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嘿嘿一笑，走了过来，看着秦安有些狼狈的样子，倒是收起了之前的戏谑，语气带着几分真诚的佩服：“老秦，你这魔剑士，确实厉害。”
“我这火焰什么水准我自己清楚，你能用这种方式硬接下来，已经远超大部分高阶法师了。近身战的话，恐怕很多超阶法师在你手里都讨不了好。”
莫凡这话并非完全客套。
秦安的魔剑士，把魔法与武技融合，攻防一体，切换自如，在特定环境和战术下，爆发出的战斗力极其惊人。
要不是遇到的是莫凡，莫凡底蕴深厚，魔法掌控力远超同阶，换做其他刚入超阶的法师，在不能随意动用超阶魔法的情况下，还真可能被秦安压制。
秦安摆了摆手，直起身，将魔剑散去，那冰蓝色的光影化作点点星芒融入他体内。
秦安深吸了几口气，调息着有些紊乱的呼吸：“少来这套，我自己几斤几两清楚。魔剑士的优势在于前中期和特定场合，真到了超阶往上，面对你们这种动辄毁天灭地的魔法，范围又广，毁灭性又大，唉，终究是隔了一道天堑。”
“要是魔剑士真有那么好，国内早就推行了。”
秦安的语气带着那么一丢落寞。
魔剑士的道路极其独特，但越到后期，与那些真正站在巅峰、掌控超然力的超阶法师和掌控神赋的禁咒法师相比，在绝对的力量层级上确实存在差距。
这是职业特性的局限，难以逾越。
“话不能这么说。”莫凡不以为然，“真到了野外生死搏杀，谁跟你讲规矩对轰超阶禁咒？”
“谁给你那么多时间来吟唱引导禁咒魔法。”
你这神出鬼没的剑技和属性切换，阴死个把大意的高阶、超阶绝对没问题。猎妖嘛，实用才是王道。”
秦安笑笑，“你倒是会安慰人。”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比之前静室还要惨烈数倍的训练场，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刚刚因为切磋带来的些许畅快感瞬间被现实冲淡。
这是秦安注意到莫凡脖子上的小泥鳅，问道:“这是你的防护玉佩？”
莫凡思考了一下，“算是，不完全是。”
“我可以看看么？”秦安问道。
莫凡直接取了下来，“没问题。”
秦安仔细观摩了一下，叹了一声:“我以前也有一个，不过送给我外甥了。”
这句话一说出，莫凡立刻来了兴趣，这可不是普通玉佩，这是圣图腾青龙的器皿。
莫凡好奇道:“长什么样子？”
“一只赤鸟，加上一点金白色的羽毛。”秦安说道。
“你的外甥不会姓薛，叫薛佳吧？”莫凡说道。
毕竟和这个描述这么相近的只有这个。
秦安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读的那个学校，三个校董都是我朋友。”莫凡说道。
不是一般的朋友。
“你不是姓秦吗？那小子姓薛，所以你是吃上薛氏的软饭了？”莫凡说道。
“什么跟什么啊，我随我母亲姓的。”秦安说道，“薛佳这孩子有些自以为是，得修理修理。”
灵灵点头，“抽刀断水水更流，人不修理不直溜。”
“但是被莫凡已经修理过了，把薛佳一个人丢在古都城墙外，让他一个人跑回古都城内，也是独一份。”
秦安听到灵灵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看向莫凡，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一丝幸灾乐祸，“你真把薛佳那小子一个人丢在古都城墙外？让他自己跑回去？”
莫凡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瞎编道：“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背景，自己又有点天赋，眼高于顶，不给他点深刻的教训，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古都外面那些亡灵，正好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说了，我又不是没暗中盯着，死不了。”
秦安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拍莫凡的肩膀：“干得漂亮！那混小子就是欠收拾！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惜碍于身份不好下手。”
“你这一手，简直大快人心！他仗着他是独苗，到处惹事，他那爹妈，就是太惯着他了！”
他笑得畅快，之前因为魔剑士局限性和训练场被毁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相对比下来，他对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外甥也是“积怨已久”。
秦安摩挲着手中莫凡递过来的小泥鳅坠，目光再次落在上面，带着一丝追忆和感慨：“说起来，我那个玉佩，据我母亲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似乎也有些年头了，最主要的是，可以当精魄器皿，还能凝聚残魄。”
“如果我不是魔剑士，是个法师我都不把这玩意送出去。”
莫凡心中一动，看来秦安母亲的家族可能也与圣图腾有关了。
甚至可能就是朱雀图腾的守护者后裔之一？
他接过秦安递回来的小泥鳅，重新戴回脖子上，随口说道：“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多半不简单。说不定你家那个，也是了不得的宝贝，好好留着没错。”
秦安点了点头，没有深究，毕竟图腾之事牵扯太广，而且很多传承早已断绝。
要么就是避世不出。
秦安转而问道：“说起来，薛佳那小子经过你那番‘修理’之后，怎么样了？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心理阴影？”莫凡嗤笑一声，继续瞎编道“那小子精着呢，回来之后倒是收敛了不少，知道努力了。不过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估计还得再捶打几次。怎么，你这个当舅舅的心疼了？”
“心疼？”秦安哼了一声，“我是后悔没早点找人这么干！下次他再犯浑，你直接替我收拾，不用客气！只要留口气就行。”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种“熊孩子就得揍”的默契。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莫凡对秦安说道。
秦安没有挽留，在挽留审判会怕是没地方住了。
“下次来林城，请你喝酒。”秦安说道。
秦安补充道:“只喝酒，切磋就免了，我的家底可经不起你再拆一次这了。”
走出训练基地，回到地面，呼吸着林城夜晚微凉的空气，莫凡伸了个懒腰。
小炎姬顺利进化，还见识了独特的魔剑士，甚至可能发现了与朱雀图腾相关的线索，这一趟林城之行，收获可以说是满满当当。
“灵灵，回去查一下秦安他母亲的家族，特别是关于那个赤鸟玉佩的记载。”莫凡对身边的灵灵说道。
“像这种大氏族的东西我们的权限根本查不了。”灵灵说道:“帝都可是氏族最多的，家里面都有个半死不活的禁咒守着呢。”
“但是我刚刚查了一下，帝都姓秦的家族，是不亚于赵氏和穆氏的，秦氏族是对南极研究最深的氏族，比穆氏都要深。”
“这个薛的家族只能算世家，这是高攀了。”灵灵解释道。
两人沿着寂静的街道向城外走去，准备搭乘航班返回飞鸟市。
毕竟马上跨年了。
就在这时，灵灵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息，看了一眼平板，说道：“对了，刚才秦安把训练场的维修账单发过来了。”
莫凡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么快？多少钱？”
灵灵报出一个数字。
莫凡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不去抢！不就是拆了点地砖和墙壁吗？他好歹也是一个大氏族，我们凡雪山连世家都还算不上，这么打劫的吗！”
“账单明细包括：特殊加固训练场地板全面更换、高阶防护魔纹阵列重置、能量疏导系统修复......”灵灵一一说道。
莫凡：“......”
莫凡只感觉心在滴血。这林城审判会，拆家贵，维修更贵！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是不给。”
莫凡无语望天，他突然觉得秦安那张看似正直的脸，底下藏着满满的奸商本质。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咬牙切齿地对灵灵说：“回复他！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是不给！有本事让他来凡雪山抢！”
灵灵手指动了动，片刻后，平板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她看了一眼，平静地转述：“秦审判员回复：理解。鉴于莫凡先生近期可能资金周转不便，支持分期付款，可分十二期，不会另收额外的分期服务费。”
“另外，他提醒您，他下个月会休假，正好想去飞鸟市看看海，顺便拜访一下凡雪山，与您‘当面详谈’还款计划。”
莫凡：“！！！”
当面详谈？这分明是上门讨债的委婉说法！一想到秦安那家伙提着魔剑跑到凡雪山，当着穆宁雪，心夏和手下人的面跟他“商量”维修费的事情，莫凡就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他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莫凡悲愤道。
莫凡仰天长叹，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手贱一时爽，还款火葬场”。
早知道切磋的代价这么大，他刚才就应该老老实实直接走人！
他莫凡一向都是打劫别人，怎么这次被别人反打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