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那双眉眼愈发妩媚动人。
赫泽羽紧盯着二楼窗台的人,黑沉的眼睛里像有烈焰在灼灼燃烧,她来玉京了。
池沐手持团扇半遮面,注视着热闹的街道,垂眸落下的视线,与一人对视。
池沐抬手让人拿来红穗香囊,对着下面扔了过去。
赫泽羽凝视着香囊飞来的方向,举起手牢牢接住,他抬头笑对着窗台,可窗台的人已经不见了。
赫泽羽下马,拿着香囊找了上去。
雅间里的池沐安排手下道:“把探花郎接了红穗香囊传下去。”
珍娘笑赞道:“家主好计谋,利用探花郎这层身份,可以大赚一笔。”
赫泽羽找到雅间,听到里面的对话,脚下一顿,他攥紧手中的香囊,她不是心里有他才给他香囊,仅仅是为了赚钱。
“是探花郎。”
楼阁间有人喊了一声。
赫泽羽捏着香囊转身离开,听到声音的池沐一怔,她走出雅间,看到男子下楼的身影。
池沐开口问道:“夫君,拿了妾身的香囊,这是要去哪?”
赫泽羽讶然抬头,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他重新走了回来,唤出了每夜呢喃数百声的称呼:“夫人。”
池沐拉起他进入雅间。
“见过探花郎。”珍娘起身行礼,眼神意味:“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没有闲杂人等,赫泽羽紧握着女子的手,“来很久了?”
池沐懒懒道:“有四个月了吧。”
赫泽羽惊诧,声音忍住吼了出来:“四个月!你为何不告诉我。”
池沐与赫泽羽每月都有通书信,一个月前的信中,池沐说会来玉京。
提前这么久来玉京,香囊也是早早就计划好的,故意为之。
“你就不怕,香囊送不到我手里。”
池沐轻笑,靠在他胸膛,用团扇点了点他的下巴:“夫君,想接谁的。”
女子媚眼如丝,只一眼便叫他失了魂,血液蓬勃。
赫泽羽圈住她的腰身,鼻尖抵着她的发鬓,深嗅了一口,双眼闪烁着痴迷狂热的光芒:“只有夫人。”
池沐侧脸贴着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伴随成熟男子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沉稳又可靠了许多。
“我在玉京附近置办了一处宅子。”
“我带你去见祖父和母亲。”
两人同时出声。
赫泽羽说道:“母亲知道你的事,你每年送来的东西,母亲也都很喜欢。”
池沐看着他,犹豫道:“我还没有准备呢。”
赫泽羽神色略显尴尬:“我若是要搬走,总要跟他们打声招呼。”
池沐其实挺忙的,宅子修建,新店开业,珍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几日我会在铺子里,三日后,我再去赫府。”
赫泽羽这几个月都是准备科考的事,对玉京铺子的关注甚少。
“你的铺子在哪?”
“东街,颜沐坊。”
赫泽羽莫名熟悉,好似听人提起过,“怎么会想来玉京做生意。”
他都想好了,等他进入朝堂,想办法暗中调和,去雁西任职。
池沐道:“你在这,我便来了。”
两年前,祖母去世,赫泽羽偷偷来了雁西。
那时池沐忙着里里外外的事,没有发现,看到他留下的东西,才知道他来了雁西。
之后,两人便开始了书信,这几年赫泽羽乖乖顶着赘婿的身份,池沐便决定来玉京做生意。
游街进行中,意图绑走探花郎的家丁。
一袋子套在了长相出众的男子身上,反正最好看的就是探花郎。
家丁将人绑到主子面前,女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麻袋里的人。
“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夏芷睿两年前出嫁到孙家,所以这些年并没有关注赫泽羽,还能中探花,也是小瞧他了。
夏芷睿恶狠狠地吩咐:“给我打,狠狠的打。”
这几年,夏芷睿可谓是受尽了气,为了拉拢孙家,她处处忍让。
那斯得寸进尺,把她身边的丫鬟都给睡了,她现在只想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出来。
夏芷睿踩了几脚,要不是他,自己何必过得如此难堪艰辛。
以夏芷睿的身份,打个赫家,他们也不敢说出去。
男子把袋子抽出,鼻青脸肿,一张脸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他气愤地四处环顾,被打的人乃当今状元,太子门下,打他就是打太子的脸。
状元是朝廷命官,被殴打,绝不会就此不了了之。
赫泽羽中了探花,不仅光宗耀祖,未来更是前途无量,日后说不定还要指望赫泽羽。
赫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祖父也为赫泽羽开心,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让他去雁西入赘池家。
“你中了探花一事,池家可知晓。”
赫泽羽点了点头,“夫人,不日便会来此。”
祖父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可怪我。”
赫泽羽当初是怨的,母亲过得好,心里也就没什么好怨的了。
三日后,池沐上门拜访赫府。
赫泽羽早早便派人守在门口,等夫人一来,他就迎了出来。
池沐身着水蓝裙,头戴水晶簪,打扮得格外清新娴雅。
赫家正堂,赫家人都出来了。
池沐一一行礼称呼:“池沐见过祖父,父亲,主母,母亲。”
众人看着面前这位清艳绝伦的女子,愣怔好一会。
林浅秋早就听凌儿说过,儿媳其实是位貌美的女子,这般容貌就是玉京也是少见的。
林浅秋开心地连说了三声“好”。
赫家主母顿时便不乐意,一个妾室,也能称母亲,乡下来的丫头就是不懂规矩。
池沐从晓夏手中拿出一个锦盒,道:“这是送给母亲的。”
赫家的每一位都准备了,赫泽羽的大哥和大嫂,以及小妹都有礼物。
就连赫泽羽的也准备了,赫泽羽都不好意思收。
除了赫祖父和赫泽羽母子,其它人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一个乡下来的,能带什么好东西来。
赫祖父看着锦盒的人参,一股药香扑鼻而来,他面色淡定地合上,“破费了。”
他曾见过池沐几次,转眼便这么大了,就算她的祖父走了,她也很好的撑起了池家,后生可畏。
赫小妹百无聊赖地打开的锦盒,一对珍珠水滴耳坠,晶莹透亮。
“哇,这不就是颜沐坊的玉晶耳坠。”
几人看向发出声音的赫家小妹,她沉浸在开心中,根本没看到母亲的警示。
赫家人纷纷打开了锦盒,砚台,玉瓶,燕窝,紫檀笔,看质地都不是小手笔。
更别说赫母林浅秋的白玉观音像,赫泽羽的暖玉,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明显的差距,赫家人也算是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