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落地灯把客厅裹得软乎乎的，你抱着满袋薯片缩在沙发左角，包装袋“咔嚓”响了一声，冯林坐在右角，手里捏着罐冰可乐，易拉罐的拉环还闪着光。电视里正放着老掉牙的鬼片，穿白衣的女鬼飘在走廊里，镜头刚拉近，冯林就嗤笑一声：“这特效五毛都嫌多，走路没脚步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鬼是吧？”
你嚼着点头，把薯片递过去：“就是，上次看的那部至少还会躲衣柜，这个直接站在主角面前，怕不是来送人头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吐槽着，可乐气泡的轻响混着零食袋的声音，倒比鬼片本身还热闹。
直到片尾字幕滚起来，电视屏幕暗下去，客厅里的笑声突然停了，只剩冰箱制冷的轻嗡。你抱着膝盖刚想开口，就听见冯林的声音和你同时响起：“冯林。”“慕温。”
空气瞬间僵住，你看着他，他也看着你，连手里的可乐罐都停在半空。“什么啊，我先说！”冯林率先打破尴尬，耳尖悄悄泛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罐身，“宁鹏岁……他怎么样了？”
你闻言笑出声，点头道：“他挺好的，还是老样子。”你戳了戳他的胳膊，“你俩又没吵架，问个人还这么别扭，至于吗？”
“谁别扭了！”冯林反驳，却没躲开你的手，闷声道，“我明天就上门找他，顺便蹭顿饭。”他话锋一转，看向你，眼神亮了亮，像是猜透了你的心思，“你刚才想问韩菀的下落，对吧？”
你愣了愣，慢慢点头：“嗯……”
“我和她暂时没联系。”冯林喝了口可乐，语气平淡，“上次她发情期找我帮忙，我没应。”
你捏着零食袋的手指顿了顿，心里了然——你知道他为什么没答应。若是宁鹏岁遇到这种事，冯林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可韩菀不一样，那个人就像挂在墙上的画，好看，却只能远观，再怎么念念不忘，也跨不过那条界线。你没说话，只是把薯片往他那边推了推，客厅里又静下来，只剩窗外突然响起的雨声，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
你扭头往窗外看，路灯的光映在雨幕里，忽然瞥见一道黑影晃过！那影子贴着落地窗，看不清脸，只觉得身形佝偻，像鬼片里的反派。“卧槽卧槽！”你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往冯林身边凑，连“标记在不能碰Alpha”的叮嘱都忘了，直接抓着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冯林也吓了一跳，手里的可乐罐差点掉在地上：“见鬼了！”话音刚落，一道惊雷“轰隆”炸响，窗外的黑影瞬间没了踪影。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敢再看，抓着对方的手就往楼上跑，脚步声“噔噔噔”响得震天。
刚跑上二楼转角，就撞进一个人身上——棠北萍站在那儿，伞还滴着水，脸上写满无语：“你们俩怎么在一块？”
棠北萍手里的伞沿垂落的水珠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扫了眼你抓着冯林胳膊的模样，又瞥了眼客厅里散落的零食袋和可乐罐，银灰色眼眸里的无语几乎要溢出来：“大半夜的，你们俩凑在一块干什么？”
“怎么，你大半夜闯我庄园不奇怪，我跟你小师弟待着就有问题了？”冯林立刻松开你的手，往后退了半步，却故意把语气说得理不直气壮，试图掩盖刚才被吓慌的窘迫。
棠北萍嗤笑一声，抹茶味的信息素淡淡飘过来：“我闯你庄园是来打牌，你们俩呢？躲在客厅看五毛特效鬼片，还被我吓得到处跑？”他显然是刚才在门口听了会儿，话里带着点刻意的调侃——上次冯林被他戳破心思后闹的别扭，总得找机会怼回去才解气。
你站在旁边没插话，只觉得这俩一见面就掐的样子有点好笑。冯林被怼得没话说，干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要打牌去楼下，别在这杵着。”他转头看向你，语气软了些，“你先回房休息，明天还得养精神呢。”
你确实有点困，刚才被吓得心跳加速，现在后劲上来了，连眼皮都在打架。虽然心里还惦记着他们打牌会不会耍赖，但也知道自己身体要紧，便点了点头，转身往主卧走：“那你们别玩太晚。”
冯林和棠北萍的脚步声渐渐往楼下去，主卧里的灯被关掉，只剩下走廊里的壁灯亮着暖黄的光。你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你突然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你揉了揉眼睛，想着冯林和棠北萍大概打完牌了，便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走出房间。
刚走到二楼转角，就看见客厅里亮着盏小夜灯——冯林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抱枕，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桌上的牌还散着，可乐罐倒了两个，洒出的液体已经干了。
你支着楼梯扶手往前倾了倾身，没看见棠北萍的身影，心里嘀咕：“回去了？”
“你在找什么？”
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吓了一跳，猛地扭头——棠北萍正站在你房间门口，手里抱着条灰色毛毯，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洗完澡，领口松着，露出一点锁骨。他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却没什么困意，抹茶味的信息素里混着点沐浴露的清香味。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拍了拍胸口，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你房内的浴室啊。”棠北萍晃了晃手里的毛毯，语气里带着点嫌弃，“你睡姿那么难看，还不锁房门，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我刚才进去拿东西，差点被你踢到。”他顿了顿，又皱起眉，“还有冯林这破别墅，连间能住的客房都没有，我只能去书房躺了。”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住，银灰色眼眸上下扫了你一眼，眼神变得有点奇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他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探究：“所以……你们两个，是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