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梁春的话,冯建林面露不悦。
他皱着眉说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把钱还给你,我欠了你的钱吗?”
梁春愣了一下:“好,算我表达不准确,你把那钱转给我吧。”
冯建林冷冷地说:“转不了,那钱没有了,花了。”
其实,那1万块钱现在还静静地躺在冯建林的另一张卡里,他自己舍不得花,更舍不得给于冰冰花,但他就是不想还给梁春。
凭什么呀,钱是他挣的,凭什么要掌握在她的手里,他想要点钱还得看她的脸色和心情,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就是看不惯她那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他不就是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吗?常年在外面打拼的男人,哪个人没有点花花绿绿的事,她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想起梁春还把他跟于冰冰撩骚的音频发给刘素云听,让他在老娘面前颜面扫地,冯建林就气得牙痒。
梁春忍着气问道:“都花哪了,你给我说说看。”
冯建林没有说话,用沉默表示对抗。
梁春深吸一口气:“那好,你不还给我也行,这个月的房贷和下个月的房贷就从这1万块钱里扣,剩下的钱你再给小雪买两罐奶粉。”
冯建林气得变了脸色:“梁春,你别欺人太甚!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这钱是你挣的吗,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这几年你又挣过几个钱?!”
说完这句话,他就又换了一种口气,讥讽地说道:“哦,我忘了,你上个月做保洁还挣了一千多呢,已经很不错了,要是买馒头,够我们全家吃一年,要是买盐,五年都吃不完。”
梁春被冯建林的话给深深伤到了,她气得脸色发青,身体微颤。
因为自己没有挣钱的本领,即便她掌管了冯建林的工资卡,她在他面前依然是卑微的。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不用花钱的保姆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钱只有自己亲自挣来的,那才是真正的钱,也才真正的属于自己。
梁春抚着巨痛的心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经历了生活的毒打,她已然明白,只有保持稳定的心态,不被任何负面情绪所主宰,才算得上是真正心理强大的强者。
所有能伤害到你的语言和行为,皆是因为你太在意,你太往心里去了,你若不在意,你若不把它放在心里,它连个屁都不是。
于是,她迫使自己把冯建林这些话当成了一个屁,在体内周旋一圈又放了出去。
她笑了笑说道:“对,你说的很对,这几年我确实没挣过什么钱,但我就是要把你的钱把握在我手里,只要我们一天是夫妻,这家里的财产就有我一半。这个月的房贷记着还哈,马上就到还款的日子了。”
冯建林阴沉着脸:“我要是不还呢?”
梁春的脸上依然挂着笑:“不还拉倒,让法院来收房,让你侄子和你女儿,还有你老娘都睡大马路。”
冯建林上前一步,咬着牙说道:“你还别威胁我,到时候你也得睡到大马路上!”
梁春又笑了:“这个你不用为我操心,我再嫁个男人就是了,绝对不会没地方睡,如果你不愿意养你的两个女儿也行,我也可让她们改姓,找个愿意养她们的男人。”
冯建林气得抓狂,一双眼瞪得像发怒的狮子一样。
若不是怕伤到小雪,他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梁春看到他那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表情,觉得很是解气。
可是,这种酸爽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梁春心里就又变得沉重起来。
凭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她觉得冯建林很有可能没有跟于冰冰断了关系,那一万块钱他也很有可能是留着给于冰冰花的。
自从那件事挑明后,虽然她和他还躺在同一张床上,可亲密之事却一次也没有。
冯建林不碰她,起初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只要一想到他曾经和于冰冰在一起翻云覆雨,她就感到恶心,一点跟他亲近的欲望都没有。
在这样的心境下,她下意识地认为冯建林跟她一样,因为恨她坏了他的好事,因为恨杨月娥砸了于冰冰的家,因为恨她让他在自己妈面前颜面扫地,所以自然对她也没了欲望。
现在想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几个月没有夫妻生活太不正常了。
除非他是Ed,要不就是在外面吃饱了。
显然,冯建林肯定是后者。
想到这里,梁春心里又生出一股愤恨和不平,她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再去抓出冯建林出轨的证据,不能让他和那个狐狸精好过。
可是,睡了一晚后,她就又改变了主意。
她想起了以前冯薇对她说的那些话,这样抓来抓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没有跟冯建林离婚的勇气和能力,最后还不是得忍着恶心跟他过日子?
唯一的好处是出了口恶气,给渣男和小三添了堵,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算了吧,她在心里劝自己,冯建林愿意在外怎么混就怎么混吧,反正现在他的工资卡在她手里,钱虽然比以前少了些,但应付家庭日常开销还是够的,只要财产没有受损失,她的两个孩子能健康平安地长大,她愿意装聋作哑。
于是,第二天,她跟没事人一样跟冯建林一起去接刘素云出院。
办理完出院手续,把三个女人送回到家里,冯建林就去上班了。
没多大一会儿,冯建芬找的住家保姆也上了门。
保姆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打扮得挺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料理家务的一把好手。
在简单作了介绍后,冯建芬开始给保姆安排工作:“你的工作主要就是照顾我妈,她的吃喝拉撒,洗衣做饭上厕所什么的都归你管。”
保姆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那我得说明一点,我只做我自己和老太太的饭,其他人的我不负责。”
冯建芬很是意外:“当时在家政公司说好的包括做饭,原来是这么个做法,你们这是偷换概念。我妈只是骨折了,其他部位都没啥问题,工作量也不是那么大,你做饭的时候就不能……”
梁春赶紧阻止:“算了算了,家里的饭还是由我来做吧。”
说心里话,换个人给她做饭,她还真不习惯。
当冯建芬带着保姆参观刘素云的房间时,保姆又提出了意见:“跟老太太住一个房间可以,让我睡折叠床也行,可是这么小的房间睡三个人,而且还有个半大小伙,换衣服什么的也太不方便了,我接受不了。”
冯建芬有些火:“我侄子他还是个孩子!”
保姆撇撇嘴:“是孩子不假,但他也是个男的,现在的孩子都精得很,网络上啥都有,他们比大人懂得都多。”
冯建芬忍着气说道:“那家里就这条件,你说怎么办?”
“要么让这个男孩子搬出去,要么我不住家,只上白班。”
“你不上夜班,我妈晚上起夜怎么办?”
“那是你们的事,要是你觉得为难的话,你就再找别人吧,早知你家是这样的条件,我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