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后,谭晓晓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脱下磨脚的鞋袜,脚底又添新泡。这副长期营养不良、超负荷劳作的身体脆弱不堪,她决定必须彻底改变。
借着空间里柔和却不昏暗的光线,她低头审视自己。肋骨根根分明地凸显在胸廓两侧,锁骨深陷得像两个坑。手臂细得可怜,上臂围可能还不到十五厘米,皮肤因缺乏油脂而干燥起屑,手肘和膝盖处有着长期劳作磨出的厚茧。
“得制定个系统的调理计划。”她轻声自语。
第一步,清洁与初步修复。
她用手掬起灵泉水,从脸开始,仔细清洗。水触到皮肤的瞬间,那股熟悉的清凉温润感传来。她洗净脸上、脖颈、手臂的汗泥,然后小心地处理伤口。
掌心的水泡破皮处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边缘还有些红肿。她掬水轻轻淋洗,感受着那股麻痒的愈合感。脚底的水泡也用同样方法处理。
洗完后,她从仓库找来一块干净柔软的白棉布——那是空间自备的,质地比她现实中任何衣物都要细腻。她蘸着灵泉水,将身体仔细擦拭了一遍。
每擦过一处,皮肤就仿佛在呼吸。那些因干燥而发痒的部位平静下来,劳作造成的细微擦伤和红肿处,疼痛明显减轻。
第二步,补充水分和能量。
她走到碧潭边,这次没有用手,而是用竹筒舀了半筒水,小口小口地喝下。泉水入腹,化作温热的暖流向四肢百骸扩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暖流在滋养着干瘪的胃部,舒缓着过度使用的肌肉纤维,甚至隐隐流向大脑,让思维更加清明。
喝完水,她从食材架上取了两样东西:一小把空间产的红枣,约七八颗;还有一块核桃大小的土冰糖。
红枣饱满暗红,表皮光滑,捏上去结实有弹性。她用灵泉水简单冲洗,然后和冰糖一起放进陶碗,再加半碗水。意念一动,灶台生火,小火慢炖。
等待的时间里,她走到这两天开垦出的那片试验田旁。
白菜已经长到令人惊叹的程度,外层叶片完全舒展,内层开始卷心,整株直径超过一尺半。她蹲下仔细观察,发现叶片不仅肥厚,而且叶肉组织异常致密,捏上去像是上好的绸缎,既有弹性又有分量。
她小心地拔起一株——根系发达,白须密集,带着湿润的黑土。掂了掂,这一棵白菜恐怕就有四五斤重!
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天(空间时间),这些白菜就能完全成熟。而现实中,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
她将白菜放回,又检查了旁边那小块试验性地里播种的其他作物:十几粒番茄种子已经破土,两片嫩绿的子叶在黑土上挺立;黄瓜苗也钻出来了,纤细的茎顶着还未展开的叶片。
一切都在以超常的速度生长。
红枣冰糖水的甜香飘来。谭晓晓回到灶边,熄了火。汤水呈琥珀色,红枣炖得软烂。她慢慢喝完,甜而不腻,温热的糖水顺着食道滑下,整个胃部都暖和起来。
身体的基础清洁和能量补充完成后,她开始思考更根本的问题:如何系统性增强这具身体的素质?
光靠灵泉水滋养不够,必须配合锻炼。
但在这个时代,一个女知青突然开始“锻炼身体”,太过扎眼。她需要一种隐蔽的、合理的、且能充分利用空间时间流速优势的方式。
她走到仓库深处,在那排标注“日用杂货”的木架前寻找。果然,除了灶具、农具,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她找到了一面不大的铜镜——虽然模糊,但比水面映照清晰得多;一条软尺;甚至还有一个老式的弹簧秤,最大称重十公斤。
她站到铜镜前,用软尺量了基本数据:身高大约一米六二(原主记忆中是去年量的一米六一,可能还在长);胸围七十厘米,腰围五十八厘米,臀围七十六厘米——瘦得几乎没了女性曲线。体重用弹簧秤称了,只有四十一公斤。
“bmI不到15.5,严重偏瘦。”她低声说。前世作为常加班的职场人,她一直注意健康数据,没想到这一世要面对的是完全相反的问题。
记录下基础数据后,她开始设计锻炼计划。
首先,要改善心肺功能。这副身体走快些都喘,显然心肺能力极差。
她在黑土地边缘清出一块平整区域,约二十米长。然后开始慢走。第一圈,她刻意放慢速度,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鼻吸口呼,深吸缓呼。走完一圈,心跳稍快,但还能保持节奏。
第二圈,她稍微加快步频。第三圈,尝试快走。
到第五圈时,她已经开始微微出汗,呼吸也变得急促。她没有硬撑,改为慢走调整。灵泉水的滋养让她恢复很快,两分钟后,呼吸就平稳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循序渐进。”她告诉自己。
该补充营养了。
锻炼后的身体需要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她走到食材区,斟酌着选择。
她取出一小碗“玉粒香”大米、两颗空间鸡蛋、一把嫩豆苗和两片白菜叶。热锅下油,快速炒好蛋花,再与米饭、蔬菜一同翻炒,最后调入盐、生抽与葱花。
简单的蛋炒饭香气扑鼻。她坐在小木桌边细细吃完,感受着米粒的弹润与蔬菜的清爽。胃里踏实而温暖。
收拾完餐具,再次的审视自己发现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化。
脸还是那张瘦削的脸,但皮肤似乎多了些光泽,不再是之前那种干枯的黄色。眼睛尤其明显,黑白分明,眼神清亮有神。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酸痛感已经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令人愉悦的疲劳感,像是身体在告诉她:我今天被好好使用过了。
“以后每天至少要在空间锻炼两小时,相当于现实时间的十分钟。”她盘算着,“饮食上,早晚在空间加餐,中午尽量吃食堂的粗粮,但要确保蛋白质和维生素摄入。”
她忽然想到什么,走到药材种子区。那几个小陶罐里,“安神花”的种子像细小的黑芝麻。她取了几粒,在试验田旁边又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下。
如果有助眠安神的药材,或许能改善原主长期失眠、多梦的问题。记忆碎片里,原主常常半夜惊醒,白天又昏沉乏力,形成恶性循环。
种完药材,她看了看空间里的“天色”。虽然没有日月更替,但光线似乎在缓慢变化,此刻像是傍晚时分。
该回去了。
离开前,她再次走到碧潭边。潭水平静如镜,映着她模糊的倒影。她伸手入水,感受着那股温润的生命力。
“我会让你强壮起来的,”她对着水中的倒影说,也像是说给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听,“我们会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
意念一动,回到了知青宿舍,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