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佛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于华夏境内展开“民心争夺战”的同时,林渊也终于结束了他在龙宫洞天内的闭关。
借助“定海神珠”那浩瀚无匹的水系本源之力,他体内的真元愈发凝练精纯,修为也稳稳地踏入了【御空境中期】的顶峰,距离那【御空境后期】的壁垒,仅剩一步之遥。
更重要的是,通过对“定海神珠”内部那丝微弱龙魂意志的感悟,他对“生命”与“守护”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这让他的“诛仙”剑意,在原本的锋锐与毁灭之中,多了一丝生生不息的圆融意味。
当他再次回到西山之巅时,却发现,那个本该在高原雪域之上,统筹全局的年轻佛主,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阿弥陀佛。”空寂依旧是一身白袍,赤着双脚,静静地站在那棵千年古松之下,仿佛早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了一体,“贫僧空寂,见过林渊施主。”
林渊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这并非是简单的修为压制,而是一种更加玄妙的,近乎于“道”的境界。
对方的气息,与山石草木,与清风流云,甚至与空间本身,都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佛门,天足通?”林渊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施主慧眼。”空寂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雪域上最纯净的莲花,“贫僧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与施主,论一论禅,辩一辩法。”
林渊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施主身负‘守护’之责,以手中之剑,镇压邪魔,护佑苍生,功德无量。”空寂的目光清澈如水,仿佛能洞悉人心,“但施主可曾想过,魔,从何而来?”
“魔,由心生。”林渊言简意赅。
“善哉。”空寂赞叹一声,“既然魔由心生,那便证明,只要人心不灭,魔便永世不绝。施主今日斩一魔,明日便会有十魔、百魔,从那无尽的欲望深渊之中,重新诞生。杀戮,永远无法带来真正的和平。”
“那你待如何?”林渊问道。
“度化。”空寂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神”的慈悲光芒,“斩断欲望的根源,抹去痛苦的记忆,让所有人都皈依我佛,心中只存善念,再无纷争。如此,人间便可化为净土,众生皆可得享大自在,大极乐。”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劳永逸,普度众生。”
林渊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空寂的这番话,从逻辑上来看,毫无破绽。
杀戮,确实无法根除邪恶。
只要人性中的黑暗面依旧存在,罪恶便会如同野草般,春风吹又生。
而空寂所提出的“度化”之道,则像是一场终极的基因改造手术,直接从根源上,切除了“人性”这个最大的“病灶”。
“你的佛国,听起来很完美。”良久,林渊缓缓开口,他那双如同深渊般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
“但,一个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爱恨情仇,只剩下‘善念’的世界……”
“还算是‘人’的世界吗?”
“或者说,那些生活在你佛国之中的‘极乐’生灵,除了活着,他们……还拥有什么?”
这是一个,直指核心的……哲学拷问!
而空寂,仿佛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他非但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微笑着,抛出了一个,更加,充满了“玄机”与“诡辩”的终极悖论。
“施主,你错了。”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贫僧,并非是要,剥夺众生的情感。”
“而是要,引导他们,将那些,只会带来痛苦与纷争的‘小我’之私欲,升华为,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
“‘大我’之宏愿。”
“这,便是我佛门‘愿力’修行的……
“核心,奥义。”
“众生,因贫僧之法,而得享‘极乐’,此为‘因’。”
“他们,心怀感恩,向贫僧,献上‘信仰’,此为‘果’。”
“贫僧,因众生之‘信仰’,而法力大增,从而,可以,度化更多的众生,让他们,也得享‘极乐’,此为,新的‘因’。”
“而那些,被度化的众生,又会,向贫僧,献上,新的‘信仰’,此为,新的‘果’。”
“因生果,果生因……”
他那双如同琉璃般纯净的眼眸,第一次,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狂热”的璀璨,光芒!
“这,是一个,完美的,可以,无限循环,生生不息的……
“‘因果’
“闭环!”
“在这座,由贫僧,亲手,所构建的‘因果’闭环之内!”
“没有,痛苦!”
“没有,纷争!”
“只有,永恒的……
“极乐!”
“与……
“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