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声音冷冽如冰,满是讥讽:“哼,这世道,真是无耻、可笑到了极致!
你母亲让你磋磨林小草,那你的父亲呢?……
是活死人吗?还是躲在后面的伪善旁观者?……”
他目光扫过殿外所有人,字字掷地:“世人只知骂婆母欺辱儿媳、母亲磋磨子女,
却忘了家里还有种‘活死人’——就是那些所谓的父亲、公公!……
若这些男人有半分良知、半分担当,在婆母、妻子作恶时站出来制止,何至于酿成这么多悲剧?………”
“更可悲的是,这些活死人只敢伪善地看着一切,不拦着就算了,
有时还帮着推波助澜!到最后,所有恶名全让女人扛,
他们倒落个‘好男人’‘老实人’的名声!……”
易安顿了顿,声音更冷,“诸位,你们可曾想过?
多少女子的不幸,根子都在这些家中男子身上——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说完,他看向王母,眼神里的讥讽更浓:“王母,你瞧瞧,这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护着的好儿子。
现在他把所有错都推到你身上,你心痛吗?悲哀吗?………”
易安话音落下,女子们纷纷侧头看身边男子,眼眸里是“原来如此”的清明,还有恍然大悟的神色。
男子们被看得不知所措,满心心慌意乱,还藏着被识破的心虚。
司徒昭瑶望着林小草身上新旧交叠的伤痕,眸底翻涌着心疼,
快步上前细心替她理好衣衫,轻声道:“保安堂大夫医术精湛,你且去那里好好调理一番,日后定能养好。
银钱之事你不必忧心,我替你付清便是。”
林小草听着这话,双眸瞬间通红,声音发颤又带着哽咽:“多谢姑娘好意,民女……都记着了。”
长公主看着着林小草身上的伤,语气冰寒,厉声喝问:“王耀祖!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拒不认罪?”
王耀祖吓得浑身发颤,声音抖得不成样,连连磕头:“公、公主殿下饶命啊!
草、草民认、认罪!求、求公主殿下给草民一、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哦?……你求本宫给你一次重新发落的机会?”
长公主眼神一厉,“那你告诉本宫,你们殴打欺辱林小草时,可曾给过她半分机会?……
来人!……按大安律法,(借用秦朝律法)丈夫殴妻者,处耐刑、游街示众;同谋者杖责三十,一并游刑!”
备注耐刑:‘耐刑为剃除鬓发胡须的羞辱性刑罚,与游街结合可强化惩戒效果——既通过身体标识贬损人格,又以公开示众警示他人 。’
长公主话音刚落,王耀祖只觉身下一片热湿,王家众人也一个个面如死灰。
侍卫当即上前,拽起王耀祖、王母及王父三人向外走。
“殿下,王耀祖竟吓尿了!”侍卫的话一出口,围观百姓顿时炸开,满是鄙夷:“活该!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待王家众人受完三十杖刑,王耀祖与王父也挨了耐刑,三人又被拖回堂内。
长公主冷冷开口:“王耀祖,林小草要与你和离,你可有异议?”
王耀祖气息微弱,抖着声音答:“草、草民同、同意。”
他话音刚落,主簿便捧来一式三份和离书,让二人签字画押。
“本宫宣判:即日起,林小草与王耀祖和离,一别两宽、各不相干,此后男女婚嫁皆可自由!
若后续有一方恶意抹黑、造谣对方,或是滋扰生事,皆按大安律法追究责任,严惩不贷!”
长公主声音掷地有声,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众人,满是威严。
林小草双目通红,身子微微发轻,满心都是如释重负的松弛——
她真的和离了,真的等到了这一天,这份公道来得虽迟,却终究没有缺席。
围观的百姓当即炸开了锅,纷纷高声叫好,“公主殿下断案公正!”
“公主殿下清正廉明!”的呼声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发响。
而王耀祖像是没了生机,软塌塌地瘫在地上……。
“禀公主殿下……”
一名护卫匆匆趋前禀报道:
“人证属下已悉数带到,此刻正在门外等候,恭请公主殿下示下……”
“传人证上堂……”
长公主声线清冷,话音刚落,
护卫便转身快步走向门口,对着门外等候的几位妇人沉声通传:“进来吧。”
妇人一行入内,当即俯身行礼,齐声恭道:“民妇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
不等她们说完,长公主便抬手打断,语气威严,
“本宫问你们,半年前林小草生产当晚,你们可曾听见婴孩啼哭之声?……
又是否听见王氏辱骂婴孩?……”
她目光扫过众人,加重了语气:“如实招来!
若敢作伪证,或是知情不报,皆以扰乱查案、知情不举论罪,依律处置——可都明白?………”
“禀公主殿下,民妇明白。”为首的妇人先颤声回话,
“半年前王氏儿媳生产那日,民妇等确实听见了婴孩的哭声……”
其余几位妇人也连连附和,语气急切又肯定:“是的,公主殿下!
民妇皆是王家邻居,当日都亲耳听见邻家媳妇生孩子时,那孩子的哭声。”
其中一人又补充道:“不止如此,民妇站在自家院墙内,
还亲耳听见王氏说‘是个赔钱货,留着无用,溺死得了’!
当时王耀祖和他父亲都在,二人还应声,让王氏自己做主………”
“王耀祖、王氏夫妇,人证俱在,你们可还有话要说?……”
长公主话音未落,手中惊堂木猛地拍下,“啪”的一声震得案微颤,
本就跪伏在地的众人浑身一激灵,原本止不住的哆嗦更甚,连指尖都在发颤。
“求、求公主殿下饶命啊!……”三人连磕响头
“草民、民妇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声音碎成了碴,满是慌乱的哀求。
长公主的目光扫过三人,冷得像淬了冰的刃:“你们所谓的‘知错’,怕是要偿命才会‘知错’吧?……哪里有半分真心悔过?”
她顿了顿,语气没半分转圜,“说,那个孩子的尸骨何在?……若再有隐瞒,即刻处死!”
“即刻处死”四个字砸进王耀祖耳中,他瞬间面无血色,
猛的转头焦急道:“娘!快告诉公主殿下!孩子的尸体在何处呀?……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语无伦次。
王母她颤颤巍巍抬眼,看了眼满眼恐惧的王耀祖,神色一点点垮下来,满是挫败。
她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禀、禀公主殿下……孩子的尸骨……被我扔进茅坑了……”
话一说完,王母像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神散得没了焦点,
整个人就像一条离水许久、濒临等死的鱼,瞬间没了半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