端的是呲水枪吗?害怕就回去吧,我还不爱招待你们呢。”
何老太爷笑声更爽朗了,他很喜欢秦念慈这个性格,
“不用费事了,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想必是院子里还有其他女眷,你们这样进去不方便。”
警卫员不放心,
“那我自己陪你进去。”
“不用了,我陪爷爷进去。”
此时从正门走进来一大群人,都是东山省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正罡也在其中。新任的东山省一把手谷疏建快步走到老太爷近前,
“老师长,谷疏建向您报到。”
老头笑着挥挥手,
“行了行了。唉,人真不抗混啊,一晃就是几十年,你小子都执掌一方了。”
谷疏建站的标板溜直,眼睛里却满是泪水,
“老师长,谷疏建永远是您的兵。”
此时何正罡看出了院子里的秦念慈有点不耐烦,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姑奶奶的脾气,
“各位领导,我爷爷受不得寒,要不咱们今晚再叙旧如何?”
谷疏建赶紧擦了一把眼泪,
“是我考虑不周,老师长您先里面请,我们都在外面,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老太爷摇摇头,
“同志们都挺忙的,不用在这陪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都忙去吧,一会人家大夫该等着急了。”
何正罡扶着老太爷进了后院。一进到这个院子里老头就感觉身子一轻,连脚上的疼痛都减轻了。
秦念慈打开了房门,
“何爷爷,这屋请。”
老太爷进屋打量了一下,很明显这不是女孩子的住处,就是个工作的地方,
“小姑娘,我这病我心里有数,我这次主要是...”
“不,您没数。”
秦念慈直接推翻了老头的前置词。何正罡和老太爷对视了一眼,
“哦?莫非...我这病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秦念慈让老太爷坐下,她先给对方把了个脉。何正罡的眼睛都快长在姑娘的脸上了,老太爷笑而不语,
“孙子,眼光不错呀,这里确实挺好。”
秦念慈没听出祖孙俩的互动,通过把脉她对老太爷的身体状态有了基本了解,
“何爷爷这脑子里的弹片有点危险啊。”
何老太爷一直是抱着陪小孙子玩的心态过来的,但是秦念慈的诊断却让他慎重起来,
“哦,这个不妨事,这是我身上最早的一个伤,抗战的时候留下的。”
秦念慈继续探查脉络,
“左侧肺积很严重,有很多年了。”
何正罡不懂这个词,
“我爷爷身体里有飞机?”
老爷爷照着小孙子脑门打了一下,
“她说的肺积就是肺癌,国医没有癌症这一说。”
秦念慈收回了手臂,
“实症不严重。”
何老太爷活了一辈子,话里有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那...什么严重呢?”
秦念慈一边收拾脉枕一边像是自言自语,
“治病不治命,治命我不行。”
老太爷点点头,
“那姑娘可否认识能治命的人?”
秦念慈坐正了,
“认识倒是认识,不过...我听说你们都是什么唯物主义者。”
老头闻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啥主义者他也得是活人,姑娘有手段就施展一下吧,我老头子这辈子没见过的东西不多。”
秦念慈站起了身,
“那好,今天你们所听所见,出了这个门,我一概不认。”
何正罡都懵了,他听不懂秦念慈和爷爷的对话。
秦念慈走到门口把门插上,又挡上了窗帘。屋子里立刻就暗了下来,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片树叶,在额头一蹭,
“小燕,帮个忙呗。”
祖孙俩只能听见秦念慈说话,但要是他们能听见燕俊美的声音都能气死,因为他刚放了个屁。秦念慈皱着眉,
“小燕,你能不能庄重一点?”
燕俊美飘飘悠悠的在何老太爷身边转了好几圈,,
“好家伙,这是我第二次看见这么多因果缠身的人,且死不了呢,有得一场好罪要遭。”
秦念慈也不顾及,
“他与国家有功,能化解吗?”
老太爷此时此刻是不太相信秦念慈的,会看病不假,会看命他可不信。燕俊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去拿两张黄纸,准备笔墨。”
老太爷看着小姑娘忙乎着,他倒想看看能捅咕出啥节目来。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老头目瞪口呆。
秦念慈拿着毛笔开始在黄纸上写名字,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写到第三个的时候何老太爷开始抖了起来,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这些人,连个尸骨都没找回来呀,你怎么知道他们?”
何正罡赶紧拍打爷爷后背,
“爷爷,您别激动。”
外面的警卫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可是他们刚想冲进后院却遇到了阻力,怎么使劲也进不去。
老太爷的眼泪都下来,他用手指着秦念慈不停流走的笔尖,
“对对对,何泰平、何泰安,是我两个堂弟,对,还有我的警卫员杨力勤。”
秦念慈写了满满一大篇子,有百十来人,累的她够呛。接着她又换了一张黄纸,开始用红笔写人名。
老太爷挣脱开孙子的搀扶,他擦了擦眼睛再次上前。当看清秦念慈用红笔写出的人名时,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用手点指,
“你....,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