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尖顿了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苏景留下的痕迹——苏景走后庄园疏于打理，慕泠只收拾了表面，那些嵌在木缝里的信息素味，没新资材翻新根本散不去。你没接话，只摆了摆手：“住不惯就搬去海滩区，剩下的资材能勉强装出间能住的，先凑活。”海滩区离中央区远，他住那，至少能少些堵门的纠缠。
“我不想去海滩区！”素锦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拽住你的脚腕，眼眸里满是急切，“慕泠住中央区，我也想住这！哥，我可以跟你住一栋，或者隔壁都行！”
你被他拽得脚步一顿，腕间传来温热的触感，玫瑰信息素悄悄泄了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你皱着眉想抽回：“中央区没空房，放开，我要去做任务，别耽误。”
他却没松，力道不算重，却让你根本没法迈步。“哥，我能弄来资材！”他急得声音都高了点，眼里亮得吓人，“庄园缺的材料钱我全补上，你让我住中央区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就想离你近点！”
你看着他攥着你脚腕的手，指节泛白，领口都歪了，心里又气又无奈——这黏人劲，怕是不答应他就没完。你挣了挣没挣开，只能冷声道：“先把资材弄来再说，现在放开，我真要迟到了。”
“真的？！”素锦眼睛瞬间亮得像藏了星子，玫瑰信息素瞬间浓了些，赶紧松开你的脚腕，还小心翼翼帮你掸了掸裤脚的灰，“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刷副本弄资材，肯定很快！”
话音未落，他已经转身往田区跑，浅紫卷发在晨光里晃成一道残影，连落在地上的霜糖栗子油纸袋都忘了捡。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松了口气，弯腰捡起油纸袋——里面的栗子还温着，显然是今早刚买的。
你攥着油纸袋往庄园外的方向走，心里却没底——素锦这股执着劲，怕是真能豁出去弄资材，到时候中央区的清静，怕是又要没了。门轴在身后轻轻晃，晨风吹过，还带着点他没散干净的玫瑰香，你加快脚步，只盼着今天的师徒任务能顺顺利利，别再出什么岔子。
传送光落在汴京街巷时，夜风裹着冷意扑面而来。半夜的主街空荡荡的，Npc们收了摊子，连挂在檐角的灯笼都灭了大半，只有零星几盏还亮着，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大部分玩家都去跨服玩自定义模式了，整条街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你刚想往传送点走，身后的冯林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抵在了巷口的砖墙上，把你堵在了窄窄的巷子里。
“任务做完了，我回去了。”你下意识想绕开他，语气尽量平淡，可心里那点慌劲又冒了上来——从副本里他频频对你笑，到现在刻意堵人，怎么看都没好事。
“这么急着回去干啥？”冯林靠在墙上，晃了晃手里的长枪，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这汴京夜巷多清静，正好聊聊。”
你停住脚步，后背抵着冰冷的砖墙，“有什么好聊的，我明天还要刷竞技。”你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慌。
“聊你那点烦心事呗。”冯林收起长枪，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你以为我把棠北萍和杜浪泞支开，是想干啥？”
这话像根针，戳中了你心里的不安。你猛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眼底没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反而带着点了然的认真：“你不会真以为，我没看出来吧？棠北萍给你留标记，杜浪泞动不动就护着你，还有那个素锦，天天黏着你，你最近被这几个小子缠得没安生过吧？”
夜风卷着巷子里的落叶飘过，原来冯林什么都知道，支开其他人单独找你，是为了说这事。你张了张嘴，想反驳“没有”，却发现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最近的纠缠、争执、突如其来的吻，桩桩件件，确实没让你安生过。
“我想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冯林又往前凑了凑，语气软了些，“不用急着躲，我现在是你师傅，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跟我说说，总比自己憋着强。”
你往前凑了半步，巷口的风卷着灯笼的昏黄落在你脸上，语气没了之前的闪躲，只剩平铺直叙的沉：“有些事你可能理解不了。”
“你们点开面板就做活动、领任务，缺资材了充点钱就能换，可我不行。”你别开眼，看向巷尾飘着的落叶，声音压得更低，却每个字都透着劲，“我得盯着副本刷通宵，还得自己找空休息，得跟Npc磨半天嘴才能拿到额外奖励，就连这身竞技装，都是攒了大半个月的材料才凑齐——我得不停找办法，才能勉强跟上你们的脚步。”
“没有官方系统，也没有充值界面”这句话出口时，你喉结滚了滚，像是卸下了块压了很久的石头，“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是我要是在这活不下去，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想办法回我的世界。”
冯林的手顿了顿，之前那点嬉皮笑脸的劲全散了。他低头看着你的手，指节都泛了白，眼底的了然彻底变成了实打实的愣神——他知道你不属于这里，知道你总避开那些需要系统支持的活动，却从没想过，你连最基础的“玩家待遇”都没有。
“我之前还以为你就是嫌麻烦，不想跟我们一样靠系统走捷径……”他的声音放软了些，甚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愧疚，攥着的手指松了松，“没寻思这破游戏对你这么不友好，连条活路都不留？”
夜风又吹过来，你裹了裹衣袍，没接话——这话没法接，毕竟在其他人眼里，逆水寒是能肆意闯荡的江湖，只有你知道，这里于你而言，更像个需要拼命才能站稳的“考场”，连犯错的余地都少得可怜。
冯林盯着你看了会儿，突然语气又硬了点，却没了之前的调侃，全是实打实的关心：“那你现在还差啥？是缺材料还是缺任务道具？跟我说，我帮你弄，别跟我客气，总不能让你在这连站稳都难。”
你愣在原地，没料到冯林居然真会跟着你的节奏走，刚这么想他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知道你要干什么，没一会儿就摸出三枚泛着暖光的天赏石，往你怀里一扔。
“接着！”石头落在掌心沉甸甸的，温意顺着指尖漫上来，这可是本和你的缘分的稀有材料。你攥着天赏石，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又赶紧压了压，怕被他看出得意。
“你小子，别在那偷着乐。”冯林见你这模样，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没了之前的严肃，带着点嫌弃的调侃，“先弄个自染换把武器皮肤，省得你那把破刀看着寒酸。给多了又不知道你会拿去干什么，别告诉我是送给那谁。”
你刚想反驳“我才不会”，就被他伸手捏住了脸颊，狠狠咬了下——不是真用力，更像气鼓鼓的惩罚，疼得你“嘶”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