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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1日,晚间八点十七分,莫斯科西北郊防线后方集结区。

命令在傍晚时分突然下达,打破了持续十天的僵持。没有详细简报,没有地图推演,只有简洁到残酷的无线电指令:“第7装甲团所有机动单位,立即向东南方向转移,接替第14摩托化师在列宁格勒公路段的防御。行军距离:四十二公里。到达时间:明日清晨六点前。”

四十二公里。在和平时期的公路上,这不过是坦克两小时的行程。在1941年12月初的俄罗斯冬夜,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在苏军游击队活动频繁的区域,这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什么是我们?”埃里希在接到命令时脱口而出,他的声音在寒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们连补给的燃料都不够前线防守,现在要行军四十二公里?”

卡尔从营部回来时,脸上是我们熟悉的凝重表情。“第14摩托化师在下午的反攻中被击溃,”他平静地陈述,仿佛在报告天气,“防线出现了一个八公里宽的缺口。如果我们不填上,苏军可能在明早前突破到我们后方,切断整个军的退路。”

“退路?”威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我们不是在进攻莫斯科吗?”

卡尔沉默了片刻。“战略调整,”他最终说,但这个回答过于官方,过于空洞,连他自己说出口时都显得缺乏说服力。

我们没有时间争论。晚上八点三十分,我们排仅剩的两辆能动坦克——“莱茵女儿”和那辆三号坦克——与其他单位的十二辆坦克、八辆半履带车、十五辆卡车组成了一支杂乱的纵队。整个队伍像一头伤痕累累的巨兽,在冬夜中缓缓苏醒,准备开始可能是它最后一次长途跋涉。

“检查清单,”威廉在驾驶舱内自言自语,这是他的习惯,“燃油:四分之三箱,足够八十公里,如果路况良好。润滑油:冬季型号,但已使用二百小时。履带:左侧第三、第七块履带板有裂纹。传动系统:异响持续,但功能正常。灯光系统:左侧大灯损坏,右侧工作。”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驾驶员:威廉·鲍尔,三十一小时未睡眠,右手三指冻伤二级,背部肌肉拉伤,体温估计低于正常值一点五度。状态:可执行任务。”

这个冷静的自我评估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令人心碎。我们都一样:埃里希的眼睛因长时间观察而布满血丝;弗兰茨的左臂伤口虽然包扎,但在寒冷中疼痛加剧;卡尔作为指挥官,神经已经紧绷到临界点;而我,作为记录者和观察者,感觉自己像个旁观者,看着这辆坦克和它的人一步步走向某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晚上九点整,纵队出发。

最初的五公里相对顺利。我们沿着一条冻硬的土路前进,路况尚可,能保持每小时十五公里的速度。月光偶尔从云隙中透出,在雪地上投下冷蓝色的光影,提供了基本的视野。坦克没有开大灯——灯火管制是严格的,任何光源都可能招来炮火或空袭。

威廉驾驶时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贴观察缝。这个姿势他已经保持了四年,从波兰到法国再到俄罗斯,但今夜,这个姿势里有一种不同的东西:不是专注,而是某种更深的、近乎冥想的状态。他的手稳稳握住操纵杆,但手指的每一次微小调整都显示出对车辆极限的深刻理解——知道在哪个速度下传动异响会加剧,知道在多深的积雪中履带会开始打滑,知道在怎样的弯道上需要提前减速。

“前方有岔路,”埃里希报告,他正借助星光和微弱月光试图辨认地图,“应该向左。”

“应该?”卡尔问。

“地图是1940年版的,这条小路可能已经不存在,或者改道了。”

这就是东线战争的另一个现实:地图过时,情报滞后,一切依赖现场判断。

威廉减速,坦克在岔路口停下。他推开驾驶舱侧面的小舱盖,寒风立刻涌入。他仔细查看两条路:左边的路较宽,但积雪上有新鲜车辙——可能是苏军车辆;右边的路窄,但积雪平整。

“走右边,”他判断,“车辙太新,不能冒险。”

纵队跟随我们的选择,驶入狭窄的小路。这条路很快证明比预想的更糟:路面不平,多处有隐蔽的坑洼,两侧树木茂密,枝桠低垂,不时刮擦炮管和车体。

速度降至每小时八公里。

晚上十一点,第一次故障发生。

不是我们的坦克,而是纵队中间的一辆欧宝闪电卡车。它的发动机在严寒中熄火,再也无法启动。尝试推车启动失败后,指挥官做出了残酷但必要的决定:放弃车辆,将货物转移到其他卡车,人员挤进已有车辆。

“那批货物是医疗物资,”弗兰茨看着被遗弃的卡车,低声说,“绷带,消毒剂,可能还有止痛药。”

没有人回应。我们都明白算术:在零下三十度的冬夜,一辆无法移动的卡车等于死亡。而为了整体能继续前进,局部必须被牺牲。

午夜零点三十分,我们到达第一个导航点:一座跨越小溪的水泥桥。或者说,曾经是桥——现在它被炸毁了,只剩下两端的桥墩和中间断裂的桥面,像一张咧开的巨口对着夜空。

“工兵!”指挥官通过无线电呼喊,“我们需要临时桥梁!”

工兵分队花了四十五分钟搭建了一座简易木桥——用从附近森林砍伐的树干铺设,用钢缆固定。这个过程漫长而危险:工兵们在严寒中工作,双手很快冻僵,工具不断滑落。期间,苏军的小股部队进行了两次骚扰射击,虽然被击退,但消耗了时间和弹药。

凌晨一点十五分,纵队开始过桥。每辆坦克都需要单独通过,缓慢,谨慎,像走钢丝。轮到“莱茵女儿”时,威廉深吸了一口气。

“所有人注意,可能会有颠簸。”

他驾驶坦克缓缓驶上木桥。树干在二十五吨重量下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但撑住了。行进到桥中央时,左侧一根树干突然下沉——可能是结冰处断裂。

坦克猛地向左倾斜。

威廉的反应快如闪电。他没有刹车——那会让重量集中在一处,加速断裂——而是轻踩油门,同时向右微调方向。这个动作将重量重新分配,坦克恢复平衡,继续前进。

五米。三米。一米。

我们安全通过了。

“漂亮,”卡尔忍不住说,这是今夜他第一次流露出情绪。

威廉只是点点头,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冷汗,在严寒中迅速变冷。

凌晨两点,温度进一步下降。我们的呼吸在观察窗前结冰,需要不断刮擦才能保持视野。发动机运转不稳——燃油可能在油管中开始凝结。威廉不得不提高怠速,但这增加了油耗。

更糟的是,疲劳开始真正降临。

我已经三十八小时没有真正睡眠。埃里希的头不时垂下,又猛地抬起。弗兰茨在装填手位置打盹,但每次颠簸都会惊醒。只有威廉似乎完全清醒,但他的清醒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状态:眼睛异常明亮,动作精确到机械,仿佛他的身体已经越过疲劳的极限,进入某种自动运行模式。

“你在想什么?”我通过车内通话器问他,主要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

“想我父亲,”他的声音平稳,没有波动,“他在鲁尔河上夜航时,也是这样。没有灯光,只有星光和直觉。他说过:‘夜晚的河流最危险,但也最真实。它不会欺骗你,只会展示它本来的样子。’”

“这里不是河流。”

“但原理一样,”威廉说,“黑暗不会欺骗。它只是隐藏。而隐藏的东西,你需要用其他方式感知:声音,振动,直觉。”

他确实在用这些方式感知。每次路面状况变化前,他都能提前减速;每次有可疑声响,他都能立即警觉;每次坦克状态有微妙变化,他都能及时调整。

凌晨三点,我们遇到了最大的挑战:一片开阔的雪原。

没有道路,没有参照物,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积雪深度超过一米,下面是半冻的泥沼。

“不能绕行,”指挥官通过无线电说,“绕行会增加十五公里。我们没有时间。”

“那就开出一条路,”威廉简单回应。

他驾驶“莱茵女儿”率先驶入雪原。坦克像破冰船一样前进,履带碾压积雪,形成一条深沟。但前进速度骤降至每小时四公里,燃料消耗急剧增加。

更糟的是,积雪下隐藏着危险。一次,坦克突然下沉——下面是一个被雪掩盖的弹坑。威廉迅速倒车,绕开。另一次,履带缠上了铁丝网——可能是战前农场的围栏,现在成了陷阱。需要停车,弗兰茨下车清理,这个过程花了十分钟,期间所有人都暴露在开阔地的危险中。

凌晨四点,燃料警告灯亮了。

“还剩多少?”卡尔问。

“理论上够十五公里,”威廉回答,“但实际取决于路况。在这种雪地里,可能只有十公里。”

我们还需要前进至少八公里。

“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卡尔命令,“暖气关闭,部分照明关闭,无线电只接收不发送。”

车内温度瞬间又下降了几度。寒冷现在不仅是外部环境,也成了内部状态。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手指僵硬得几乎无法握笔记录。

凌晨四点五十分,最前面的一辆三号坦克发生故障:变速箱油凝固,齿轮卡死。它停在了雪原中央,像一头倒下的钢铁巨兽。

“需要拖拽吗?”无线电里有人问。

指挥官沉默了很久。“没有时间。留下两名士兵看守,其他人转移到其他车辆。天亮后如果可能,再尝试救援。”

又是残酷的算术。整体与局部,时间与生命。

凌晨五点二十分,东方天际开始泛起第一丝灰白。不是黎明,只是黑暗稍微变淡。我们终于看到了目标:列宁格勒公路,一条真正的、铺装的公路,在晨雾中像一条灰色的带子延伸。

但就在我们即将抵达公路时,炮击开始了。

不是针对我们,而是针对公路本身。苏军显然预料到增援会从这里来,进行了火力封锁。炮弹落在公路上和两侧,炸起冻土和雪块。

“全速前进!”指挥官怒吼,“冲过去!”

威廉将油门踩到底。“莱茵女儿”在最后一段雪原上挣扎,履带疯狂转动,扬起雪浪。我们冲上公路,沿着炮弹的间隙前进。一发炮弹在右侧二十米处爆炸,弹片打在装甲上叮当作响。另一发在左前方爆炸,形成弹坑,威廉急转避开。

早晨六点零七分,我们到达预定防御位置——公路旁的一个小村庄,已经被炮火摧毁大半。

纵队清点:出发时二十五辆车辆,到达时十八辆。七辆被遗弃在途中,包括两辆坦克。人员损失无法立即统计,但肯定有伤亡。

我们停在一栋半毁的农舍旁,关闭引擎。突然的寂静震耳欲聋。

“到达目的地,”卡尔的声音沙哑,“全员检查状态。”

我们勉强报告:都还活着,都还能动,但都到了极限。

威廉最后一个爬出驾驶舱。他的动作缓慢僵硬,几乎是从驾驶座上跌下来的。我扶住他,发现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不是寒冷,而是长时间紧张驾驶后的生理反应。

“你做到了,”我说,“四十二公里,冬夜,九小时。”

他点点头,想说什么,但只是咳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可能是呼吸道在严寒中受损。

这时,我们听到了新的声音:不是炮声,而是引擎声,从东方传来。很多引擎声。

卡尔举起望远镜,看向公路延伸的方向。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不是我们的部队,”他低声说,“是苏军。坦克,很多坦克,正在向这个方向推进。”

我们完成了行军,到达了指定位置,准备接替防御。

但我们到达时,防线已经不存在了。我们要防御的,是一个已经被突破的缺口,而填补这个缺口的,只有我们这支筋疲力尽、装备残破、燃料将尽的小部队。

威廉看着东方地平线上逐渐清晰的坦克轮廓,笑了。那是一种干涩的、没有任何欢乐的笑。

“看来,”他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

晨光终于到来,灰白,冰冷,毫无希望。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在行军四十二公里后,面对的可能是最后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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