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雨握着话筒，指尖微微发颤，目光落在屏幕滚动的歌词上，却感觉每一个字都在往陈昊的方向飘。
“我竟然没有调头，最残忍那一刻，静静看你走，一点都不像我……”
她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而且，没有了唱《逆光》时的倔强，多了几分释然。
“相信你只是怕伤害我，不是骗我，很爱过谁会舍得，把我的梦摇醒了，宣布幸福不会来了……”
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不去看陈昊，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他就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没喝酒，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宋时雨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
“用心酸微笑去原谅了，也翻越了，有昨天还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开始懂了，快乐是选择……”
一曲终了，宋时雨放下话筒，指尖冰凉。
陈昊递过来一杯温水，声音低沉：“我没有选错歌，你唱的很好，我很喜欢。”
“你……”宋时雨刚想说话，就被他打断。
“我好像真的喝多了。”陈昊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点酒后的慵懒，“头晕得厉害，等下回去，你可得扶着我点。”
宋时雨看着他微红的脸颊，确实像喝多了的样子。
她喝了一口温开水，心里的慌乱忽然淡了些，多了点莫名的担心：“能走吗？不行我叫车。”
“能走，这么近叫什么车。”陈昊笑着起身，故意往她那边晃了晃，手臂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肩膀，“扶着你就没事。”
苏晓看在眼里，偷偷碰了碰小学长的胳膊，冲他使了个眼色。
小学长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那咱撤吧，都喝的差不多了，确实得早点回去歇着。”
一行人往民宿走，夜里的风带着湖水的凉意，吹得人清醒了不少。
陈昊果然站不稳，胳膊搭在宋时雨肩上，重量却放得很轻，只是借着姿势离她很近，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头晕吗？”宋时雨被他靠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忍不住问。
“有点。”陈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酒气的温热，“但听你唱歌，就好多了。”
宋时雨的脸又红了，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好好走路。”
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别推，摔了怎么办？”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却没再挣扎，任由他牵着往前走。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柔的画。
公司里的同事们，很有眼色的都离远了些，不去打扰两人。
快到民宿时，陈昊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
他的眼神在夜色里格外亮，酒意似乎醒了大半，认真得让人心慌：“时雨。”
他很少这么叫她，“我今天晚上很高兴，我很久没唱歌了，今天一口气唱了那么多。”
宋时雨知道他，并不是在说唱歌的事，关键在于唱的那些歌。
不过，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开始懂了？” 陈昊说的是宋时雨，最后的唱的歌，但他的语气，明显是在问。
宋时雨没有办法再逃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又不傻，哪能不懂。
她懂陈昊的用意，也懂了自己此刻砰砰乱跳的心。
但这一切都太快了，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她有些害怕陈昊挑明一切，那么她真不知道去如何应对。
她的这些心思，也都在陈昊的预料之中。
所以，他并没有心急。
陈昊笑了，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将她的手轻轻抬起，将一颗糖果，放进了她的手心：“懂了就好。”
他没再说别的，松开她的手腕，转身往民宿走，脚步似乎稳了些。
“早点休息。”
宋时雨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糖果，是草莓味的夹心软糖，还没吃，她就已经感觉到了甜甜的味道。
“你也早点休息。”
她望着陈昊走进民宿的背影，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最后消失在楼梯口。
她深吸一口气，才慢吞吞地跟上，脚步像踩着棉花。
来到房间，推开门时，苏晓正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玩手机，见她进来，立刻放下手机冲她笑：“回来啦？小陈没吐吧？”
“没、没有，他好像没喝多。”宋时雨含糊着回答，指尖还在捻着那颗糖。
“是吗？”苏晓挑眉，目光在她泛红的耳根上打了个转，“我看他走路都晃悠，还以为醉得厉害呢。”
宋时雨没接话，抱着手臂坐在了床上，心里却在嘀咕。
是啊，他好像是没真醉。
那故意往她身上靠的力道，握着她手腕时的温度，还有那句懂了就好，完全不像是喝醉了。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里的糖被捏得更软，她拆开糖纸，把草莓软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手机震了震，是陈昊发来的消息：“糖甜吗？”
宋时雨看着那三个字，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嗯”，想了想，又加了个小小的笑脸。
“明天早上，楼下等你看雾西湖。”他的消息来得很快。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最后只回了个“好”。
洗漱完换上睡衣，宋时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窗帘没拉严，月光透过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带。
另一张床上的苏晓忽然翻了个身，黑暗里传来她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时雨，我记得你说过，你没谈过恋爱是吧？”
“啊？”宋时雨愣了一下，借着月光看向苏晓的方向，轻轻“嗯”了一声。
“高中的时候一门心思扑学习上，想着到了大学，再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宋时雨的声音轻了些，像在说给空气听。
“大一刚开学，认识了个同宿舍的姑娘，处得特别好，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一起逛街。”
苏晓没插话，静静地听着。
“下半学期，她谈恋爱了，男朋友是个大二的学长，看着斯斯文文的。”宋时雨的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苦涩。
“我当时还替她高兴，结果没过多久，那学长突然来找我，说其实从一开始，他想追的人是我，接近我室友，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靠近我。”
“还有这种事？”苏晓的声音里透着惊讶。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见过大学时期的照片，那时候就已经美的不可方物。
相比于现在还多了几分青涩，绝对的初恋类型女孩子，无数男孩心中的白月光。
可那个男生这般心思，怎么也说不过去，太让人膈应了。
“唉。”宋时雨轻轻叹了口气，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眼底的怅然。
“我那室友知道这件事后，当场就哭了，觉得是我抢了她的人，后来我就搬出去住了。”
“从那以后，凡是对我示好的男生，我都下意识地躲着，总觉得他们的喜欢太轻飘飘了，更像是在玩，而并非要开始一段感情。”
“就这么躲着躲着，大学四年就过去了，当初想谈恋爱的念头，早就被磨没了。”
黑暗里安静了许久，苏晓才慢慢开口，声音放得很柔。
“时雨，你迟早还是要谈恋爱，最后走到结婚生子的那一步，想要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伴侣是不可能的。”
“姐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有时候遇到合适的，千万不能错过，否则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