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的休憩,在龙蜒草药力残余与林轩自身全力运转功法下,他的状态恢复了不少。灵力恢复了三四成,肉身伤势在龙蜒草神奇的功效下已愈合大半,只是内腑与经脉的暗伤还需时日温养,神识之力也恢复了小半。虽远未至巅峰,但至少有了应对考验的基本能力。
他刚睁开眼,那低沉龙吟般的声音便如期而至,不带丝毫感情:
“时辰已到。第二考,试汝杀伐之能。”
话音未落,林轩前方那片空旷的洞穴地面忽然震动起来,岩壁上幽光闪烁,无数细碎的光点从中飘飞而出,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牵引,迅速在他前方凝聚。
眨眼间,一尊通体由暗色能量构成的人形身影凝聚成形。其身高与林轩相仿,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亮着赤红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柄同样由能量凝聚而成的长枪。一股纯粹、凝练、堪比筑基中期巅峰的杀伐战意,如同实质般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牢牢锁定了林轩。
“此乃‘战意凝形’,蕴含本尊一丝战斗意识。击败它,或在其攻击下支撑一炷香,便算通过。”囚龙的声音淡漠地宣布了规则。
没有任何预兆,那战意凝形动了!
它一步踏出,脚下岩石微微龟裂,手中能量长枪如同毒龙出洞,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直刺林轩咽喉!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林轩之前遇到的任何筑基中期对手!
更可怕的是,这一枪蕴含的并非简单的灵力,而是一种高度凝聚的“战意”,能直接冲击对手心神,让人未战先怯。
林轩瞳孔一缩,不敢硬接。脚下银光闪动,小挪移术瞬间施展,身形向侧后方滑开。
然而,那战意凝形仿佛预判到了他的移动,长枪刺到半途,猛然变招,改刺为扫,枪身如同钢鞭,带着凌厉的劲风,横扫林轩腰腹!变招之流畅,毫无滞涩,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
林轩心中微凛,这战斗意识果然可怕!他再次挪移,同时并指一点,虚湮指劲破空射出,直取对方面门。
那战意凝形不闪不避,只是头颅微微一偏,虚湮指劲擦着它的能量头颅掠过,带走一丝逸散的能量,却未能造成实质伤害。而它的长枪攻势却如狂风暴雨,丝毫不停,或刺或扫或砸,将林轩完全笼罩在内。
林轩将小挪移术施展到极致,在方寸之地不断闪烁,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他的虚湮指、空间切割不时反击,但对方要么以精妙的身法避开,要么以最小的代价硬抗,战斗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不能这样下去!”林轩很快意识到问题。对方能量似乎源源不绝,而他的灵力却在快速消耗。久守必失!
他眼神一厉,在对方一枪刺空,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猛然催动【掌域】!
嗡!
方圆三丈内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沉重!那战意凝形的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了一瞬!
“就是现在!破空刃!”林轩手中银光大盛,一道凝练的半月形光刃撕裂空间,带着尖锐的啸音,斩向战意凝形的胸膛!
这一击,他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志在必得!
然而,就在破空刃即将临体的刹那,那战意凝形赤红的双目中猛地爆发出刺目光芒,它竟不顾空间的束缚,强行扭转身体,同时将能量长枪横在胸前!
“铛——!”
一声刺耳的交鸣!破空刃狠狠斩在能量长枪之上,狂暴的空间切割之力爆发,将那长枪从中斩断!余波更是冲击在战意凝形的胸膛,将其轰得倒退数步,胸膛处的能量都黯淡、溃散了不少。
但它终究没有溃散!并且,在倒退的过程中,它断裂的长枪竟迅速重新凝聚!
林轩脸色微变,正欲乘胜追击,那战意凝形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周身战意再次飙升!它舍弃了长枪,双拳紧握,暗色能量在拳头上凝聚成狰狞的拳铠,身形如同鬼魅般再次扑上,拳势大开大合,却蕴含着某种古老的战技韵味,威力比之前使用长枪时竟丝毫不弱!
它的战斗方式变了!变得更加狂暴,更加直接,仿佛被激怒了凶性的野兽!
“砰!”
林轩一个闪避不及,被一拳擦中肩膀,顿时感到一股蛮横的力量透体而入,肩胛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整个人踉跄后退,气血翻涌。
他心中骇然,这战意凝形竟能根据战况自行调整战斗风格!这就是古老龙族的战斗意识吗?果然可怕!
接下来的战斗更加艰难。林轩的【掌域】无法长时间维持,而战意凝形的攻击却愈发狂猛,它似乎能捕捉到林轩空间挪移的细微规律,预判越来越准。林轩身上开始不断添加新的伤痕,虽然不重,却在不断消耗他的体力和灵力。
“不能只靠闪避和空间神通……它的战斗意识远超于我,必须找到其核心,或者……以更强的‘意’破之!”
林轩脑海中飞速思索。《空衍宝录》重在“衍化”,包罗万象,自己是否太过执着于空间的形式,而忽略了其内在的“神”?
他想起了第一考时领悟的“力”之真意,想起了虚空吞噬一切的“虚无”,想起了空间稳定存在的“秩序”……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空茫,不再仅仅关注对方的招式,而是试图去感知那战意凝形攻击中蕴含的“意”的流动。
他不再一味躲闪,偶尔开始以蕴含空间之力的拳脚硬接对方的攻击,每一次碰撞,都让他对那狂暴战意的理解加深一分,对自身空间之力的运用也多了一分灵动。
他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身形依旧在闪烁,指掌间的银光却不再仅仅是为了切割与湮灭,时而如同柔韧的丝带,卸开对方的巨力;时而如同坚固的壁垒,格挡致命的拳锋;时而又如同无形的漩涡,偏折攻击的轨迹。
他竟开始在与这战意凝形的搏杀中,学习、模仿、甚至尝试融入对方的战斗意识,并以空间之道将其诠释、演化!
那战意凝形似乎也察觉到了林轩的变化,攻击越发凌厉,战意几乎凝成实质,想要将这个正在“蜕变”的对手彻底碾碎。
一炷香的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当那无形的压力再次降临,预示着时间将至时,林轩与那战意凝形正硬撼一击,双双倒退。
林轩气喘吁吁,身上多处挂彩,但眼神却明亮如星。那战意凝形身上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动作不再如最初那般流畅。
“时间到。”囚龙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那战意凝形瞬间停止攻击,化作漫天光点,消散于空中。
林轩以手撑膝,大口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角滑落。他虽然未能击败这战意凝形,但终究撑过了一炷香。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一战,他感觉自己对空间之力的运用,不再局限于固定的神通招式,多了一份随心所欲的“意”,与自身战斗本能结合得更加紧密。
“第二考,通过。”囚龙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仔细“看”了林轩一眼,“汝之悟性,尚可。休息两个时辰,准备最终考验。”
最终考验!
林轩心中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下,吞服丹药,全力恢复。前两考已然如此艰难,那最终考验,又将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