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喷淋的水珠还在睫毛上颤动,曾煜城突然松开我,后退半步。
他颈侧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解药生效需要三分钟——正好是监控摄像头第七次转向的间隔。
“林经理。”我弯腰捡起激光笔残骸,湿透的布料勾勒出后背蝴蝶骨的轮廓,“你女儿在圣玛丽医院的贵宾病房,今天应该能吃到草莓蛋糕了。”
他手里的合同碎片簌簌落地。
我踩过浸水的纸张,腕表震动提示地下车库的红点已突破电梯间。
智能绷带渗出第二道血痕时,我对着消防栓的金属面整理好散乱的长发。
回到主会场用了四十七秒。
吴教授的直播镜头正扫过苏瑶僵硬的假笑,她自拍杆上十二根毒针在强光下泛着幽蓝。
我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热毛巾,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弹出两行字。
【临时任务:修复投影设备(剩余1分30秒)】
【奖励:周氏集团股票实时波动图】
“白小姐的展示环节提前了。”周老板的秃顶在LEd屏下泛着油光,他身后两个技术员正在拆卸主机螺丝,“听说你准备了全息投影?真不巧,设备出了点故障。”
我扯开智能绷带缠住渗血的手腕。
系统奖励的应急处理技能自动激活,视网膜上闪过密密麻麻的电路图。
当周老板的肥手指第三次故意碰倒水杯时,我拽过他的真丝领带擦干主板水渍。
“周叔还记得三年前城西烂尾楼吗?”我将领带系回他脖子上打了个死结,“您给质检局看的混凝土样本,和实际用的好像不是同一批?”
全息投影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他后颈爆出冷汗。
台下十二家投资商同时坐直身体,我展示的智能安防系统正在模拟曾氏集团上月遭窃的珠宝展——连保险柜密码被破解的细节都完美复现。
“系统如何规避黑客入侵?”后排眼镜男举起激光笔,笔帽残留着和苏瑶同款的钢针凹槽。
我敲击控制台调出数据流:“上周三凌晨两点,您用五个虚拟Ip攻击我的测试服务器时,不是已经验证过防火墙了么?”
会场响起零星掌声,渐渐连成雷鸣的浪潮。
曾煜城不知何时站在控灯区,他苍白的指尖还残留着解毒剂的淡香,却配合着我的演示精准切换着灯光色温。
当全息影像模拟出我们昨夜在安全通道的激光陷阱时,他突然伸手虚点我后背某处。
“这里,”他低沉的嗓音擦过耳际,枪茧蹭过我纹着坐标的肩胛骨,“如果叠加红外热感装置,能提前三十秒预警。”
我后腰抵着控制台边缘,他衬衫下狰狞的伤疤几乎要透过衣料烙在我皮肤上。
大屏突然闪烁的财务数据救了我——吴教授直播间的弹幕正在疯狂截图苏氏集团的阴阳合同。
“白小姐不打算解释资金流向吗?”周老板的助理举着伪造的银行流水,话筒啸叫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
我按下遥控器,大屏切换成实时股市行情。
周氏集团股价在众目睽睽下暴跌7%,系统奖励的波动图正在我视网膜上跳着猩红的警告。
“不如请郑记者解释下?”我笑着看向正在偷拍曾煜城的娱记,“您上周卖给周老板的偷拍素材,好像还缺一段停车场监控?”
尖叫声突然从洗手间方向炸开。
我数着第七声玻璃碎裂的响动,在曾煜城伸手扶我的瞬间,将带血的智能绷带藏进西装口袋。
他指腹擦过我掌心时,我听见系统提示音响得格外刺耳。
【警告:白家保镖已突破通风管道】
落地窗外飘起细雨,曾煜城替我挡掉第三波敬酒者时,我余光瞥见苏瑶正在撕扯香槟塔的绸缎桌布。
她新做的水晶指甲断在曾氏集团标志浮雕上,像十二把染毒的刀。
(接上文)
香槟塔倒塌的清脆声响穿透了掌声,当我数到苏瑶撕碎的第三块绸缎时,白家那辆加长林肯已经冲破雨幕,驶上了红毯。
智能绷带在我的掌心收紧,渗出的血珠在西装的暗纹上洇出了枫叶状的痕迹。
“你倒是学会攀附权贵了?”二叔的白玉扳指敲打着控制台边缘,他身后的三个堂兄正在翻找我用于展示的加密文件,“曾家三年前吞了我们三条海运航线,老爷子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我抹去大屏上显示的股票代码,调出上周截获的曾氏港口调度表:“二叔不妨看看这个,曾煜城让出17号泊位的那天,海关查获的可不止白家的货柜。”
家族律师的瞳孔在镜片后面收缩——他认出了表格末尾的电子签章,那是三年前死在公海的五堂哥的私章。
我解开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针孔:“上个月您往我的输液瓶里加镇定剂的时候,应该没想到我能拿到曾氏生物实验室的股权书吧?”
吊顶射灯突然暗了三度,曾煜城带着消毒水的气味挡在了我和三堂兄的瑞士军刀之间。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比出了一个特殊的手势,我认出那是我们昨夜破解保险库时用过的摩斯密码节奏。
“白老先生去年在瑞士存放的十二件汝窑瓷器,”曾煜城把U盘插进投影接口,大屏上瞬间铺满了苏瑶与海关官员密会的照片,“曾氏愿意用跨境拍卖渠道帮忙洗白。”
家族律师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他太清楚那些照片里的青花瓷瓶里装着什么。
我趁机打开系统兑换的声纹分析包,二叔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暧昧录音”突然跳频成了股票交易指令——这正是他上月做空白家医药股的铁证。
“然然终究是自家人。”二叔的鳄鱼皮鞋碾过苏瑶掉落的水钻发卡,他接过杨助理递来的合作意向书时,袖口金线绣的貔貅都在发抖,“下月祭祖大典,记得带曾总来试试祠堂新装的虹膜锁。”
苏瑶撞翻香槟塔的动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她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踉跄着后退,被自己洒在地上的红酒滑出去三米远。
那件高级定制礼服挂在了展示台的防弹玻璃棱角上,在撕裂绸缎的声响中,露出了缝在裙撑里的微型窃听器阵列。
“白小姐的应急方案很专业。”吴教授突然举起直播手机,镜头正对着苏瑶裙摆里掉出的信号发射器,“不过下次处理商业间谍,建议直接联系国安局特别行动处。”
曾煜城虚扶在我腰间的手突然收紧,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了过来,还夹杂着系统提示精神力透支的蜂鸣声。
我借着整理耳麦的动作后退了半步,却被他用解毒剂空瓶抵住了尾椎骨——那玻璃瓶上刻着的经纬度,分明是我们初见时爆炸的码头坐标。
雨幕外的霓虹灯重新亮起时,我数清了大屏上跳动的合作方标志比预期多了七个。
曾煜城正用受伤的右手签署保密协议,止血绷带上渗出了靛蓝色——那是昨夜他替我挡下的毒针的颜色。
“白小姐不看看附加条款吗?”他沾满血印泥的拇指按在乙方签名处,合同角落的荧光水印正显示着白家老宅的3d结构图。
我摘下耳环里的微型摄像头扔给他,里面存着三小时前周老板在消防通道烧毁账本的录像。
吊灯突然又暗了下去,这次我清楚地听见通风管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白家保镖身上带着我提前撒的磁性追踪粉。
掌声再次掀翻屋顶时,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系统光屏闪过血红色的警告,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眩晕让曾煜城颈侧青紫的血管散发出奇异的吸引力。
他低头调整袖扣的瞬间,我瞥见他锁骨下方也有一个相似的针孔痕迹。
雨丝在落地窗上勾勒出如加密公式般的纹路,侍应生端着香槟走过时,我认出他制服的第二颗纽扣里藏着苏瑶惯用的针孔镜头。
曾煜城突然侧身替我挡酒,他后腰的枪套擦过我的手背,皮革表面还沾着地下车库独有的刹车片焦味。
大屏切换成庆功宴倒计时,我却在系统光幕里看见白家老宅的监控画面突然飘起了雪花。
曾煜城递来的蛋糕上,奶油裱花的形状与圣玛丽医院VIp病房的窗帘花纹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