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环顾四周,周围只有自然的山水风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说了半天,这个阵到底在哪里?没看出来啊。”
土地公笑呵呵,非常乐于指点后辈,袖袍一挥,苏晓竟脚下一轻腾空而起,随着他飘到半空之中,林夜三鬼也跟着飘起来。
苏晓来不及感受飘在半空的新奇感,目光便随着土地公的指引,看向下方平平无奇的大地,进入土地公公小课堂。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阵。”
土地公手指虚点下方:“你们瞧,那棵歪脖子树,那是一个阵点;再看那边,那把土,对对,略黑的那个土堆,它也是……还有树旁边那块青石……”
林夜感叹:“这个阵好大啊,从湖里,到岸上林子里那么大一片!”
苏晓屏气凝神,顺着他的指引一一辨认记下,眯起眼睛在脑子里虚空画出每一个点并连接起来。
“也就是,除了北斗七星大勺子外,再在这几个方位,加了几个点?”
苏晓说着虚点了几个地方。
“正是如此!”
土地公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小娃娃悟性很高啊。
林夜小声嘀咕:“听起来好像不难……好像我也可以摆诶。”
土地公闻言,也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大道至简。你若心诚,自然亦可!”
苏晓顿时来了兴致,掏出手机准备记录:“怎么摆?就是把这些点摆到刚刚说的那些对应位置就行了吗?”
“非也非也,顺序尤为重要。”
土地公又是一番慷慨教学,袖摆挥舞指指点点:
“先摆这个,这是定天驱,然后那个,那是固地脉,继而构连……最后,落下它!此乃阵眼,阵眼是最重要的,阵眼一落,法则自成!”
苏晓手指翻飞,在屏幕上飞速敲打记录,不仅记下了步骤,甚至还画了一个简明扼要的阵点示意图。
林夜也在一边拿手机记,边记还边问问题,查缺补漏。
土地公对她们这种认真的学习态度感到非常满意,捻须颔首,最后还给补充了一些布阵时细微处的关窍。
苏晓全部记录完,开始学习下一步:
“土地公公,那怎么解开这个阵呢?”
土地公侧身,手指点在她手机上阵点图其中一处。
“此处,是阵脚,只需从内部将它挪开,就是所谓的阵脚大乱,根基一乱,阵势自崩。”
苏晓恍然大悟:“噢噢噢!”
林夜凑在一边看,“那我把阵脚再放回去,是不是阵又起来了?”
土地公笑而不答,看向苏晓:“你怎么想?”
苏晓思考片刻,试探着回答:“应该是要按刚才说的顺序重新摆一遍?就像房子塌了,得重头盖一遍?”
土地公抚着胡子哈哈大笑:“对喽!”
“阵破如屋倾,就要重新打地基、立梁柱,也就是建立阵的法则和框架,一步都错不得。”
苏晓一众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林夜想完,忍不住吐槽:
“难怪这个阵被弃呢,阵里人出来看看敌人走没有,结果发现敌人蹲在旁边守着,就是八爪鱼都来不及重新布个阵啊!”
谢羊点头附和:“有道理,难怪它被弃了。”
土地公带着一众小辈缓缓降回到地面。
苏晓拿着手机实地考察对比,走到代表‘阵脚’的那颗小石头旁边,指着它问土地公:
“那我挪动它,能不能破阵?”
土地公摇头:“不能,你不是阵中人。”
苏晓不信邪,“我拿开试试?”
土地公颔首:“但试无妨。”
苏晓把小石子拿起,放到了另一边,林夜紧张地环顾四周等待变化。
片刻之后,风依旧,湖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土地公捻着胡子,总结道:“星宿之力已自成天地,你非阵中人,动其外物并无作用~!如果这样就能破开,又何谈防御之力呢?”
苏晓默然:“有道理哦……”
想了想,她又跑到一边,找来一根树枝,在小石子旁边的地面上重重地写下三个大字:
“移开它!”
并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小石子。
丢开树枝,苏晓拍干净手掌:“这样行不行呢?他看到了就挪开。”
土地公沉吟:“估计不行,此阵音形相隔……”
字也是形的一种。
苏晓没招了,苦恼地挠挠头:“那怎么办?难道一直等着?”
土地公倒是很豁达:“是,静待阵法下一次波动,互相可见之时。”
“啊……” 林夜发出哀嚎: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它半个月才不稳定一次……”
苏晓脸都黑了,也只能妥协:
“等吧,来都来了。而且我们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刚都撞见一次了……”
“既来之则安之,”
土地公咂吧咂吧嘴:“莫要虚度光阴,不如,我等将湖鲜烹而食之。”
说着开始分配任务,他指着谢羊:
“小子,你去对岸把东西都运过来。”
又反手指着白曦:“你去林中,多拾些柴火。”
两个小阴差得令,身形一闪,利索地去干活。
背包和鱼虾挪到土地公面前时,旁边一堆枯枝也已就位。
土地公点兵点到苏晓身上:“该你了。”
“收到!” 苏晓从侧袋翻出军工刀,利落地就着旁边的湖水拾掇起鱼虾。
谢羊和白曦把枯枝垒起来,方便待会烧烤。
林夜背着手,飘在土地公旁边跟他一起看着,土地公斜睨她:“你怎地不动手?”
林夜无辜地摊摊手:“我碰不着那些东西。”
土地公略微嫌弃地提点她:“勤加练习!”
林夜趁机请教:
“土地公公,我有那么两三次,是可以碰到东西的,后面又不行了,这是为什么呀?”
土地公不假思索便给出结论:
“心念散乱,意志不坚!唯有执着如一,心念足够纯粹强大,方可横跨阴阳,移物实物。”
林夜暗自琢磨:……那喻扬做坏事时的心念是有多执着多强大啊,才能轻轻松松挪动小孩子们玩的笔仙??
这时,苏晓让白曦拿出丢在缝隙里的简易烧烤架子,把拾掇好的鱼虾铺在上面。
盐放在背包的最底层,苏晓把所有柿子都掏出来,才捞出最下面的盐袋。
给鱼虾抹上一层薄盐,土地公在一边提意见:“给涂点柿子,甜甜的吊吊味,好吃!”
林夜则在柿子堆里扒拉,然后拉过谢羊,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最大,你吃这个。”
谢羊一听,只觉柿子已经吃进嘴里,甜到心间。
苏晓一边上盐,一边坏心眼逗林夜:“那我呢?”
林夜有些犯难,继续看柿子堆,挑拣一番:“你吃这个吧。”
苏晓佯装不依:“不,我也要吃最大的。”
林夜灵机一动:“这个比那个更大,真的!”
苏晓勉强接受了,不再逗她。
谢羊笑得一脸傻样,看着分给自己的柿子,这个分明才是最大的,她心里有我!
大家正说笑着,气氛其乐融融,突然,苏晓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怪异感,她立马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方开霁又骤然出现了。
他没留意到她们,正面目狰狞指着上空,又狂躁地对着老天挥舞双臂,嘴巴疯狂开合,唾沫横飞,宛若一头发疯的困兽,正在宣泄自己的恐惧、挫败和愤怒。
林夜看着这极具张力的默剧场面,小心地问苏晓:“他在说什么啊?”
苏晓看着他那清晰可辨的熟悉口型,嘴角抽搐:“……优美的中国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