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得知易公子尚未归家,
声音里满是焦急:“嬷嬷,此事恐怕非同小可,请随我一同去见夫人!”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伸手虚引,脚步匆匆地带着嬷嬷穿过垂花门,
绕过影壁,踏着石板路向内院疾步走去,灯笼的光晕在两人急促的身影上摇晃不定……
司徒夫人正要卸下发间珠钗安寝,铜盆里的热水正腾着袅袅白雾。贴身嬷嬷急匆匆走近,声音带着几分颤意:“夫人!尚书府来人了,说是……说是易公子至今未归!”
“什么?!”檀木梳“啪嗒”坠地,夫人霍然起身,鬓边流苏随着动作剧烈晃动。
她像是想到什么对着贴身嬷嬷说道:“快!即刻把大小姐叫来!”便抬步朝着主厅方向疾步而去,廊下灯笼在她身后拉出一道摇晃不定的长影。
司徒昭瑶倚在书房窗前,就着摇曳的烛火翻看古籍。
忽听贴身小丫鬟急匆匆推门而入,神色慌张:“禀小姐,出事了!
尚书府的易公子至今未曾回府,他家嬷嬷此刻正在前厅,急着要见您询问呢!”
司徒昭瑶手中的书卷“啪嗒”摔在了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来神色变得焦急与不安:“你说什么?易安还没回府?”
丫鬟忙不迭点头:“正是,小姐!”话音未落,
司徒昭瑶已顾不上拾起地上的书,转身就往外走去,口中喃喃道:“早该想到的,他第一次出门,很多事都不懂,……”主仆二人脚步匆匆,一路疾行,直奔前厅而去。
司徒夫人匆匆赶到前厅,只见尚书府的嬷嬷正焦灼地在厅中来回踱步,衣角在青砖地上扫出细碎声响。
她快步上前,温言安抚:“嬷嬷先别慌,易公子吉人自有天向,
说不定只是一时贪玩,或是路上迷了方向。
等下我即刻派人,与您一同去寻。”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司徒昭瑶已冲进厅内,发丝微乱,神色焦急,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尚书府的嬷嬷见司徒夫人踏入厅中,立刻屈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老奴见过夫人!
此番冒昧前来,是想问问大小姐,我家公子究竟何时离府的?”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司徒昭瑶已跨进门槛,胸脯还因疾跑微微起伏。
她福了福身,语气急切:“嬷嬷安好。我和易安是酉时一刻在府门分别,难道……他到现在还没回去?”
嬷嬷神色忧虑,对着司徒昭瑶屈身一礼,声音里满是焦灼:“可不是嘛,大小姐!
我家公子至今未归,夫人和姨娘等的焦急,才打发老奴来府上询问。
公子素来养在深闺,头一回独自出门,身边连个随身小厮都没带。
两位主子生怕他人生地不熟,一时迷了路,或是遇上什么意外,急得在房里直打转呢!”
“嬷嬷先莫要着急!我即刻带人同您去寻!”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朝着贴身婢女吩咐道:“速去传管家!挑十几个身段利落、脚力好的家丁,现在立刻出府去寻人”
话音刚落,司徒昭瑶便对别的丫鬟吩咐:“笔墨伺候!”丫鬟不敢耽搁,眨眼间取来文房四宝。
她立在桌前,素手握着狼毫,目光凝肃。
笔尖蘸墨,在宣纸上如行云流水般游走,不过片刻,易安清俊的面容便跃然纸上,从英挺的眉骨到嘴角的弧度,无一不栩栩如生。
一刻钟左右,五六张简易画像已然完成。
她拿起画作,递给尚书府嬷嬷:“嬷嬷看看,可还像易安?”
嬷嬷接过画像,凑近细细端详,眼中泛起泪光:“像!太像了!”
“既如此,即刻出发!”司徒昭瑶将画像收好,疾步往府外走去。
行至将军府门前,只见管家已率领一众家丁整齐列队。
她将画像分发给众人,神色郑重道:“都仔细看好这画像,分路寻人。
一队人顺着东街往西街去寻,特别注意路岔口多的街道,巷子;
二队人,顺着南街往北街寻找,还是一样特别注意路岔口较多的街道与巷子;
三队人去夜市,灯火密集处更要睁大眼睛!”
家丁们齐声应是,接过画像,迅速朝着不同方向散去。
司徒昭瑶也握紧手中的画像,转身朝着她们当初回来时的路途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
易安仰头望着天边初升的银盘,嘴角勾起一抹庆幸的笑:“老天爷赏脸,今夜月色倒亮堂,不然真要在黑灯瞎火的街道抓瞎了。
月起东方,按着月亮出来的方向走,应该不会出错……”
他循着月光洒下的方向,踏上青石板街道,靴底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行至三岔路口,易安的脚步戛然而止。三条岔路隐在朦胧月色里,如三条蛰伏的暗蛇。
他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喃喃自语:“横竖辨不清方向,挑中间走总不会太离谱。”
话音未落,已抬脚迈上最中间的路径,碎石子在脚下发出细碎的脆响。
易安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嘀咕:“虽说男儿郎不该怕黑,可我的灵魂是个女人啊……
幸好,今晚有月亮,不然,整条路黑黢黢的,还真瘆得慌......”
他加快脚步,任由月色在身后拖出一道摇晃的影子。
街巷路尽头,易安望见几个裹着粗布斗篷的身影正踩着月光疾行。
他心头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几位大哥,请留步!”
脚步声戛然而止,行人转身时看清来人,是位锦衣玉袍的公子,为首壮汉挑眉问道:“小公子何事?”
易安躬身一礼,发间玉冠在月色下泛着微光:“在下一时迷途,不知能否劳烦几位大哥为我带路?若能相助,必有厚谢。”
他语气真诚,目光恳切如星的看着他们……
其中一位大叔问道:“公子,要去何处……”
易安双拳紧握,语气满是焦急与恳切:大哥!我确是尚书府的公子,今日独自出门,,便未带小厮随从。
谁知这一路弯弯绕绕,我竟迷失了方向。
家中父母必定焦急万分,还望大哥能送我到尚书府门口。
只要能平安归家,定当重重酬谢,绝不食言!说完,他深深一揖,发间玉冠随着动作轻晃,衬得面容更显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