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便准备起身赔礼,却被墨倾倾一把摁住。她调皮地眨着眼睛说道:“可不可以晚点再打?”
“为什么?”小云子好奇问道。
“马上要用午膳了,回去晚了该凉了。用完午膳我还要补个觉,晚上还有晚膳……”墨倾倾说了一大堆理由。
“我看公主是想耍赖,根本就是哄我玩的,是怕疼吧!”
小云子觉得她就是在搪塞自己。
墨倾倾道:“才不是!这么隆重的事情当然要留在晚上。你放心吧!我绝不食言。”
“公主真的不是哄我?”
小云子心中半信半疑。
“那自然。晚膳我准备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小菜,聊表我的一点心意。”
她诚心说道,接着嘴里嘀咕着,“八珍鸭、红烧大虾、炸猪排、翡翠汤……”
小云子看时辰不早,她在这里待得够久了,免得惹闲言碎语,便道:“公主,我今日早起去排队领药,站了一个时辰,现在有些乏了,想休息。”
墨倾倾一拍脑门:“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事给忘了!病人就是要多休息才能好得快,我这就回去。”说着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可没走两步她又折返回来,对小云子道:“晚饭做好了,我差人来叫你,你一定要去,不许食言!否则你的恩典可就没了。”
她笑着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跑了。
小云子被她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可当他突然冷静下来,那些童年时的记忆又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旧伤,仿佛在提醒自己,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算计。
他看着桌上墨倾倾带来的东西,自嘲道:“她只不过需要一个精明的下手,你又何必当真?她如今这般殷勤,给点甜头,下次可能要的就是你的命,清醒点吧!”
瞬间清醒后,他猛地起身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用脚狠狠踩,借此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墨倾倾倒是心情大好,回去的路上还和随行的宫女有说有笑。
西角宫内,月泽见主子回来,脸色似乎不佳,心中顿时生怨:又是那个七公主,整天不得消停,跟小云子走得这么近,害得主子伤还没好,就来回奔波。他忧心地问道:“殿下,您脸色这么差,是不是那个七公主又为难您了?”
“没有。”独孤云澈语气平淡。
月泽不敢多问,生怕哪句话又惹主子不高兴。
墨倾倾回去后,并未像她说的那样用完午膳就睡,而是问身边的人:“这里可有膳房?”
身旁宫女答道:“膳堂就在公主您寝宫隔壁那间房的后面,只是许久未用了。”
“那里厨具可齐全?食材可有?”墨倾倾又问。
宫女道:“厨具有,食材没有。”
墨倾倾心急:“那还等什么?快去准备!一会儿我列个单子,你去御膳房拿些食材回来。”
“是,公主。”宫女应声,取来纸笔,墨倾倾随即写下菜单。
随后,她吩咐人将膳堂打扫干净,清洗厨具。待宫女们忙完,都被墨倾倾赶了出来。
这些人好奇得很,便躲在膳堂外偷听。
只听里面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碗碟打碎的声音。墨倾倾在里面叨咕着:“岁岁平安!”一会儿又抱怨:“这锅也太大了!”在外偷听的人忍不住偷笑起来。
墨倾倾发觉有人偷听,便朝外大喊一声:“再有人偷听,我一定把他耳朵剁下来!”吓得众人赶紧逃走,躲到远离膳房的地方,偷偷议论起来。
一个宫女抱怨道:“这公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哪会做饭?一会儿还不知折腾成什么样,还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另一宫女嬉笑道:“咱公主哪天不整点乱子出来,还能是她吗?这些年她闯的祸、干的荒唐事还少吗?”
惹得身旁几人想起这些“光荣历史”,哈哈大笑起来。
一人道:“不过这次最荒唐,居然是做饭,真没想到。”
“你说她不会一不小心把房子点着吧?”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开玩笑道。
有人点头附和:“不好说,咱们还是多备点水。这种事保不齐,万一真把皇宫烧了,谁都没命。”众人都深以为然,觉得应该提前准备。
墨倾倾自然听不到这些议论,她也不关心旁人如何说她。整个下午,她都独自在那个小厨房里忙碌。
西角宫内,一人来报:“殿下,那七公主果真自己在膳房做饭,把手下人都赶了出来,独自一人在里头捣鼓。真没听说过有公主当厨子的。”手下人把这当作笑话来报。
独孤云澈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是吃惊。这公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她让他晚上去,他绝不相信一个公主真会为了一个奴才下厨。
为了一探究竟,他亲自跑去偷看。
他躲在膳房外的一棵树上,朝里望去。只见墨倾倾独自一人,洗菜、摘菜,动作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做。桌上摆着各种切好的食材,五花八门。她洗菜的样子极其认真,像对待宝贝一样洗了又洗,嘴里还哼着歌,显得十分快活,有时甚至跳上一段怪异的舞蹈。独孤云澈看得嘴角忍不住上扬,一时竟入了迷。
直到有人悄然靠近他所藏身的树下,他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自己人。暗卫在周围放哨,见主子迟迟不离开,有些不安。这大白天的,太容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