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无忧现在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直到走近,她简单从水槽中挑选出一个比较干净,没有沾上动物毛发的木碗。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自残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郑无忧能明显感觉到今早醒来后的状态不如往常进梦。
一种从心底与肌肉筋骨自发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可往常梦里受伤并没有得破伤风……
甚至大部分是直接死亡,没有出现过患病。
郑无忧微微皱眉,呼吸听起来沉重不少。
她看着木碗底躺着的,稀稀拉拉的几粒小米,和几颗玉米粒。
汤面上还漂浮着几缕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极度口渴的欲望让她无视了里面的东西,把这一碗汤水,当作清水喝了下去。
正佝偻着后背,打算离开食堂区前往办公区的她看起来步履有些沉重。
被第一时间来到食堂简单喝了两口,站在暗处的人一眼看见。
一只纤细的手覆上郑无忧捂着手臂的手。
并将她往另一个方向牵扯过去。
“看来和新室友的相处并不是很融洽?”
熟悉的女人声音从郑无忧的右前侧响起,让她的大脑就像爬满藤蔓的钟被人敲响。
藤蔓在钟的震动下悉数落地,让她顿时清醒不少。
她低着的头微微侧颜,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旗袍袖口。
还有一股独属于刘晓丽的,淡淡香味。
这还是这次进梦以来……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变成‘旗袍女’后的苗来生。
郑无忧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人在虚弱的状态下时,总是忍不住想找到一个靠山暂时休息片刻。
偏巧的是,苗来生总是在这个时刻出现。
一只稍显冰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
“时间还早,不用急着去办公区。你现在整个人都很烫,你需要回答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刘晓丽只是触碰到她额头的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郑无忧嘴硬道。
刘晓丽宠溺的看着突然开始任性的人,将双手轻轻放在郑无忧的肩膀,并用力将她摁下,让她强行坐在角落里的餐桌前。
“都烫成铁板鱿鱼了,还嘴硬?”
“那是真好吃。”
很烫?
回答糊话的郑无忧后知后觉,这时候自己已经开始捕捉不到话中的关键词。
她头脑昏昏胀胀的,就像有谁在她脑子里丢了一颗定时炸弹,一直在倒计时一样。
刘晓丽在郑无忧面前总是那副严肃的神情。
看着餐桌前的郑无忧摇摇晃晃的想站起身,表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暗暗一惊立马拉住她的手防止了她的摔倒。
“好像是因为……受伤后与这些半人半动物的同事待在一起,诱发了发烧。”
被一把拉回座位上的郑无忧说话有气无力地,她此刻只想给自己来一盆凉水泼在脸上。
缺乏睡眠的情况下又诱发生病,身体之前积累的疲劳在此刻全部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我知道了,这一次,你能相信我吗。”
刘晓丽依旧牵着她的手,手心的温度为郑无忧手心的滚烫带来一丝凉爽。
郑无忧没有回答,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因为这一次,她选择相信他。
“哟,这怎么了?”
昨晚被江密狠狠收拾威胁了一次的朱跳双手插兜,吃饱离开打饭队伍后,便一眼看见了坐在暗处的两个女人。
他的本性让他无法做到无视两个女人于黑暗中待在一起。
听见这个声音,互相抓着对方手的刘晓丽明显感觉到郑无忧的手稍稍收紧了些。
“不用害怕,哥哥保护你们。”
朱跳吊儿郎当的来到刘晓丽跟前,将手从他温热的裤兜里取出,挑逗的摸了摸这个穿着旗袍,身姿婀娜的美女下颌线。
见她不做反抗,也对此这个行为不反感。
朱跳很明显心中难掩喜悦,暗暗打算今晚赶在宿舍熄灯时间之前去找谁。
“这样才对嘛!”
说话间转身,他看见郑无忧的态度明显恶劣不少。
刚才面对刘晓丽时的喜悦消失得一干二净,用摸过刘晓丽下颌的手推了推虚弱靠在桌面的郑无忧。
“你知道那个贱人今早去哪……了吗?”
手还未收回,朱跳就感觉到肩膀被人从后面重重拍了一下。
用的力度就像要将他的肩胛骨直接捏碎。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身后那个女人。
他妈的,这群人都是什么货色!敢这么对自己!
朱跳本想回头扇两耳光以示威严,却不料肩膀上的力越来越重。
“你他娘的,痛痛痛!快松开!”
安静的食堂里像炸锅了一般,响起了朱跳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他妈的,你们这群人都当什么婊子又立牌坊!”
“是我的魅力不够吗?居然你还有心去关注别人?”刘晓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她的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捏住朱跳的肩膀,另一只手则在他的后背上轻柔地画着圈。
这种看似温柔的动作,却让朱跳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瘙痒。
他不由自主地缩回自己那已经泛起鸡皮疙瘩的脖子,想要躲避刘晓丽的触碰。
苗来生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郑无忧虽然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抬起头,但她还是用一只手艰难地撑在餐桌上,努力保持着清醒。
此刻她的肺部仿佛被谁填满了水。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
尽管她不清楚苗来生这番发言的具体含义,但她心里很明白,刘晓丽那看似友好的假笑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恐怖。
就像他那副皮囊,只是他最佳的伪装。
身后女人手上的力道与温柔的发言就像在左右脑互搏,让当事人朱跳一阵懵逼。
他低头挑衅的看了一眼此时无力反抗自己的人。
这才转身看向身后一举一动都充满诱惑的女人。
“你们认识。”朱跳粗糙的指节撩过面前这个女人耳鬓散乱的碎发,“你这么说,是想让老子别动她吧。”
他的话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戏谑,仿佛在试探着女人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