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了极其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谁?!保镖吗?!还是……陆渊回来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
“咔哒。”
门锁被转动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拔掉U盘,死死攥在手心,然后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电脑上的音频播放器!
但是已经晚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只手伸了进来,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防止留下指纹的手套。
不是保镖!更不是陆渊!
那个人动作极快,悄无声息地闪身进来,又反手轻轻关上了门。
他穿着一身酒店维修工的制服,帽檐压得很低,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笑意的眼睛。
他看着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还未完全关闭的播放器界面,看着我心虚惊恐、死死攥着U盘的手。
“看来,听到精彩部分了?”
他开口,声音经过刻意压低改变,但依旧能听出几分年轻和……一丝熟悉的语调?
我惊恐地看着他,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你……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朝我走过来,步伐轻松,仿佛在自家后院散步。
我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
他在我面前站定,目光落在我攥紧的手上,轻笑了一声:“别紧张,盟友。我是来帮你的。”
盟友?帮我?
“这段音频,足够送陆渊上路了。”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当然,如果你有命把它交出去的话。”
他的话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想干什么不重要。”
他耸耸肩,“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报复那个把你当棋子、当替身、现在还想要你命的男人?”
他的话,精准地戳中了我内心最深的恨意和恐惧。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的目光扫过我脖颈上清晰的指痕,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等他回来,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把U盘给我。”
他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我会把它送到该送的地方。而你,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做好你该做的部分。”
我犹豫着,警惕地看着他。
把唯一的证据交出去?
信任这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人?
“你没有选择,林小姐。”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冷了下来,“陆渊的人随时会进来。或者,你可以选择等他回来,亲自把U盘‘献’给他?”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逼着我做出决定。
楼下隐约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好像是陆渊常用的那辆车!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他回来了?!这么快?!
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一切!我没有时间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将那只攥得滚烫的U盘,猛地塞进了他戴着手套的手里!
他迅速将U盘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很好。”
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听着,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保持冷静。我会再联系你。”
说完,他不再停留,像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快速打开门,闪身出去,消失在走廊里。
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瘫软在墙边,浑身脱力,大脑一片空白。
我做了什么?我把唯一的证据交给了那个神秘人?
我到底……
是获得了生机,还是跳进了一个更大的陷阱?
楼下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正朝着套房走来!
钥匙插入大门锁孔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知道,是陆渊回来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到电脑前,手忙脚乱地彻底关掉播放器,清除历史记录,然后跌坐回椅子上,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混乱的呼吸,假装一直在安静地看书。
门开了。
陆渊走了进来。
脸色比离开时更加阴沉冰冷,周身散发着一种极度压抑的、仿佛暴风雨前宁静的恐怖气息。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瞬间就锁定了坐在椅子上的我。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面色同样凝重的助理和保镖。
空气瞬间凝固,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陆渊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停下。
他垂眸,冰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我的脖子(那里的指痕依旧明显),最后落在我微微颤抖的手上,以及……
旁边那台刚刚关闭的笔记本电脑上。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种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令人恐惧。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我不在的时候,”陆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在死寂的房间里扩散,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面,“有人来过吗?”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我的脸,像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我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熔岩。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带来的、外面的冷空气里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属于警局询问室的特殊气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我死死掐住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维持镇定,努力让眼神里只剩下被他突然归来吓到的惊慌和一丝残留的、尚未褪尽的恐惧(这倒不用怎么演)。
我缓缓摇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细微颤抖和沙哑:“没……没有……我一直一个人……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遮掩脖颈上的伤痕,又怯怯地放下,将一个受惊后不知所措的脆弱形象扮演到极致。
他的视线在我脖颈的青紫指痕上停留了一瞬,那里还火辣辣地疼,是我刚才“不乖”的铁证。他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极快,快得像是错觉,随即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检查电脑,只是那样沉默地、极具压迫感地站在我面前,仿佛在评估着我这番话的真实性,又像是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处置我这件屡次挑战他底线、却又暂时不能丢弃的“物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他移开了目光,转向身后的助理,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硬淡漠,仿佛刚才那致命的提问只是随口一问:“去查清楚,王守成的账目怎么会牵扯到海外那几个空壳公司。谁泄露的消息,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是,陆先生。”助理低头应下,快步离开。
他又看向保镖,眼神锐利:“加派人手,守住所有出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个楼层。”
“明白。”保镖也领命而去。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