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目标与“吃瓜”行动
回到那间逼仄的陋室，门在身后合拢，仿佛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危险瞬间隔绝。沈清言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文华阁内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冲突，如同烧红的铁钳，在他脑海中反复烙烫。
李公子A那倨傲嫌恶的嘴脸，周围肆无忌惮的哄笑，袍角刺眼的墨渍，还有……那枚诡异的金线福袋，以及那句压低的、充满炫耀的“万无一失”！
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叮！】
【信息整合完毕！关联性确认！】
【成功锁定重要人物关联事件（疑似科举舞弊）！目标身份解析：吏部侍郎之子，赵元启。】
【吃瓜值+50！】
【当前吃瓜值：221 + 50 = 271点！】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而高效，如同最终敲下的确认章。
赵元启！
吏部侍郎之子！
这个身份，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得沈清言心头又是一沉。吏部，掌管天下文官铨选、考课、爵勋！侍郎乃是部堂副贰，权势滔天！其子若卷入科场舞弊，能量和可怕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但与此同时，271点吃瓜值的数字，也让他枯竭的心湖如同注入了一股滚烫的岩浆！希望从未如此触手可及！距离300点的“知识包”仅差29点！距离120点的“书法技能”更是早已超越！
兑换吗？
现在兑换吗？
一个强烈的冲动几乎要支配他的行动。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不行！
还不能兑换！
知识包灌输需要时间消化，书法技能提升也会引起字迹的突然变化。这一切在暗卫无处不在的监视下，太过显眼！更重要的是，赵元启这条线刚刚浮出水面，“周先生”还未现身，真正的黑幕远未揭开！现在兑换，无异于打草惊蛇，甚至可能中断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
必须忍耐！
必须将这笔“巨款”用在更关键的时刻！当需要应对更复杂局面，或是需要最终冲刺记忆短板时，这笔吃瓜值将是救命的弹药！
而现在，首要任务是——深挖赵元启！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言的生活呈现出一种极端分裂的状态。
表面上，他依旧是那个困于陋室、日夜苦读、挣扎求存的寒门学子“林言”。桌案上的废纸团依旧在堆积，他的字迹依旧拙劣，策论依旧写得磕磕绊绊。每次暗卫送来那点仅能果腹的粗糙饭食，他都表现出十足的感恩和焦灼，偶尔还会壮着胆子，用颤抖的声音询问能否再多买些便宜的纸笔，或是打听一下市面上流行的时文集子，将一个穷酸书生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那卑微麻木的表象之下，一场无声的狩猎已然展开。
每一次被允许出门购置文具（频率似乎因他“安分守己”而略有增加，这更让沈清言确信是萧绝的默许甚至推动），都成了他宝贵的侦查窗口。他不再局限于文华阁，而是开始有意识地在赵元启可能出现的区域活动。
【基础观察力强化】和【基础听力强化】在这时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蹲守”在京城颇负盛名的、世家子弟聚集的“揽月楼”茶馆对面，假装在街边小摊翻看劣质的仿制字画，耳朵却如同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二楼临窗雅座传来的、被风送来的只言片语。
他“路过”城南举办诗会的“流觞苑”外围，借着树木和人群的掩护，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那些华服公子，搜寻着赵元启的身影。
他甚至会“无意”间走入赵元启常去的马场附近的巷子，利用地形回声，偷听那些公子哥纵马归来时的喧哗笑谈。
这个过程枯燥、危险，且收获极微。大部分时间，他只能听到一些毫无价值的吹嘘、攀比、风花雪月，或是针对寒门学子的恶意嘲讽。吃瓜值偶尔跳动+1、+2，聊胜于无。
暗卫影三（或其他轮换的监视者）如同幽灵般跟随着他，距离不远不近，冰冷的视线从未离开。沈清言能感觉到，自己这些“异常”的动向绝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他们并未阻止，只是监视得更加严密。这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猜想——萧绝在借他的眼睛和耳朵，去探查他不便直接出面的领域！
压力巨大，如履薄冰。
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他再次来到揽月楼附近，选择了一家与揽月楼斜对面的、客人稀少、环境嘈杂的低档茶铺坐下，点了一碗最便宜的沫子茶，假装被窗外的杂耍表演吸引，实则全部心神都聚焦在对面的揽月楼。
时间一点点流逝，就在他以为今天又将一无所获时，赵元启那熟悉而张扬的身影，在一群帮闲的簇拥下，出现在了揽月楼门口。他似乎心情极好，摇着一把折扇，与门口迎客的掌柜调笑几句，便熟门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
沈清言的精神瞬间高度集中！
约莫一炷香后，一个身影引起了沈清言的注意。那人身着深青色不起眼的直身长袍，头戴同色方巾，打扮得像是个不得志的老秀才或是低级幕僚，年纪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普通，步履沉稳。但他走向揽月楼时，门口那眼高于顶的掌柜竟对他微微颔首示意，并未阻拦。那人也径直上了二楼。
【此人……不对劲。】沈清言的直觉在疯狂预警。那人的举止间，有一种与衣着不符的、刻意收敛却依旧难以完全掩盖的……官场中人的气息？尤其是上下楼梯时那下意识挺直的背脊和习惯性的负手动作。
他立刻将全部注意力锁定在这个“身青袍”男子身上。
男子上了二楼，并未在大堂停留，而是拐向了雅座包厢区。沈清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无法看到包厢内的情形，只能死死盯住包厢门口。
时间缓慢流逝。就在沈清言眼睛都开始发酸时，赵元启的一个随从从那个包厢里出来，快步下楼，对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掌柜连连点头，亲自去后厨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包厢门再次打开，那深青袍男子率先走了出来，面色平静无波。赵元启紧随其后，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志得意满的笑容，甚至颇为客气地对那男子拱了拱手，态度与平时的嚣张跋扈截然不同！
男子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下楼，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赵元启则站在包厢门口，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甚至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腰间那枚鼓囊囊的金线福袋。
【就是现在！】沈清言几乎将嘴唇咬出血！【强化听力！极限！】
他榨干所有的精神力，将【基础听力强化】催发到极致，不顾可能带来的反噬和被暗卫察觉的风险，死死捕捉着二楼随风飘来的细微声响！
赵元启似乎对身边的帮闲得意地说了句什么，声音被风声和街市嘈杂干扰得极其模糊，但几个关键词却如同钢针般，刺入了沈清言的耳膜！
“……周先生出手……自是稳妥……”
“……此番……必中……”
周先生！
必中！
轰——！！！
如同惊雷炸响！
【叮！叮！叮！】
【检测到关键人物关联信息（‘周先生’）！】
【检测到高价值事件关联对话（‘必中’）！】
【持续监测到目标人物（赵元启）异常情绪波动（亢奋、笃定）与行为模式！】
【吃瓜值+10！+15！+8！……】
系统的提示音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响起！识海中猩红的数字开始跳跃式增长！
沈清言强行压下几乎要炸开的狂喜和震惊，猛地低下头，假装被劣质的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掩盖住脸上一瞬间无法控制的情绪波动。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街对面。赵元启已经在一众帮闲的簇拥下，大笑着下楼离去。
而那名监视他的暗卫影三，不知何时，目光也若有所思地从赵元启消失的街角收了回来，随即，那冰冷的、审视的视线，再一次落回到了咳嗽不止的沈清言身上。
沈清言的心脏瞬间冻结。
他知道了！
暗卫肯定也看到了那个“周先生”，听到了部分对话！萧绝很快就会知道！
这条线索，不再是他独享的秘密。风险与机遇，都以几何倍数疯狂攀升！
他瘫坐在嘈杂的茶铺里，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吃瓜值最终停在了【304点】。
目标，已然锁定。
“周先生”……
风暴的中心，似乎已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