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轻轻叩响，沈砚凌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手续办好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精准地落在病床上的叶拾壹身上。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如冷玉般白皙。身后半步，西蒙懒散地倚着门框，随意地挥了挥手：“各位好啊。”右耳那枚暗红耳钉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当西蒙灰蓝色的眼眸扫到季潮时，眼底浮现玩味的笑意：“季小姐，又见面了。”
“我去收拾东西！”季潮猛地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输液架。白芷柔眼疾手快地扶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玉兰花香。叶拾壹缓步走向窗边，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病号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先生。”她轻唤一声，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花……很漂亮。谢谢。”
沈砚凌转过身，晨光在他金丝眼镜上跳跃，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如潭：“喜欢就好。”
叶拾壹深吸一口气，声音轻得几乎要被推车声淹没：“还有件事……”她攥紧了衣角，“关于你暂住在我家的事……”
沈砚凌微微倾身，距离恰到好处地能听清她的话，又不至于让她感到压迫。
“能不能……”她睫毛轻颤，“别告诉芷柔她们？”
“理由？”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
“我不想……”叶拾壹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她们担心。”
沈砚凌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停留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落在耳中，叶拾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一切。
西蒙在一旁，也做了个封唇的动作，耳钉随着他的动作闪过一道红光。
“叶子！你的药！”季潮慌慌张张地冲来，却在看到西蒙时猛地刹住脚步。她将药袋塞进叶拾壹怀里，逃也似地钻进了电梯。
“她怎么了？”叶拾壹疑惑地眨眼。
沈砚凌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瞥了西蒙一眼：“可能，是见到不想见的人了吧。”
走出医院，明媚的阳光洒落肩头。叶拾壹站在台阶上，看着白芷柔和凌语堂在整理行李。远处的季潮低头摆弄手机，阳光为她的发梢镀上金边。
树荫下，沈砚凌的车静静停着，半开的车窗隐约可见他正在通话的侧脸。叶拾壹望着这一幕，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一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厨房。叶湛正踮着脚尖在橱柜前翻找着什么，突然听到楼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平板，动作麻利地取出铸铁锅接水。
“妈妈早安！”他头也不回地喊道，小手熟练地拧开燃气灶，“你的营养粥马上就好。”
叶拾壹踢踏着拖鞋走进厨房时，锅里的水刚好开始冒泡。她整个人瘫在餐椅上，像块融化的橡皮泥似的挂在椅背上。
“臭小子——”她拖长了声音哀嚎，“你可怜的老妈已经吃了一周白粥了，今天能不能……”
“不能。”叶湛斩钉截铁地打断，从冰箱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材，“沈叔叔特别交代，术后两周内都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柔柔干妈也这么说。”
“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叶拾壹一阵哀嚎。
楼上刚发出声响的时候，厨房里的叶湛就敏锐地察觉了。
他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平板，默默从橱柜取出铸铁锅，开始给老妈做早饭。当叶拾壹踢踢踏踏冲进厨房时，锅里的水刚好冒出细密的气泡。锅里的水刚好”咕嘟咕嘟”开始冒泡。
“臭小子！快给你亲爱的老妈来点吃的！再不吃东西你就要失去你可爱的妈妈了！”叶拾壹瘫在椅子上，活像一坨融化的橡皮泥，还是被太阳晒化那种。
叶湛慢条斯理地搅着面条，连头都懒得回：“不过！老妈，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那是因为——饿~”叶拾壹捏着嗓子撒娇，活像只讨食的猫，“再不吃东西你风华绝代的老妈就要饿成木乃伊了，你忍心看这么美丽的容颜枯萎吗？”
叶湛没回头，手里的汤勺在锅里搅得哗啦响，“昨晚——” 他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冷冻室拿出来，“我敲了三次实验室的门——” 他猛地关火，转身时不锈钢勺“当！”地撞在锅沿上，“结果某位博士头都不抬，还在那儿给机器人焊电路板！”
叶拾壹缩了缩脖子，刚想开口辩解。
“啪！”一碗冒着热气的阳春面重重搁在叶拾壹面前。清亮的汤底上浮着翠绿的葱花，边缘煎得焦香的溏心蛋还在微微颤动，边缘煎得微焦的培根卷成小卷，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快吃吧！三分钟后口感最佳。”叶湛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还沾着煮面时的水雾。虽然还撅着嘴，但眼神已经软化下来。
叶拾壹立刻眉开眼笑，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烫得直吸气：“唔……我儿子这手艺……”她边吃边含糊地夸赞，“以后谁娶了你真是祖上积德……”
叶湛被夸得耳尖微红，却还强装镇定地抿着嘴，只是眼角已经悄悄弯成了小月牙。叶拾壹突然注意到他围裙上工整绣着的“国家级饲养员”几个大字——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整了个这么欠揍的围裙？
正想着，突然她筷子一顿，“等等……”她眯起眼睛，“你昨晚不是早早就睡了吗？怎么知道我胃疼的？”
叶湛踮起脚把擦干的碗碟按大小排列好，声音还带着晨起的软糯：“沈叔叔今早出门前告诉我的。”
“这个家伙真是大嘴巴，不过他人呢？”叶拾壹疑问。
“天刚亮，他就出门了。”叶湛小手无意识地摸着围裙上的绣字。
叶拾壹挑起一筷子面悬在半空：“奇怪，他不是对海市不熟悉吗？”面条“咻”地吸进嘴里，她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是去找西蒙了？”
“他说什么了？”叶拾壹继续发问。
叶湛摇摇头，发梢翘起一撮小呆毛：“只说让我一定要看着你吃完早饭。”孩子突然神秘道，“老妈……我今天看到沈叔叔穿西装了，老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