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梁春突然出来,徐衡的脸红了一大片,他撩了撩前额的头发,借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个,我刚回来,听见卫生间里有水声,我以为是杜鹃,正想敲门来着,听说产妇月子里不能洗澡……”
没有一秒的犹豫,梁春立马断定徐衡在撒谎。
杜鹃主卧里有卫生间,她不可能跑到公共卫生间去洗澡,而且,在今天之前,杜鹃已经洗过好几次澡了,徐衡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是在掩饰什么。
说完这句话,徐衡就闪进了书房。
梁春心里却很不平静,如果徐衡真的是无意或者正想上卫生间,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说啊。
还有他说的听见有水声跟他说的刚回来也不相符,刚才洗过澡后,梁春又穿了衣服梳了头发,水声最少也停止了有十分钟。
如果他真的听见了水声,那绝对不是刚回来。
想起卫生间那扇磨砂玻璃门,梁春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还是不愿以恶意去揣测徐衡,毕竟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光明磊落,而且昨天还刚刚送了她那么一袋救命的东西。
梁春宁愿是自己想歪了,她不该有这么污的想法,也许这就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可是这件事还是给她提了个醒,毕竟男女有别,以后在细节上还是得更加注意,尽量挑徐衡不在家也不可能突然回来的时间洗澡。
好在,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经过这个小插曲,梁春只想赶快拿了钱走人,再也没有了想再多干一段时间的想法。
从这以后,梁春真的是在掐着点躲避着徐衡,尽量避开跟他单独接触。
只要他在家,她要么就跟杜鹃待在主卧里带孩子,要么就辅导优优写作业。
这天,杜鹃给糖糖喂过奶后,梁春把糖糖抱在怀里,一边轻拍她的背部一边对杜鹃说道:“你快吃饭吧,要不一会儿要凉了。”
杜鹃端起托盘里梁春给她准备的月子餐往外走:“我还是出去吃吧,一边吃一边陪优优写作业,省得她老说我有了糖糖就不爱她了。”
杜鹃刚出去一会儿,主卧的门就响了。
梁春背对着门站着,她抱着孩子没有回头。
但从那刻意压低的脚步声里,她知道来人正是徐衡。
随着徐衡一步步靠近,她的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站在梁春身后,徐衡摸了摸糖糖的小脸蛋,笑着说:“我们糖糖真乖,跟着阿姨不哭不闹,再有几天阿姨就要走了,是不是舍不得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学着梁春用两只手去轻拍糖糖的背部,环成一个圈的两只胳膊正好把梁春抱到怀里。
梁春大惊,她跟被电到了一样,赶紧转过身来,把糖糖塞到徐衡的怀里:“让爸爸抱,爸爸一天都没见糖糖了,好好抱抱吧。”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主卧。
躲进厨房里,梁春还是惊魂未定。
她现在可以基本断定,徐衡就是有意想骚扰她。
原来,她以前的预感并不是错觉,也不是小人之心,这个道貌岸然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男人就是有一颗龌龊的心。
他的彬彬有礼是被那一身皮囊包装出来的假相,他对她的雪中送炭其实就是糖衣炮弹!
想通了这个道理,梁春心里一阵反胃。
这种男人,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因为那身羊皮,它麻痹了你的意志,会在你丢掉防范之心时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若不是有强大的心理能力和坚强意志,很容易丢盔弃甲。
杜鹃吃完饭去厨房送餐具,看见梁春在厨房里,有些惊讶:“你啥时候过来的?我都没注意到。”
梁春撒了个谎:“糖糖爸爸在抱糖糖呢,我把明天要吃的东西准备一下。”
看着杜鹃离开的背影,梁春既心疼她,又觉得她可怜。
这个女人一直活在对丈夫的敬仰和信任之中,殊不知婚姻这身华丽的袍子下面,早就爬满了令人恶心的虱子。
梁春相信徐衡有这种龌龊之心绝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梁春把杜鹃吃剩下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挤上洗洁精,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因为有水声,又因为正在想心事,她浑然不知杜鹃婆婆已经不声不响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等她关了水龙头发现身边有人时,被吓了一大跳。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糖糖奶奶,有什么事吗,吓我一大跳。”
杜鹃婆婆盯着她的脸:“你在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连厨房里进个人都不知道。”
梁春把洗好的碗放进消毒柜里:“我什么也没有想。”
她心里同时又生出一股厌恶,这老太婆管得可真宽,管她干活不说,连她在想什么都想管。
杜鹃婆婆扫了一眼她的胸脯,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以后你在家里别穿这么紧的衣服,家里有男人,要自重!”
梁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长袖薄t恤,里边穿的内衣也是同色系的,不透不漏。
杜鹃婆婆的话让她有些火,瞬间感觉自己被冒犯了。
她皱了皱眉:“我这件衣服怎么了?哪里不自重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我不可能捂个厚毛衣大棉袄吧?”
杜鹃婆婆盯着她的胸脯,努努了嘴:“你这个,敢说没有勾搭男人的嫌疑?”
梁春都被气笑了:“我这是正常的女性特征好不好?哪个女人没有胸,你不也一样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特意用下巴指了指她快下垂到腰部的那两大块肉。
杜鹃婆婆气得脸色发白:“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能一样吗?我这是在我儿子家,我穿什么衣服都是我的自由,你就不一样了……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跟我儿子眉来眼去的,刚才你们还一起待在卧室里……”
梁春气得差点爆炸。
但她不想跟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掰扯,反正她马上就要下户了,拿到钱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她继续低头收拾厨房,不紧不慢地说:“你还是管好你儿子吧,他只要不上钩,我再勾搭他也白搭!”
杜鹃婆婆气说不出一句话,恨恨地离开了厨房。
两天后的晚上,梁春刚在自己房间里躺下,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