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快速换好衣服下了楼,她刚走到小区门口,等候在那里的梁栋就迎了上来。
“姐,我问你一件事,前几天咱妈是不是把我之前欠你的3万块钱还你了?”
梁栋这么直白,让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梁春有些发懵,她愣怔了两秒钟,赶紧回答道:“哦,是,是的,咱妈是把钱还给了我。”
梁栋盯着梁春的脸,有点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梁春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也直白地说:“梁栋,我知道你经济上也挺困难,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就自己想办法,咱爸妈那么大年纪了,他们为了给你买房子结婚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以后他们只要不花你的钱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他们自己手里的钱,就让他们自己留着吧,手中有粮,心中才能不慌。”
梁栋惊得瞪大了眼睛:“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想要咱爸妈的钱了?”
说完这句话,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地说:“是咱妈让你这么说的吧?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对你说我想要她的钱,然后她把钱把都还给了你,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还你钱,对不对?”
被梁栋当面戳破秘密,梁春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梁栋解释。
梁栋倒抽一口凉气,气急败坏地说:“姐,这么跟你说吧,我结婚时收的礼钱,钱跟账根本对不上,我去问咱妈要钱,也是为了试探她,我怀疑她把钱给了咱舅……”
梁春的眉拧成了一个疙瘩,梁栋的话让她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杨月娥突然给她打的那个电话,以及婚礼那天她跟杨月礼在一起嘀咕大半天的表现,仿佛都在一瞬间有了答案。
紧接着,梁栋向梁春讲述了他向杨月娥开口“要钱”的原因及经过。
那天,梁栋下班回来得早了些,他就回了老房子那里,想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带到新房里。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杨月礼和杨月娥高一声低一声的说话声。
他推开门进去,两个人便马上转移了话题,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吃什么喝什么的话题。
梁栋去房间里收拾他的东西,杨月礼连忙跟进去帮忙,还帮着梁栋把那一袋子东西扛到了楼下。
梁栋以为杨月礼既然下楼了就不会再上去,哪知道杨月礼帮他把东西放在电瓶车上后就又转身上了楼。
梁栋长了个心眼,直接问他:“舅,你今天来家里是有什么事吗?”
杨月礼愣了一下,马上回答道:“啊,没有,没有什么事,好长时间没见你妈了,挺想她的,就来看看她……”
好长时间没见?这是哪儿的话,不是刚在婚礼上见过吗?
当时梁栋就觉得不太对劲,自从这几年杨月娥对她娘家的事不那么上心后,杨月礼除了过年,平时几乎就没有来过家里,今天突然过来,还表现得还这么殷勤,确实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直觉告诉梁栋,杨月礼的突然造访,不会是什么好事。
回了新房后,梁栋越想越不对劲,除了借钱,他想不到杨月礼有什么别的目的。
他把心里的怀疑给范小禾说了,范小禾还劝他:“就算是借钱也是应该的,人家是亲姐弟,还不允许互相帮忙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
“我家的情况你不知道,我舅向我妈借的钱,从来就没有还过,不行,这事我必须得管。”
于是,两天后,梁栋又去了杨月娥家,要求把礼单拿出来,他想看看他的那些朋友们给他随了多少礼,以后人家办喜事了他也好回礼。
杨月娥没有理由拒绝,就把礼单拿了出来。
礼单的末页,清楚地写着合计金额。
除下那天付给婚庆公司的钱和酒席钱,梁栋已经大致估算出来,杨月娥手里应该还有三四万块。
他犹豫了一下,向杨月娥开了口:“妈,你能不能给我拿点钱,装修房子的时候钱不够,我向朋友们借了一些,我答应办完婚礼就还他们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以前,只要梁栋开口,只要杨月娥有,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给。
可是这次她却拒绝了:“梁栋,不是妈不想给你钱,是妈实在没有……”
梁栋很直白地说道:“妈,我看了这礼单上面的礼金,收的还不少,你应该还有钱,可你现在却说拿不出来,你是不是把钱借给我舅了?”
杨月娥憋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梁栋。
以前孩子们小,这个家她一手遮天,谁也管不了她,后来孩子们大了,都对她贴补杨月礼有意见,所以,除了有所收敛,她只能用更隐蔽或者说谎话的方法来应对。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有,没有的事,咱家都过成啥样了,我哪有钱借给他。我是把钱还给你大姐了,她离了婚,带着两个孩子,也挺可怜的,我还她钱,其实也是在帮你减轻负担。”
虽然杨月娥的话看起来天衣合缝,合情合理,梁栋还是不太相信,就来找梁春问个明白。
他说:“姐,我不是不想让咱妈帮咱舅,只是,咱家也不富裕,咱舅那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梁春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终于理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杨月娥可能是想把那3万块钱全部还给她,可是杨月礼的突然造访打乱了她的计划,于是她只还了她1万块,被梁栋识破真相后她就撒了个谎,然后又打电话让梁春帮她圆这个谎。
梁春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地说:“咱这个妈呀,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干的都是最愚蠢的事,偏偏我还上了他的当。”
梁栋问梁春:“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咱妈把钱借给了咱舅,说白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梁春白了他一眼:“一个当外甥的,有这么说自己舅舅的吗?他是狗,你是什么?”
梁栋不好意思地笑了:“就他办的那些事,无法让人尊敬,我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梁春想了想:“那好吧,咱们现在就去咱妈那儿,把这事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