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沐柠心里冷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回过神,想要站起身,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接着再次坐他腿上。
男人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别动。地上有玻璃。”
一时间,南沐柠像被抽走了思考与行动的发条,整个人僵在傅云澹膝上,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傅云澹的手臂松松环着她的腰,掌心的热度隔着衣料灼上来,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能听见低沉的心跳在黑暗里放大。
他的气息湿热,拂过耳廓时带着若有若无的力道,明明没有用力,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动弹不得。
滚滚热源顺着相贴的皮肤涌进来,她只觉得傅云澹的身体是滚烫的,那温度像要穿透肌理,把她也一并点燃。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如坐针毡”,每一秒都像被拉长,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电快点来,打破这窒息的氛围。
黑暗中,傅云澹的眸子亮得惊人,锐利里藏着不加掩饰的贪婪与痴迷。
他贪恋她身上清浅的气息,贪恋她贴近时的温度,右手虚虚覆在她的后背,指尖能感受到她紧绷的肌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更紧地嵌入自己怀里。
可他不敢。他太清楚她的防备,太怕这一步踏错,就会把她吓得远远跑开,再也不给自己靠近的机会。
他在心里细细编织着一张网,一张温柔又坚韧的网,只想把她牢牢困在身边,再也不让她逃离。
电来得悄无声息,灯光骤然亮起的瞬间,南沐柠几乎是下意识地挣脱了傅云澹的怀抱,踉跄着后退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她的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热意,不敢抬头看他,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
傅云澹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眉眼间没什么情绪,仿佛刚才黑暗里的靠近、那灼热的气息,都只是她的错觉。
刚才那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傅云澹,会不会是真的喜欢她?
还是说,这只是他一贯的把戏,用这种方式试探她、拿捏她?
可看着傅云澹那张冰冷到极致的脸,所有荒谬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她甚至忍不住松了口气。
是啊,她怎么会这么自恋?先不说她是他的前妻,光看他这冷淡疏离的性子,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她忍不住想起简棠,想起傅云澹对简棠的模样。
体贴入微,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的温柔,她从未得到过,也从未奢望过。
南沐柠走神的模样,全落在了傅云澹眼里。他垂了垂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抓不住,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动作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耐心。
如果此时南沐柠抬头看他,一定会发现,他眼底的冰冷早已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柔和与宠溺,那目光像温水,能把人一寸寸溺毙在里面。
“你睡大卧室。”男人的气泡音裹着几分漫不经心,低磁得像羽毛轻搔心尖,“那边采光足,去睡吧!”
南沐柠猝然怔住,睫毛颤了颤,下意识溢出一声:“啊?”
男人低笑出声,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覆上她的手背,指节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虎口,语气吊儿郎当又带着几分玩味:“怎么,前妻这是……想和我挤一张床?”
看清他眼底那抹熟悉的轻佻与戏谑,南沐柠方才因那声气泡音而起的微澜瞬间冷却。
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只觉得那微凉的触感像针,扎得人清醒。
是啊,她怎么忘了?傅云澹从来都是这样。习惯用最蛊惑的语气,做最疏离的事。
习惯在她快要动摇时,又用一句轻佻的玩笑,将她推回原地。
就像当年,他让助理送来结婚纪念日礼物,当她以为那是老公特意为她拍卖的耳环时,他却转手送给心爱的白月光。
就像签字离婚那天,他还在调侃她“离开我,看谁还肯纵容你的臭脾气”。
他的温柔从来都是廉价的点缀,他的靠近从来都带着目的与戏谑。
方才一闪而过的、关于“他或许还念旧”的可笑幻想,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啪地一声,碎得彻底。
南沐柠猛地抽回手,指尖泛白,语气冷得像冰:“傅总说笑了,我只是没想到,傅总的绅士风度,只体现在分配卧室上。”
傅云澹的指尖落空,眸色暗了暗,方才的戏谑淡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他向前半步,逼近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她笼罩,气泡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绅士风度?”
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泛红的指尖,喉结滚动,“南沐柠,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喜欢我对你‘不讲道理’,喜欢我把你护在身后的霸道。怎么,离婚两年,连口味都变了?”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拂过她的耳畔,明明是带着质问的话语,却莫名掺了点委屈的意味。可南沐柠只觉得讽刺——他永远记得她爱听的情话,却永远记不住她真正想要的尊重与陪伴。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拂过她的耳畔,明明是带着质问的话语,却莫名掺了点委屈的意味。
可南沐柠只觉得讽刺——他永远记得她爱听的情话,却永远记不住她真正想要的尊重与陪伴。
脑海里浮现傅云澹对简棠担心,关怀备至的样子。
彼时她急性肠胃炎住院,发消息让他来签个字,他只回了句“在忙”,转头却被朋友拍到,在市中心医院的花园里陪着简棠。
视频里,简棠娇弱地靠在长椅上,他脱下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捏着温水杯,低头时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连声音都放得极轻,耐心叮嘱着“慢点喝,别烫到”。
后来她才知道,简棠不过是轻微感冒,他却推了千万级的项目会议,守了她整整一下午。
南沐柠攥紧拳,刻意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刚想开口反驳,脚下却不知被地毯边角绊了一下。
身体骤然失去平衡,她惊呼一声,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摔倒并未到来,反而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傅云澹的反应快得惊人,手臂死死圈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鼻尖撞上他的胸膛,雪松味混着他身上的体温扑面而来,烫得她心口一缩。
“笨死了。”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怒意,低头看她的眼神却盛满了后怕,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她腰侧的软肉,“走路都不看路?南沐柠,你离开我之后,生活能力是退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