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曦城笼罩在薄雾中，钟楼传来悠远的钟声，六下，回音在石砌的街道间回荡。
张野睁开眼睛。游戏里的休息比现实睡眠更高效，五个小时的休息已经让他的角色状态完全恢复。他翻身下床——旅店的木床比现实里的草席舒服太多——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地上，走到窗边。
窗外，城市正在苏醒。Npc商贩推着车开始摆摊，早起的玩家已经组队出城。远处教堂的尖顶在晨光中泛着金色。
赵铁柱还在隔壁床上打呼噜，雨中牧歌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应该也还没醒。
张野洗漱完毕，穿上那套洗得发白的游侠皮甲，背上弓和箭袋。猎人徽章别在胸前，铜质的徽章被擦得锃亮。他看了一眼背包：2335铜币，100支木箭，5瓶小红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材料。
今天的目标是完成转职任务。
他叫醒赵铁柱，两人到楼下餐厅吃了早餐——黑面包和野菜汤，花了10铜币。雨中牧歌也下来了，三人简单商量后决定分头行动：赵铁柱继续去矿山区刷岩石傀儡，雨中牧歌随便组队治疗攒任务进度，张野则独自前往风语森林。
就在三人准备出发时，旅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淡蓝色的法师袍，及腰长发，面容清冷。是霜月寒。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玩家，都穿着寒月阁的统一制服，胸口绣着银月徽记。
旅店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不少玩家认出了这位寒月阁会长，窃窃私语声响起。
霜月寒径直走向张野三人。
“曙光。”她在张野面前停下，“有空聊聊吗？”
张野看着她，点了点头。
“这边请。”霜月寒转身，走向旅店角落的一个半封闭隔间。张野跟了上去，赵铁柱和雨中牧歌对视一眼，也跟上。
隔间里有一张圆桌，几把椅子。霜月寒坐下，她的两个护卫站在隔间入口处，挡住了外界的视线。
“坐。”霜月寒示意。
张野坐下，赵铁柱和雨中牧歌有些局促地坐在他两侧。
“我先自我介绍。”霜月寒开口，声音平静，“霜月寒，游戏Id。现实名字楚清月，楚氏集团长女，寒月阁公会会长。”
楚氏集团。张野听说过，全国知名的企业集团，涉及地产、金融、科技多个领域。没想到游戏里一个公会的会长，现实身份这么显赫。
赵铁柱明显也吓了一跳，瞪大眼睛。雨中牧歌则紧张地攥着衣角。
“昨天在城门口，我看了你的战斗记录。”楚清月看向张野，“你赤脚躲开狼王十七次扑击的那段录像，我反复看了三遍。”
张野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那不是运气。”楚清月说，“是技术和天赋的结合。你的移动轨迹预判了狼王每一次攻击的角度和范围，精准到厘米级别。这种级别的操作，我在内测时只见过三个人能做到——而他们现在都是职业战队的主力。”
职业战队。张野知道这个概念，苏晴提过。《永恒之光》有职业联赛，顶尖玩家年薪百万。
“所以呢？”张野问。
“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寒月阁。”楚清月直截了当，“寒月阁是纯女性公会，但为了你，我可以破例。你的技术值得我破例。”
赵铁柱和雨中牧歌都看向张野。
张野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谢谢邀请，但我不能加入。”
“理由？”
“我有自己的打算。”张野说，“我想建自己的公会。”
楚清月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平静：“建公会需要资金、人脉、管理经验。你有吗？”
“现在没有，但会有。”
“多久？一年？两年？”楚清月身体微微前倾，“《永恒之光》的黄金发展期只有六个月。六个月后，各大公会格局定型，散户再想崛起几乎不可能。你现在加入寒月阁，我可以给你核心成员待遇：月薪一万游戏币起步，装备优先分配，战利品按贡献分成。现实里，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工作——楚氏集团旗下的游戏部门正在招人，待遇从优。”
月薪一万游戏币，按1:100兑换就是100现实币。对现在的张野来说，是笔不小的钱。
赵铁柱咽了口唾沫，低声说：“曙光，要不你考虑考虑……”
雨中牧歌也小声说：“是啊，寒月阁是大公会……”
但张野还是摇头。
他抬起头，看着楚清月的眼睛：“楚会长，谢谢你的赏识。但我真的不能加入。”
“为什么？”楚清月追问，“因为寒月阁是女性公会？我可以为你单独开设一个男性分部，你当分部长。”
“不是因为这个。”张野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因为……我想建的公会，和寒月阁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寒月阁招的是精英。”张野说，“技术好、装备好、有潜力的玩家。我想建的公会，招的是需要机会的人。”
楚清月眉头微蹙：“需要机会的人？”
“比如铁柱。”张野指了指赵铁柱，“退伍兵，安置费被坑，需要赚钱养家。比如牧歌，医学院学生，需要赚学费。比如我，需要给母亲赚药钱。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技术可能不是顶尖，装备可能不好，但愿意拼，愿意学，只是缺一个机会。”
隔间里安静下来。
楚清月看着张野，眼神里的审视渐渐变成某种更深的东西。
“你想建一个……收留弱者的公会？”她问。
“不是收留。”张野纠正，“是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起点。游戏里没有现实里的门槛——没有学历要求，没有背景调查，只要愿意努力，就能挣到钱。但现在的游戏环境，大公会垄断资源，散人玩家连城门都进不去。这不对。”
他想起昨天城门前的屈辱，想起傲世胖虎那张嘲讽的脸。
“我想建的公会，名字都想好了。”张野说，声音不高，但很坚定，“叫‘拾薪者’。”
“拾薪者？”
“为所有在寒夜里前行的人，拾一捆取暖的柴。”张野说，“不需要多华丽，能照亮一步路，能温暖一夜，就够了。”
楚清月沉默了。
她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在张野脸上停留了很久。然后，她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客套的笑，是真正觉得有趣的笑。
“拾薪者……”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的寓意。但是曙光，你想过吗？你要怎么实现？公会注册需要100金币，也就是十万铜币。你有吗？驻地租金、成员薪水、装备维修、药水补给……这些都需要钱。你有吗？”
“现在没有。”张野坦然承认，“但我会赚。”
“怎么赚？打怪？做任务？那种效率太低了。”楚清月摇头，“等你攒够钱，黄金期已经过了。”
张野没说话。他知道楚清月说的是实话。
“所以，”楚清月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提议。”
“请说。”
“我投资。”楚清月说，“寒月阁出资100万游戏币，占股10%，不参与日常管理，只派一个财务监督资金流向。条件是：当寒月阁遭到攻击时，拾薪者必须无条件支援三次。三次之后，每次支援按市价支付报酬。”
100万游戏币！
赵铁柱倒抽一口冷气。雨中牧歌捂住了嘴。
张野也愣住了。100万游戏币，按1:100兑换就是一万现实币。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天文数字。
“为什么？”他问，“你完全可以自己建一个这样的公会。”
“因为我不是你。”楚清月说得很直白，“我出生在楚家，从小到大接触的都是精英教育、商业规则。我建寒月阁，是把它当成一个项目来做——分析市场，制定策略，优化管理。但我做不出‘拾薪者’这样的东西，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的困境。”
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我看得出来，这东西有价值。游戏里百分之七十的玩家是散人，他们被大公会挤压，缺少归属感。如果你能建立一个真正为散人服务的公会，潜力巨大。从商业角度看，这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张野听懂了。楚清月不是在施舍，是在做一笔风险投资。她看中的不是他现在的能力，而是他背后的理念和未来可能带来的回报。
“我需要和同伴商量。”张野看向赵铁柱和雨中牧歌。
赵铁柱立刻说：“我没意见！100万啊！够咱们起步了！”
雨中牧歌也点头：“我……我也觉得可以。”
张野沉默了几秒，然后看向楚清月：“我同意。但有几个条件。”
“说。”
“第一，占股10%不能增加，以后融资也不稀释。”张野说，“第二，财务监督只能监督，不能干预决策。第三，支援寒月阁的三次，必须是正当防卫，如果是寒月阁主动挑衅引发的战争，拾薪者有权拒绝。”
楚清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很谨慎。可以，这些都可以写进协议。”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羊皮纸卷轴——游戏里的合同模板，展开在桌上。
条款清晰明了：寒月阁注资100万游戏币，占股10%。拾薪者公会需在三个月内正式注册成立，否则投资收回。支援条款、财务监督条款、股份不稀释条款……都写得清清楚楚。
张野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在卷轴末尾签下自己的游戏Id：曙光。
楚清月也签下：霜月寒。
卷轴化作金光，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份。系统提示弹出：
【系统：你与玩家“霜月寒”达成投资协议】
【系统：寒月阁向你的个人账户转入100万游戏币】
张野打开背包，果然，钱币栏里多了一个惊人的数字：1,002,335铜币。其中100万是楚清月刚转的。
一百万。
他盯着那个数字，手指微微发抖。不是激动，是沉重。这笔钱不是白给的，是投资，是要还的——用业绩，用成长，用未来。
“钱已经转了。”楚清月站起来，“接下来怎么做，是你的事。需要帮助可以找我，但记住，我只提供建议，不替你做决定。”
“明白。”张野也站起来，“谢谢。”
“不用谢我，我们是合作关系。”楚清月走到隔间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了，你的天赋很特别。系统后台数据显示，‘赤足行者’天赋的触发概率是0.0007%，全服目前只有你一个人有。好好利用。”
说完，她带着两个护卫离开了。
隔间里只剩下张野三人。
赵铁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的妈呀……一百万……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雨中牧歌也满脸通红：“曙光哥，我们……我们真的要建公会了？”
张野看着背包里那一长串数字，点了点头：“嗯。”
“那还等啥！”赵铁柱跳起来，“赶紧去注册啊！”
“先完成转职。”张野说，“建公会需要实力，我们现在等级太低，装备太差，注册了也守不住。”
“也对。”赵铁柱冷静下来，“那今天继续刷任务？”
“嗯。”张野看向两人，“铁柱，牧歌，你们愿意加入拾薪者吗？作为创始成员。”
“废话！”赵铁柱一拍桌子，“我不加入我干嘛呢？早就看那些大公会不爽了！”
雨中牧歌也用力点头：“我愿意！”
“好。”张野伸出手，“那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拾薪者的第一批成员。”
三只手叠在一起。
很简单的仪式，但有种沉甸甸的分量。
离开旅店后，三人分头行动。张野再次前往风语森林。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打风语鸟顺利了很多。他调整了战术：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利用赤脚的移动速度优势，打游击战。引一只鸟到相对开阔的地方，边跑边射，利用树木和岩石遮挡风刃。虽然耗时长，但更安全。
现实时间两小时，游戏里到了中午。张野已经杀了十二只风语鸟，任务进度变成13\/20。等级也从8级升到了9级，属性又有提升。
他坐在林边休息，吃干粮恢复体力。就在这时，好友列表里弹出一条消息。
是苏晴。
她终于上线了。
消息很简短：“我到10级了，你在哪？”
张野回复：“晨曦城，风语森林做转职任务。”
几秒后，苏晴回复：“我过来找你。”
半小时后，一个穿着白色牧师袍的女孩出现在风语森林边缘。她东张西望，看见张野，小跑着过来。
“张野！”苏晴跑到他面前，喘着气，“终于找到你了！”
张野看着她。游戏里的苏晴和现实里很像，齐肩短发，眼睛很大，只是换上了游戏装备，看起来多了几分英气。她的Id是【晴空】，职业是牧师。
“你怎么才上线？”张野问。
“别提了。”苏晴撇撇嘴，“回家被我爸关禁闭三天，今天才放出来。游戏头盔都被没收了，我这是偷跑出来在网吧上的。”
她打量了一下张野：“你怎么样？升到多少级了？”
“9级。”
“这么快？”苏晴惊讶，“我才刚10级，还是靠内测经验。”
“运气好。”张野没提狼王和投资的事，“你呢？转职了吗？”
“转了，神圣牧师。”苏晴说，“对了，我查了后台数据，你的天赋……很特别。”
张野心里一动。楚清月也说过类似的话。
“怎么特别？”
“【赤足行者】这个天赋，数据库里没有记录。”苏晴压低声音，“我找技术部的朋友偷偷查了，他说这个天赋是系统根据你的生理特征实时生成的，属于‘唯一性隐藏天赋’。整个游戏，过去现在未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会有。”
唯一性隐藏天赋。
张野想起荆棘之路上的考验，想起那100%的痛觉模拟。那不是偶然，是系统对他的特殊测试。
“还有，”苏晴继续说，“你的神经反应数据也异常高。技术部的人说，你的动态视力、空间感知能力、疼痛耐受力，都远超普通玩家。他们甚至怀疑你是不是职业运动员。”
张野摇摇头：“我只是山里长大的。”
“山里……”苏晴若有所思，“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现实里的训练，反而在游戏里体现出来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你母亲怎么样？”苏晴问。
“还好。”张野说，“止痛贴和药起作用了。”
“那就好。”苏晴犹豫了一下，“那个……头盔的钱，你不用急着还。我爸公司内部价很便宜的，测试版根本不值钱。”
“说好了要还的。”张野说。
苏晴看着他固执的表情，知道劝不动，只好换了个话题：“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直做任务升级？”
“不。”张野说，“我接了个投资，准备建公会。”
他把楚清月投资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具体金额和细节。
苏晴听完，眼睛瞪得圆圆的：“寒月阁的霜月寒？她投资你？”
“嗯。”
“她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内测时多少人想跟她合作都被拒了。”苏晴表情复杂，“看来她真的很看好你。”
张野没接话。他看了眼时间，该继续打风语鸟了。
“我帮你吧。”苏晴说，“我是神圣牧师，治疗量比普通牧师高。”
“不用，你忙你的。”
“我没事做啊。”苏晴眨眨眼，“反正我也要升级，组队效率更高。”
张野想了想，点点头：“行。那你站远点，负责治疗。”
两人组队。有了苏晴的加入，效率果然提升了。神圣牧师的【圣光术】治疗量是初级治疗术的三倍，而且还有【神圣护盾】技能，可以吸收一定伤害。
张野可以更大胆地引怪，甚至一次引两只风语鸟。他利用赤脚的移动速度，在两只鸟之间穿梭，让它们互相干扰。苏晴的治疗总能在他最危险的时候落下。
现实时间又过了一小时，最后七只风语鸟打完。
【系统：你完成了转职试炼任务“风语鸟的挑战”】
金光闪过，张野升到了10级。
“回城转职！”苏晴兴奋地说。
两人回到晨曦城，直奔职业大厅。游侠导师看见张野，点点头：“完成了？”
“完成了。”
“很好。”导师伸手在张野额头上一点，“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正式的弓箭手了。”
【系统：恭喜你转职为弓箭手】
【系统：你学会了新技能：多重射击（同时射出三支箭，每支造成70%伤害，消耗20魔力）】
【系统：你获得了职业特性：远程专精（使用弓箭类武器时，伤害提升10%）】
转职完成。张野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流动方式发生了变化，更偏向敏捷和精准。他试着拉开弓，弓弦的反馈更清晰，箭矢的轨迹更可控。
“恭喜！”苏晴笑着说，“接下来呢？去注册公会？”
“不。”张野摇头，“先去还钱。”
“还钱？还谁？”
“霜月寒。”张野说，“昨天她帮我们付了320铜币入城费。”
苏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还真是……一点人情都不欠啊。”
张野没说话。他打开好友列表，给楚清月发消息：“楚会长，在哪里？还你钱。”
几秒后，楚清月回复：“寒月阁驻地，中央区七号。”
张野对苏晴说：“我去还钱，你先去忙吧。”
“我跟你一起去。”苏晴说，“我也想看看寒月阁驻地什么样。”
两人来到中央区。这里是晨曦城的核心区域，地价最贵，只有大公会才租得起。寒月阁的驻地是一栋三层石楼，门口挂着银月徽记的牌匾，有两个女玩家站岗。
通报后，两人被领进一楼会客厅。
楚清月正在看一份卷轴，见张野进来，放下卷轴：“来了？坐。”
张野坐下，从背包里拿出340铜币——320本金，20利息，放在桌上：“还你。”
楚清月看了一眼钱，没动：“我说了，那不是借，是投资。”
“一码归一码。”张野说，“投资是投资，这是借的。”
楚清月看了他几秒，最终点点头，收下钱：“行。还有事吗？”
“想问问，公会驻地怎么租？”张野说，“拾薪者需要个落脚点。”
“中央区就别想了，最便宜的一月也要五十万。”楚清月说，“建议去外城区，虽然远点，但便宜。南门外那片贫民区，有废弃的仓库出租，一月五千铜币左右。”
“谢谢。”张野站起来，“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楚清月叫住他，“三天后，寒月阁要开一个新人招募会，顺便公布和拾薪者的联盟关系。到时候你来一下，露个面。”
“好。”
离开寒月阁驻地，苏晴忍不住说：“她真的好严肃啊。”
“她是会长，应该的。”张野说。
两人走到南门。果然，这里有一片破败的区域，房屋低矮，街道狭窄。张野找到楚清月说的那个仓库——确实很破，木门都快烂了，屋顶有破洞，但面积够大，能容纳几十人。
房东是个Npc老头，租金一月五千铜币，押一付一。张野付了一万铜币，拿到了钥匙。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仓库里满是灰尘和蛛网。但张野看着这个空间，仿佛看见了未来。
“这里……要好好打扫。”苏晴捂着鼻子说。
“嗯。”张野从背包里拿出扫帚和抹布——游戏里生活职业的产物，“现在就开始。”
两人打扫了整整两小时。扫尘，擦洗，修补破洞。苏晴虽然是富家女，但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娇气，挽起袖子就帮忙。
打扫完，仓库焕然一新。虽然还是简陋，但干净整洁。张野在中央摆了一张长桌，几把椅子，又从背包里拿出几盏油灯挂上。
“还缺个招牌。”苏晴说。
张野点点头。他找来一块木板，用匕首刻了三个字：拾薪者。
刻完，挂在门口。
简陋的木牌，歪歪扭扭的字迹。但在夕阳的余晖中，有种朴素的力量。
苏晴看着那个招牌，轻声说：“张野，你会成功的。”
张野没说话。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拾薪者”三个字。
他知道，路才刚开始。
但他已经踏出了第二步。
第三步，第四步……一步步走下去。
天总会亮的。
他转身，对苏晴说：“谢谢帮忙。我该下线了，现实里还有事。”
“嗯。”苏晴点头，“明天见。”
“明天见。”
张野找了个角落下线。
摘下头盔，现实里是下午五点。发电机已经停了，屋里昏暗。
他走到里屋。陈秀兰醒着，看见他，露出笑容：“崽，回来了？”
“嗯。”张野在炕边坐下，“娘，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陈秀兰说，“止痛贴管用。”
张野心里一松。他给母亲喂了水，换了药，然后去做饭。米缸空了，他想起今天还没去王伯家借米。
“娘，我去趟王伯家。”他说。
“去吧。”
张野拎起今天劈好的柴，出了门。
王伯家就在村东头。张野敲门，王伯开了门，看见他手里的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进来吧。”
张野进了屋，放下柴。王伯从米缸里舀了一袋米给他：“够吃三天。栈道还得半个月才能修好，这半个月你怎么办？”
“我有办法。”张野接过米。
“又是那游戏？”王伯看着他，“山崽，不是我说你，那东西虚的，能当饭吃？”
“能。”张野说，“今天挣了钱。”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枚铜币——现实里的铜币，是他用游戏币兑换的，1游戏币兑换1现实铜币，100铜币等于1块钱。他倒出的是50铜币，等于五毛钱。
很少，但确实是钱。
王伯看着那几枚铜币，愣住了：“真能换钱？”
“真能。”张野说，“慢慢会多的。”
王伯沉默了很久，最后拍拍他的肩膀：“行，你有主意就行。但有困难一定跟村里说，大家帮衬着，总能过去。”
“谢谢王伯。”
张野拎着米回到家，煮了粥，和母亲吃了晚饭。收拾完，天已经黑了。
他点起油灯，拿出那个小本子，翻开新的一页，写下：
今日进展：
1. 完成转职（弓箭手）
2. 接受寒月阁投资（100万游戏币）
3. 租下驻地仓库（月租5000）
4. 建立拾薪者雏形（创始成员3人）
明日计划：
1. 招募第一批成员（标准：品行优先）
2. 制定公会规则
3. 开始公会任务，赚取运营资金
写完，他合上本子。
窗外，夜空如洗，繁星点点。
张野吹灭油灯，躺在草席上。
他想起楚清月冷静的眼神，想起苏晴真诚的笑容，想起赵铁柱和雨中牧歌坚定的支持。
一百万游戏币，一个仓库，三个同伴。
这就是拾薪者的起点。
很简陋，但足够了。
他闭上眼睛。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而他，还要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