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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敢在那种场合对国王下手？
奥黛丽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
她只需要将法种的力量悄然铺开，笼罩住整个大教堂的核心区域。
想必不用等待多久，就能发现端倪。
当然，她重点监控的是埃拉里乌斯和雷蒙德这两位，最具权势也最有可能心怀异志的主教。
起初几日，一切如常。
埃拉里乌斯从表面上看无可指摘，表现得恭敬顺从。
雷蒙德也似乎收敛了锐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张扬，整日专心处理事务。
但表面是这样，私下里却不是这样。
在两人以为绝对安全时，他们在埃拉里乌斯书房下的密室内会面了。
殊不知，这一切都清晰展露在了奥黛丽眼前。
“父亲，那个特派主教已经回来了。她似乎没有深究加冕典礼上的事，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这是雷蒙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与初见时嚣张暴躁，略无脑的性格不同。
他此刻看起来相当的聪明。
“冷静，我的儿子。”
埃拉里乌斯的声音沉稳，透着一股老谋深算。
“她查不到我们头上。给阿尔方斯下毒的是那个愚蠢的厨娘，而她，已经被处理干净了。线索断在那里。”
“可是……她毕竟是上面来的，万一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那又如何？”
埃拉里乌斯冷笑一声。
“洛林教会经营数十年，早已是我们的地盘。她一个空降的小女孩，就算会点治愈神术，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只要我们不留下把柄，她奈何不了我们。”
“别忘了，我们父子二人，一个代表保守派，一个代表激进派，无论最终是阿尔方斯坐稳王位，还是我们支持的二王子趁机上位，教会的权力最终都会牢牢掌控在我们家族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父亲。只是她终究是个变数。她太强势了，长期下去，我们的计划……”
“放心，她待不长的。”埃拉里乌斯语气阴鸷。
“我已经安排好了。过段时间，魔兽山脉那边会有些‘意外’发生，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教前去安抚。
到时候，就让她去。
山脉深处可是很危险的，发生点什么意外，再正常不过了。”
“父亲英明！”
“记住，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什么特派主教，什么女神使者，不过是过客。洛林的教会，只能姓乌斯！”
听到这里，奥黛丽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挑了挑眉，虽然听到两个人的真实关系有点意外，但又不那么意外。
奥黛丽对人的情绪感知是很敏感的。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发现了这对父子在演她。
心里都快溅出毒汁，对她的恶意压都压不住。
如果不是她不是冲动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动手了。
看来加冕典礼上的毒杀，即便不是他们亲手所为，也绝对在他们的默许甚至推动之下。
他们父子二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已经将整个教会乃至王国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玩弄于股掌之间。
淡淡的不爽在奥黛丽心中升腾，但很快被极致的冷静所取代。
她原本还想徐徐图之，慢慢整顿，但现在看来，有些人，不配拥有第二次机会。
第二天清晨，奥黛丽以特派主教的名义，召集所有主教及神殿骑士团高层在祈祷大厅进行晨间祷告。
当埃拉里乌斯和雷蒙德如同往常一样，带着笑容步入大厅时，他们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新来的主教站在女神像前，背对着他们。
阳光透过彩色菱形窗洒落，却莫名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人都到齐了？”
她没有转身，清冷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是的，主教阁下。”
“埃拉里乌斯，雷蒙德。”
她直接点名，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让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你们可知罪？”
埃拉里乌斯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主教阁下何出此言？我等一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侍奉女神，何罪之有？”
雷蒙德也强作镇定。
“阁下莫非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谗言？”
“父子相称，共谋权位，视教会为私产，视王权为玩物。”
“我说的对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埃拉里乌斯和雷蒙德心上。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血口喷人！”雷蒙德又惊又怒，试图挣扎。
埃拉里乌斯则更老辣。
“阁下明鉴，我埃拉里乌斯从未做过对不起女神的事。”
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奥黛丽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她抬起手，淡淡雾气出现。
梦种直接将不久前埃拉里乌斯和雷德蒙的对话一一现场还原。
在众人古怪的注视下。
跪地哭诉的埃拉里乌斯和试图辩驳的雷蒙德，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脸上血色尽褪。
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
雾中重现两人在密室中的对话画面。
埃拉里乌斯和雷蒙德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仿佛最后的侥幸心理也没了。
也是，还有什么样的证据比这还实锤。
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
神职人员，尤其还是主教大主教这个级别，都是宣誓终生侍奉女神的。
虽然私下里各个都有私生子女，不足为奇。
但这件事放到明面上，特意挑出来，就是彻头彻尾的丑闻。
再加上他们言语对话中透露出的，同时在两个王子之间摇摆下注的墙头草行为。
等到刚上任不久的阿尔方斯国王知道这一点。
想明白加冕当日差点死亡，也跟他们有关。
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两人显然无法理解，这绝密的对话为何会以如此清晰的方式公之于众。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奥黛丽没有再给他们任何辩解的机会。
“神罚！……应当神罚！”人群之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一声。
立刻引起了埃拉里乌斯和雷德蒙暴怒的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