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哥！你终于回来了！”
林闲刚推开公司玻璃门，祝绪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手里抱着的文件夹差点甩飞出去。
“怎么了这是？”林闲侧身避开她的“攻击”，“公司着火了？”
“比着火还严重！”祝绪丹指着会议室方向，“里面！五个！五个不同台的制作人！带着合同！从早上九点等到现在！杨总办公室还有三个！”
林闲脚步一顿：“等我？”
“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祝绪丹压低声音，“《极限挑战》第二季想请你当常驻策划，《王牌对王牌》说只要你点头，他们立刻改流程设计，《明星大侦探》问你有没有兴趣设计一期剧本……”
她掰着手指数，眼睛越瞪越大：“还有三个网综开价开到七位数！就一期！就一期策划费！”
林闲揉了揉太阳穴：“导演组不是签了保密协议吗？怎么传得这么快？”
“哥！《奔跑吧》的预告片昨晚爆了！你那个‘封印条款’现在全网玩梗！”祝绪丹掏出手机怼到他面前，“看！热搜第三——#如果林闲没有封印#，网友在脑补你把整个娱乐圈的综艺都屠一遍！”
手机屏幕上，热门微博写着：“假设林闲能力全开上其他节目：《极限挑战》变成《极限林闲》，《向往的生活》变成《被林闲支配的生活》，《歌手》……等等他好像不会唱歌？算了不重要。”
林闲：“……”
“林闲。”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蜜不知何时站在了走廊拐角，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拿着平板，表情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天气。
“杨总。”林闲转身。
“解释一下。”杨蜜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是一份密密麻麻的邀约汇总表，“为什么我今天的日程，被你的合作请求填满了。”
祝绪丹瞬间溜走，留下林闲独自面对老板。
林闲接过平板扫了一眼——好家伙，从一线卫视到视频平台，整整十七档节目，开价从百万到千万不等，备注栏里写满了“急”“加急”“超级急”。
“这个……”他斟酌用词，“可能跟昨天《奔跑吧》的节目效果有关？”
“有关？”杨蜜挑眉，“张艺谋导演工作室上午来电话，问你对电影综艺化呈现有没有兴趣。陈凯歌导演的制片人约我下周喝茶。连春晚语言类节目组都发邮件来，想‘咨询一下林老师的喜剧节奏把控’。”
她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敲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闲，你上一个正式职位，还是我公司的艺人助理。月薪六千。”
林闲点头：“记得，房租两千八，剩下吃泡面。”
“现在。”杨蜜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有人开价一期策划费，够你吃三十年的泡面。”
走廊安静了几秒。
林闲把平板递回去：“所以杨总的意思是？”
杨蜜没接平板，反而双手抱胸，靠在了墙上：“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几个高价邀约，赚一笔快钱，但容易透支口碑。第二——”
她顿了顿：“成立独立策划工作室，挂靠在公司旗下，我给你配专业经纪人。精挑细选项目，把‘林闲出品’做成金字招牌。”
林闲笑了：“杨总，这好像不是选择题。”
“哦？”
“您都给我配经纪人了，还让我选什么？”林闲把平板塞回她手里，“工作室名字想好了吗？叫‘闲得慌’怎么样？”
杨蜜终于没绷住，嘴角翘了一下，又迅速压平：“难听死了。”
半小时后，会议室。
圆桌边坐着五个制作人，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味和微妙的竞争感。见林闲和杨蜜进来，所有人同时起身。
“林老师！久仰久仰！”
“杨总！打扰了打扰了！”
“林策划！我们节目真的特别需要您这种创新思维！”
林闲被按在主座，面前瞬间堆了五份合同草案。杨蜜坐在他旁边，经纪人王姐——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各位，一个一个来。”王姐敲了敲桌子，“先说说你们能给林老师提供的，除了钱以外的价值。”
湖南台制作人抢先开口：“我们《歌手》下一季想做沉浸式舞台，林老师的全息投影和无人机技术正好——”
“打住。”王姐抬手，“林老师的技术团队不单独外借。下一个。”
浙江卫视的代表赶紧接上：“《王牌对王牌》可以给林老师单独开一个‘脑洞实验室’板块，每期十分钟，专属冠名！”
“十分钟不够展示。”王姐摇头，“而且板块化会限制发挥。下一个。”
腾讯视频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我们《脱口秀大会》想请林老师当首席内容顾问，不坐班，只参与策划会，一期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
王姐笑了：“李总，您这价格，是买林老师的名气，不是买他的脑子。”
会议室气氛有点僵。
林闲忽然开口：“各位，我问个问题。”
所有人看向他。
“你们请我，是希望我复制《奔跑吧》的成功，还是希望我根据你们节目的调性，创造新的成功？”
制作人们愣了一下。
湖南台的代表先说：“当然是创造新的！我们《歌手》是音乐节目，跟户外竞技完全不一样！”
“那你们需要的是什么？”林闲问，“是舞台设计？是赛制创新？还是让歌手们玩心理战？”
“都……都需要一点？”
林闲转头看王姐：“王姐，我记得公司有数据分析部？”
王姐点头：“有，上周刚扩招。”
“这样。”林闲转向制作人们，“各位把节目过去三季的数据、核心观众画像、想突破的痛点发过来。我们团队做一轮免费诊断，出一份初步方案思路。如果你们觉得思路对，再谈具体合作形式和报价。”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浙江卫视的代表迟疑：“免费诊断？这……林老师您的时间……”
“我的时间现在很贵。”林闲笑了，“但筛选合作伙伴的时间，值得花。”
杨蜜在旁边轻轻咳嗽一声。
林闲立刻补充：“当然，诊断数量有限。王姐，最多接几个？”
王姐心领神会：“三个。再多林老师就不用睡觉了。”
五个制作人瞬间眼神交流——从竞争对手变成了需要争夺三个名额的对手。
湖南台的立刻举手：“我们《歌手》第一个！”
浙江卫视的赶紧说：“《王牌》的调性跟林老师最合！”
腾讯视频的年轻人直接掏出U盘：“数据我现在就有！”
场面一度混乱。
两小时后，送走最后一位制作人，林闲瘫在会议室椅子上。
王姐在整理合同意向书，嘴角挂着满意的笑：“三个诊断名额，他们抢着预付诚意金。林老师，你这招‘免费的最贵’，玩得漂亮。”
杨蜜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所以，你真打算每个节目都做数据分析？”
“当然不。”林闲坐直身体，“数据分析部去做。我只负责看结论，然后……凭感觉。”
王姐手一抖：“凭感觉？”
“专业点说，叫‘基于经验的创造性直觉’。”林闲拿起桌上那份《歌手》的简介，“比如这个——他们最大的痛点不是舞台不够炫，是观众审美疲劳。歌手唱得再好，观众听多了也麻木。”
杨蜜放下茶杯：“所以？”
“所以需要‘意外’。”林闲转着笔，“让摇滚歌手去唱昆曲，让情歌王子去玩重金属，让国家队选手唱二次元神曲——不是搞笑，是认真改编。舞台用全息技术还原歌曲里的场景，观众戴AR眼镜能看到歌词具象化……”
他越说越快，眼睛发亮：“观众要的不是‘又一个好舞台’，是‘我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
王姐已经在记笔记了。
杨蜜看着他，眼神又变得复杂起来——那种欣赏、探究，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林闲。”她忽然说，“你知道你现在身价多少吗？”
林闲眨眨眼：“够付房租？”
“够买下你租的那栋楼。”杨蜜语气平静，“而且还在涨。”
会议室安静下来。
林闲放下笔，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杨总，您还记得我绑……我决定认真工作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想什么？”
“想不用再吃泡面，想有个稳定的收入，想……”他顿了顿，“想证明那个月薪六千还见不到老板的‘僵尸助理’，也能活得像个样子。”
他看向杨蜜：“现在这些都有了。所以接下来，我想试试别的。”
“比如？”
“比如……”林闲拿起那份春晚语言类节目组的邮件，“比如看看能不能让全国观众除夕夜笑到喷饭。”
王姐倒吸一口凉气：“春晚？那个审核……”
“所以才刺激啊。”林闲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王姐，麻烦把春晚的邀约排进诊断名单。还有，跟《奔跑吧》导演说一声，下期封印条款我想到怎么钻漏洞了——用小学难度的数学就行。”
杨蜜看着他走向会议室的背影，忽然开口：
“林闲。”
“嗯？”
“工作室名字，叫‘闲不住’吧。”她说，“比‘闲得慌’好听点。”
林闲回头，咧嘴一笑：
“得嘞，老板说了算。”
门关上。
王姐凑到杨蜜旁边，小声说：“杨总，您这助理……不，您这合伙人，以后怕是更难管了。”
杨蜜看着那扇门，许久，轻轻说：
“谁说要管他了。”
她端起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嘴角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看着就行。”
窗外，夕阳把整座城市染成金色。
而某个刚刚身价暴涨、却还在琢磨怎么用小学数学钻综艺漏洞的男人，已经溜回工位，开始画他的春晚小品流程图了。
标题暂定：《当骗子遇上整活大师》。
备注：可能需要唢呐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