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IcU走廊踱步时,鞋底碾过片破碎的墨玉佛珠。凌晨三点的医院泛着青灰,护士站的监控摄像头突然滋啦作响,屏幕里闪过缅甸佛塔的影像——青铜鼎中墨汁翻涌,鼎身浮现出他的倒影。
陈先生,护士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位缅甸僧人又在太平间徘徊。
太平间的冷雾里,无墨和尚正对着具墨色尸体诵经。尸体胸口嵌着块立根墨,墨锭表面的纹路与林夏后颈的螺旋纹完全吻合。陈默注意到尸体左手无名指缺失——这是墨蛇组织制墨师的标志。
施主,无墨突然转身,袈裟下摆沾着暗红色液体,墨蛇的诅咒会顺着血脉蔓延。他掀开尸体衣襟,陈默倒吸冷气:尸体心脏位置刻着林夏的生辰八字,周围环绕着缅文的。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画面里柱子被锁在满是墨锭的铁笼里,他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墨纹。视频末尾弹出条短信:墨蛇之血,七日必亡。
陈默摸出从祭坛带出的墨锭,表面的纹路突然开始流动。他将墨锭浸入尸体旁的福尔马林溶液,墨汁遇水后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墨蛇,在溶液里游弋。无墨和尚低声说:这是墨蛇组织的,能寄生在血液里。
太平间的灯突然熄灭,陈默听见锁链拖曳声。他打开手机闪光灯,看见墙上用血写着:子时佛塔见,带墨来。落款是个墨点,形状与军阀副官的胎记相同。
当陈默驱车抵达缅文佛塔时,晨雾正笼罩着塔身。他在佛塔顶层发现林夏的围巾,围巾上沾着梅香墨的碎屑。供桌上摆着本佛经,书页间夹着块踏雪寻梅墨,墨色里嵌着极小的注射器。
你终于来了。林夏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陈默转身,看见她穿着缅甸传统服饰,后颈的螺旋纹已蔓延至太阳穴。她手里握着把染血的墨铲,铲刃上刻着缅文的往生咒。
他们给我注射了活墨,林夏的瞳孔呈现诡异的金色,现在我能看见墨里的亡魂。她指向供桌下的地道,陈默看见无数墨色鬼魂在地道里游荡,每个鬼魂的眉心都嵌着块墨锭。
地道深处传来青铜钟的轰鸣,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钟面上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倒影都带着不同的墨色胎记。林夏突然将墨铲刺入他的肩头,鲜血滴在踏雪寻梅墨上,墨色里的梅枝灰开始燃烧。
这是最后的机会。林夏的声音变得沙哑,用你的血激活墨里的凝血剂。陈默这才惊觉,她早已知道立根墨配方里藏着的秘密——用制墨师的心头血调和,能永久封印活墨。
地道突然剧烈晃动,陈默将踏雪寻梅墨锭按在林夏后颈的螺旋纹上。墨锭遇血后溶解,梅枝灰渗入皮肤,在她体内形成网状凝血层。林夏痛苦地蜷缩在地,鲜血与墨汁交融,在地面绘出古老的封印图案。
青铜钟突然自鸣,陈默看见无数墨色鬼魂被吸入封印图案。他摸出从祭坛带出的微型优盘,插入供桌上的老式放映机。屏幕亮起时,出现了军阀副官与缅甸将军的对话:用墨蛇的血祭,我们能控制整个东南亚的墨市。
地道顶部开始坍塌,陈默抱着林夏冲出佛塔时,看见缅甸军警包围了这里。林夏的皮肤恢复了血色,但瞳孔深处仍泛着墨色。她虚弱地笑了笑:我梦见墨蛇死了,但它的血......
话音未落,陈默感到一阵刺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浮现出墨色胎记,形状与军阀副官的一模一样。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陈默知道,属于墨蛇的诅咒,才刚刚开始在他体内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