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衡嘴角抽搐,“咒术这类高深的法术,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段子衡忍不住瞟向了裴昭沅。
若是正常事件,他能自己查,但咒术,便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余夫人也看向了裴昭沅,并拿出了几张百两银票,“请小大师帮我算一卦,谁暗害我儿?”
裴昭沅从她手中抽走一张银票,又问了戚臻舟的生辰八字,右手掐算了一下,“东北角,海棠树。”
余夫人一听,便知道是谁了,咬牙切齿,“果然是蓝姨娘,她就住在东北角,她喜欢海棠树,在院子里种了几颗海棠树。”
戚臻行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蓝姨娘求她帮忙,她怎么可能帮?
却没想到蓝姨娘怀恨在心,要杀她儿子。
裴昭沅:“夫人,令郎身上的勾魂咒尚未解开,你让人准备一些我需要的东西,我帮他解咒。”
裴昭沅报了一串东西。
余夫人连忙让人去准备。
等准备齐全,裴昭信画了一张破咒符,一气呵成,点点星光落入符纸中,符像似活了起来。
段子衡目不转睛地看着,每次看到小大师画符,他总是忍不住惊艳,他似乎感觉周遭空气都好多了。
裴昭沅把破咒符甩向戚臻舟,破咒符贴在他身上,裴昭沅指尖勾了勾,破咒符迅速转动起来,吸收戚臻舟身上的勾魂咒。
不多时,破咒符变黑,自燃起来,化为一堆黑灰。
与此同时,京城城南某个破旧的院子中,穿着黑袍的中年男人骤然吐了一口血,连忙打坐调息,又掐指算了算,惊愕。
他的咒术竟然被人破了?
是谁?
谁敢破坏他的好事?
裴昭沅对余夫人道:“咒术已破,令郎的生魂离肉身许久,他身体会有些虚弱,接下来需要好好休养。”
余夫人连忙点头。
段子衡:“我这就派人去调查蓝姨娘这段时间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知道了幕后主谋,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余夫人:“麻烦段大人了。”
*
皇宫。
萧曜影被送回了皇宫,宋太医已经帮他解了一大半的毒素,但他体内仍有残留毒素。
萧曜影在皇宫外建了皇子府,宫内也有他的宫殿。
戴贵妃听说儿子出了事,匆匆赶过来见他,见儿子脸色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顿时心疼道:“曜儿,你怎能如此糊涂?”
萧曜影已经醒来,听到了外面的传言,心情正烦躁着,见母妃一来不关心他,反而指责他,更是烦躁,“母妃,你也说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戴贵妃在榻侧坐下,满脸不赞同,“你身为皇子,怎能以身涉险?若你真想算计裴昭信,你不会想别的法子吗?”
萧曜影揉了揉眉心,“我当时就想到了那个法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把毒药的瓷瓶丢了,段子衡却在我身上搜到了瓷瓶。”
萧曜影不知道的是,他把瓷瓶丢掉之后,跟在他身边的女鬼,又偷偷把瓷瓶弄到了他身上。
戴贵妃忍不住迁怒,“沈明柠也不知道阻拦你,竟眼睁睁地看着你喝毒,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拿她是问。”
“你都不知道如今外面是如何传你的,你谋害臣子,以身试毒,愚蠢至极,你多年来经营的好名声都毁了。你尚未封王,你父皇本打算在年前给你封王,这件事传到他耳中,封王的事恐怕悬了。”
萧曜影也很是苦恼,“母妃,父皇宠爱你,你帮我求求情。”
戴贵妃恨铁不成钢,“帝王的宠爱是有限的,若我做出蠢事,也会被他厌弃,更何况我已不再年轻。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做事不要冲动鲁莽,你偏不听,这下知道后果了吧?”
萧曜影沉默了。
若他有个显赫的母族,他也无需事事亲历亲为,他想坐上那个位置,只能靠自己去拉拢朝中重臣。
戴贵妃叹了口气,“你没有母族相助,行事更需谨慎小心。你该庆幸,皇后生的大皇子从小痴傻,对你构不成威胁。”
皇帝有五个儿子,三个公主,唯有大皇子被封为了燕王,可惜是个傻子。
萧曜影:“我往后会小心的。”
戴贵妃:“宋太医说你的毒素尚未清除,这毒是裴昭信制的,必须让他拿出解药。”
萧曜影抿唇,“这不好吧?”
他自己喝了人家的毒,还要找人家要解药?
萧曜影拉不下这个脸。
戴贵妃没好气道:“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我派人去肃国公府寻裴昭信,他不敢不交出解药。”
戴贵妃派了一个宫女前往肃国公府。
贵妃派人过来,尹岚绮亲自接待,宫女神色倨傲,“我家娘娘说了,请贵府公子交出解药。”
尹岚绮自然听说了外头的事情,二儿子被三皇子和沈明柠联合陷害,险些便被抓进大牢里了。
她方才去见了裴昭信,裴昭信一句话也不说,只呆呆地躺在床榻上,谁也不理。
尹岚绮心急如焚。
谁成想,戴贵妃竟然还有脸派人找她儿子索要解药?
这不是在往她儿子心上扎刀吗?
尹岚绮扯唇,勉强笑道:“我儿状态不好,恐怕无法做出解药,宫里有那么多厉害的太医,一定可以解了三皇了中的毒。”
宫女的笑容没了,“夫人,你要违抗贵妃娘娘的命令吗?”
“不敢。”尹岚绮垂眸,她的确不能得罪戴贵妃,不得不选择妥协,牵强一笑,“请贵妃娘娘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让我儿交出解药。”
宫女满意点头,“你快去罢,我就在这里等你。”
尹岚绮走出了花厅,走上长廊,恰好碰到从戚家回来的裴昭沅,裴昭沅见她脸色不对,问:“娘,怎么了?”
尹岚绮瞬间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上前几步拉起裴昭沅的手,“贵妃娘娘派人寻信信索要解药给三皇子解毒,但信信状态不好,我不知该如何与他开口,我怕刺激到他。”
裴昭沅眼底浮上一丝冷意,“强权压迫,我们只能交出解药,但也不能轻易交出去了。”
“娘,你派人告诉宫女,想要解药,也可以,让她准备药材和一千两银子,并且让萧曜影亲自过来道歉。”
她如今是普通人,无法与整个皇权对着干,这里的规则便是皇权高于一切,这一点就莫名令人不爽,说明她无法再随心所欲了。
这时,裴昭信的长随急匆匆跑了过来,“夫人,不好了,二少爷喝了他新制做出来的毒,也不知毒性如何,他已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