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她,苏晚。
国内最顶尖的大花之一,成名极早,地位超然,近几年转战幕后做制片人也非常成功。
她和陆渊似乎合作过一部电影,还传过一阵子绯闻,但后来不了了之。
苏晚的目光在会场扫视了一圈,最终精准地落在了我们这边。
她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端着酒杯,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陆渊,好久不见。”
她笑着打招呼,声音悦耳动听,目光在陆渊脸上流转一圈,才仿佛刚看到我似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位是……林小姐吧?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专业的、评估般的打量,最后定格在我胸前的蝴蝶胸针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光。
“苏小姐过奖。”
陆渊的语气依旧平淡,但似乎比刚才对待那个主编时多了几分客套的温度,“好久不见。”
“这位妹妹眼光很独到啊,”苏晚笑着对我举了举杯,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看向陆渊,“这枚胸针,很特别。不像你的风格,陆渊。”
陆渊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神色不变:“她喜欢就好。”
苏晚挑眉,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丝玩味:“看来传言不虚,陆总这次真是……用心良苦。”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却莫名带着一种刺探的意味。
陆渊没接话,只是极淡地勾了下唇角。
苏晚似乎也不期待他的回应,又将目光转向我,语气亲切:“林小姐最近在忙什么?有没有兴趣来试试我的新戏?有个角色,我觉得还挺适合你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陆渊。
陆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握着我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力道微微有些重。
他看向苏晚,语气从容:“她最近在上课,充电。苏姐的好意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直接替我拒绝了。
甚至没有问问我是否感兴趣。
苏晚似乎并不意外,了然地笑了笑:“也好。年轻人多学点东西是好事。”
她又对我笑了笑,“那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很期待哦。”
她举杯示意了一下,便仪态万方地转身离开了,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苏晚的戏,是多少演员挤破头都想上的……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替我回绝了。
“她不适合你。”陆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低沉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是因为苏晚的戏“不干净”?
还是因为……苏晚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他不想让我接触的“不可控因素”?
胸口那枚蝴蝶胸针,仿佛突然变得滚烫,烙得皮肤生疼。
酒会终于结束。
回去的车上,我们都沉默着。
他闭目养神,侧脸在窗外流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疲惫,也更显冷硬。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胸前那枚冰凉的银蝶。
红裙像一团燃烧后冰冷的灰烬,裹着我发冷的身体。
回到湖边别墅,已是深夜。
他脱下礼服外套,扯松领带,去酒柜倒了杯酒。
我站在客厅中央,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裙摆像一滩凝固的血,逶迤在身后。
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目光再次落在我胸前的蝴蝶胸针上,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出手,指尖冰凉的,碰了碰那微微振翅的蝶翼。
“今天,”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很多人看你。”
我抬起眼,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的指尖从胸针上移开,缓缓上滑,抚过我的锁骨,最后停在我的脸颊上。
目光深沉得像夜间的湖,看不清底下的情绪。
“看得我很不舒服。”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压抑的、危险的暗哑。
我的心猛地一缩。
下一秒,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唇。
不同于以往的冰冷或标记,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和一种近乎暴戾的占有欲,带着浓烈的酒气,撬开我的牙关,深入,纠缠,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我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脚发软,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许久,他才喘息着松开我,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灼热粗重。
他的眼睛里翻滚着骇人的欲望和一种我完全看不懂的、浓烈的黑暗。
“这身衣服,”他的手指粗暴地扯开我背后的拉链,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以后只准穿给我看。”
红裙应声滑落,堆叠在脚边,像一朵颓败的花。
他打横抱起我,走向卧室。
我被扔进柔软的大床,他随即覆了上来,炽热的吻带着惩罚般的力度,落遍全身。
那枚蝴蝶胸针被他粗暴地扯下,随手扔在床头柜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他像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他的所有权,抹去一切外界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
意乱情迷间,我听见他在我耳边,用沙哑至极的声音,一遍遍地低语。
“你是我的……”
“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谁也不能看……谁也不准想……”
最后,在那极致的颠簸和失控的边缘,他咬着我的耳垂,喘息着,吐出那句最终极的诅咒,或者说,告白。
“碎了……也得是我的……”
那沙哑的、带着极致占有欲的诅咒,混合着灼热的呼吸,狠狠烙进我耳膜深处。
像最终的判决,将我最后一丝虚妄的挣扎也彻底碾碎。
夜,沉重得如同浸透了墨汁。
我躺在他身下,像一艘被狂风巨浪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小船,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起伏沉沦。
身体是滚烫的,心却一片冰凉。
那枚被粗暴扯下的蝴蝶胸针,在床头柜上反射着窗外透进的、微弱而冰冷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停歇。
他沉重的身躯依旧压着我,汗湿的皮肤紧密相贴,呼吸逐渐平复。
温热的唇却依旧流连在我颈侧,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标记意味。
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身体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麻木的空洞。
他似乎终于餍足,微微支起身,黑暗中,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
手指抚过我汗湿的额发,动作甚至称得上缱绻,却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专注。
“疼吗?”他低声问,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
我闭上眼,摇了摇头。
身体是疼的,但哪里比得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低头,又吻了吻我的眼皮,然后才翻身躺到一边,手臂却依旧习惯性地将我捞进怀里,紧紧箍住。
像是怕一松手,这件好不容易打上烙印的所有物就会消失不见。
我僵硬地靠在他汗湿的胸膛前,听着那强健有力的心跳,鼻尖全是他身上浓烈的气息和自己……破碎的味道。
这一夜,我依旧无眠。
直到天光微亮,他才松开我,起身去了浴室。
水声响起。
我缓缓坐起身,目光落在床头柜那枚孤零零的蝴蝶胸针上。
冰凉的金属,在晨曦中泛着黯淡的光泽。
我伸出手,指尖颤抖地碰了碰它。
仿佛还能感受到昨夜他扯下它时的粗暴力度。
碎了……也得是我的……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拿起那枚胸针,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