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史黛西有些疑惑。
乔伦·乔斯达、菲丽西娅·哈迪。
这两个人之间有种极其微妙的姿态。
而最让她感到不解的是彼得。
他跟在乔伦身后。
那副抓耳挠腮、魂不守舍的样子好似刚刚目睹了世界末日。
面对格温和彼得的双重注视，菲丽西娅在最初的慌乱后大脑飞速运转。
逃避？
解释？
不。
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可怜，更像一个任人拿捏的弱者。
她需要一个保护伞。
一个强大到足以震慑住A.I.m.和其他人的保护伞。
一个活生生的，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感到忌惮的盾牌。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最完美的盾牌。
她做了个深呼吸。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中，菲丽西娅走上前一步动作自然地挽住了乔伦的手臂。
柔软的触感从手臂传来，乔伦浑身一僵。
菲丽西娅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结实的肩膀上。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亲昵。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台阶上神情惊讶的格温和旁边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彼得。
“抱歉，吓到你们了。”
她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
“我们……昨晚刚决定在一起。”
“我以后就住他家了。”
彼得手里的书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课本和卷子散落一地。
格温脸上是一种混杂着错愕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住……住他家了？
昨晚？！
信息量太大，让这两位中城高中的天才学生大脑双双宕机。
乔伦没有动。
他甚至没有侧头去看那个正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的女人。
手臂上传来的柔软与温热，发间传来洗发水的清香。
更重要的是，他能感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正在以细微的频率轻轻发抖。
她在害怕。
但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呀嘞呀嘞……
这个女人。
乔伦想通了所有关窍。
A.I.m.，九头蛇，神盾局。
她被卷入了漩涡的中心，她失去了所有庇护，变成了一只羔羊。
所以，她需要一头狮子。
一头能让所有猎人都望而却步的狮子。
把自己当成挡箭牌吗？
真是个既聪明又麻烦的女人。
“你……你们……”
彼得他颤抖地伸出手指，在乔伦和菲丽西娅之间来回指着。
“真的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Jojo！你这个家伙！你居然背着我……”
他的话语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语无伦次，脸上写满了“挚友居然脱单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悲愤。
菲丽西娅将乔伦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她把脸颊贴在他的肩上，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口吻替他回答。
“他只是害羞，不想太张扬。”
她仰起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乔伦，里面满是了“爱意”。
“对吧，亲爱的？”
呀嘞呀嘞……
还演上瘾了。
乔伦依旧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在彼得和格温看来成了一种默认。
格温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走过来弯腰帮彼得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后递给他，脸上重新挤出一个礼貌但略显僵硬的笑容。
“那个……恭喜你们？”
这实在是太突然，太超乎想象了。
乔伦·乔斯达，这个全校最神秘的男人。
菲丽西娅·哈迪，这个同样特立独行身边从不缺少追求者的漂亮女孩。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谢谢。”
菲丽西娅落落大方地接受了祝福，然后还挑衅似的看了一眼旁边已经石化的彼得。
“彼得，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没有！”彼得跳了起来，“我高兴！我太高兴了！我最好的朋友终于……”
他的话又卡住了。
他看着乔伦那张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又看了看菲丽西娅脸上那副胜利者般的甜美笑容。
一种被欺骗和被排挤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jojo……”彼得的腔调变得有些可怜，“我们还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
乔伦没有理会彼得的控诉，也没有推开身边的菲丽西娅。
淡定地迈开了脚步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身边多了一个“挂件”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菲丽西娅调整步伐，继续保持着挽着他手臂的姿势，姿态优雅地巡视着四周。
校园里因为这爆炸性的一幕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那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两个背影上。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乔伦·乔斯达和菲丽西娅·哈迪？”
“他们挽着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你看彼得·帕克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胡说！彼得明明是震惊！”
流言蜚语开始像病毒一样在校园里扩散。
乔伦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菲丽西娅突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在他耳边快速说道。
“谢谢。我知道这很麻烦，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我立马就消失。”
她的嗓音里没有了刚才的甜蜜，只剩下恳求。
“作为报答，我父亲那些资产里，有很多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很多很多钱，或者……其他你想要的情报。”
她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这是一个交易。
用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取一时的庇护。
乔伦没有回应。
他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叮铃铃铃铃——！”
上课的铃声响彻整个校园。
喧闹的学生们一哄而散，纷纷冲向自己的教室。
彼得哀嚎一声：“完了！霍普金斯老师的课！我要死了！”
乔伦和菲丽西娅也走到了教室门口。
菲丽西娅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乔伦的手，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她松手时听到了一声轻嗯，没有多余动作的乔伦直接走进了教室，留下一脸错愕的菲丽西娅。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身后传来老师的催促声才如梦初醒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乔伦已经坐在了靠窗的老位置上。
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但菲丽西娅知道，他答应了。
以他自己的方式，接受了这场交易。
不知为何，她的心底涌起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暖流。
而另一边，坐在前排的彼得正偷偷摸摸地回过头对着乔伦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问着。
“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