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惊墨回到御书房时,脸色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夜烬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状态,上前一步扶住她,低声问:“永宁情况如何?”
皇帝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龙惊墨轻轻摇头,语气沉重:“情况不妙。永宁公主所中的并非普通毒药,而是幽冥殿的一种阴毒咒术——幽冥噬魂咒,此咒正在侵蚀她的神魂。臣妾已用金针秘法暂时将其封印,延缓了咒术发作,但……治标不治本,需尽快找到解咒之法。”
“幽冥噬魂咒!”皇帝脸色铁青,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夜幽!他竟敢对永宁下此毒手!”震怒之下,是对女儿安危的深切担忧。
夜烬的眼神也瞬间冷冽如冰,但他更敏锐地捕捉到了龙惊墨话语中的未尽之意:“惊墨,你是否还有其他发现?”
龙惊墨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那方用锦帕小心包裹的深蓝色布料碎片,将其展开在皇帝与夜烬面前。
“这是在永宁公主紧握的掌心中发现的。陛下,王爷,请看这布料和纹样。”
夜烬只看了一眼,瞳孔便微微一缩:“这是……太子今日所穿常服的衣料和蟠龙纹。”
皇帝俯身仔细辨认,脸色愈发难看:“确是太子的衣物。永宁她……在昏迷前拼命攥住这片衣角,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龙惊墨沉声道:“臣妾推测,可能有几种情况。第一,太子殿下在失踪前,可能与公主有过激烈的拉扯或争执,这片衣角是在挣扎中被公主扯下。第二,公主可能在暗示太子殿下的去向,这片布料或许来自某个特定地点太子被强行带走时刮擦所致。第三……”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这或许是公主在用最后清醒的意识告诉我们,太子殿下当时的状态或处境极其不正常,甚至……劫持之事,可能与太子殿下本身有关联。”
“你是说,太子他可能并非完全被动?”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太子与幽冥殿曾有勾结,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猜测。若太子并非被强行劫持,而是半推半就,甚至主动配合夜幽演了这出戏,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夜烬沉吟道:“皇叔,无论真相如何,这片衣角是重要线索。当务之急,是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全力搜捕太子和柳贵妃的下落,严查各城门关卡,他们带着两个人,目标不小,不可能凭空消失,定然还在城中某处隐秘据点。另一方面,必须尽快找到解除幽冥噬魂咒的方法,永宁等不起。”
皇帝颔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搜寻之事,朕已加派人手。只是这幽冥噬魂咒……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解咒之法该从何寻起?”
夜烬看向龙惊墨:“惊墨,你既识得此咒,可知破解之法?”
龙惊墨面露难色:“此咒阴毒,破解极难。据臣妾所知,唯有两种方法。其一,是下咒者亲自解咒;其二,是找到至阳至刚的天地灵物,或以极其精纯浩大的净化之力,强行冲刷掉咒力。净月珠虽有净化之效,但臣妾修为尚浅,无法完全驱动其力量根除如此深重的咒术。”她看向夜烬,“或许……师父他老人家会有办法。”
“国师!”皇帝眼中燃起希望,“对,玄尘子道长见多识广,道法高深,他或许有办法!朕立刻宣他进宫!”
“皇叔,”夜烬却出声阻止,“国师方才与夜幽一战,想必消耗不小,此刻或许正在调息。且夜幽身份暴露,往生镜被我们所得,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国师需坐镇全局,防范夜幽下一步动作。解咒之事,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另一个方向?”
夜烬目光锐利:“夜幽为何要对永宁下此毒手?仅仅是为了灭口?还是想牵制我们的精力?这片太子衣角的出现太过刻意,仿佛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将视线集中在太子身上。我们或许……该查一查,永宁今晚为何会突然去东宫?在她中毒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这或许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龙惊墨恍然大悟:“没错!永宁公主的侍女!她们一定知道公主为何前往东宫!”
皇帝立刻下令:“来人!传永宁公主贴身侍女玲珑前来问话!”
然而,内侍去而复返,带来的消息却让人心头再沉——永宁公主的贴身侍女玲珑,在公主遇刺昏迷后,竟也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