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怡月看着钱上面的一串零，害怕地吞了下口水。
这么多零，一张都不止一千五了吧？！
“哥，你认真的么？”
她哥哥不会觉得这钱一张是一百块纸钞吧？
“当然，怎么了？”
徐承轩不解，以前每次给生活费，妹妹不都兴高采烈收下么？
噢！他明白了。
“嫌少啊？那过两天哥有了再给你。”
看看这几天汪姐能不能给他点小费什么的，再努力卖点酒水，应该还能再挣一点。
徐怡月心下惶恐，怎么办？她哥哥现在都有幻觉了！
她求助地看向苏晓，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大师，你看，他还有救吗？”
苏晓见徐承轩一脸‘你俩在打什么哑谜’的迷茫，连忙安抚徐怡月：
“我明白了，稍安勿躁，待我问问人。”
徐承轩看到的跟她们看到的不一样，应该就是林夜说的鬼遮眼了，这可要找专业对口人士咨询一下才行。
苏晓拿起手机，林夜凑过来看：“你准备问谁？”
然后就看到苏晓点开跟谢羊的对话框，发去寒暄：【无常大人~您安好吗~】
喜怒无常：【打游戏？】
苏晓：【不是，我想问你，遇到有人鬼遮眼应该怎么办？】
喜怒无常：【放给他听。】
喜怒无常：语音6秒
喜怒无常：【一遍不行就多来几遍。】
苏晓：【谢谢无常大人！】
苏晓对徐承轩招招手，引起他的注意：
“少年，给你听点好东西。”
徐承轩：？
苏晓示意他凑近点，等他靠近后点开了谢羊发的语音。
谢羊那独特的嗓音似乎从冥界幽暗深处传来，神秘又冰冷，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阴浊阳清，天清地明，永镇中位，护之仙成。”
咒语一出，徐承轩整个人瞬间定住，眼神变得涣散起来。
苏晓见状不由感慨，好厉害，不愧是无常！
接着又重复给他播了几遍，然后指挥徐怡月：
“应该好了，你摇醒他。”
坐在徐承轩旁边的徐怡月听话地攀住她哥的手臂晃了几下，这一晃好像扎破了包裹住徐承轩的隐形泡泡，徐承轩仿佛从深海之下艰难浮出水面的人，猛然清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喘了好几口后，看看徐怡月，又看看苏晓，似乎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低头猝不及防看到手里拿着的天地银行纸钱，被惊吓到：
“靠，这东西怎么在我手里？”
说着晦气地快速把纸钱放到了桌面上。
苏晓再次把小镜子递给他，“你看看自己。”
徐承轩莫名其妙，接过镜子一照，不可置信地发出悲痛哀嚎：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跟个鬼一样！我的帅脸呢！”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徐怡月十分高兴：
“哥！你终于能正常看到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怎么这么臭！我不是今早刚洗了澡吗！”
徐承轩持续崩溃中，他的形象啊，他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还不自知，还到处跑，太丢人了！
苏晓耐心地等着他的崩溃慢慢结束，才开始问：
“你明白你妹妹的担心了吧？她还曾经说看到你打电话，但是电话根本没拨出去呢。这个纸钱是从哪得来的？你记得吗？”
徐承轩明白了，如果他妹看到的他是这样的，难怪会急得给他找大师。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回答：“记得……是……汪姐给我的。”
“汪姐就是……” 你金主？
“……嗯”
“那跟你经常煲电话粥的，也是这个汪姐吗？”
“……嗯”
纸钱也是她，空电话也是她，那百分之九九几率问题源头就是她了。
“她最近有什么不对，你有留意到吗？”
徐承轩脸色难看，脑子里仔细搜刮不正常的地方：
“……呃……好像也没什么，就手比较冰，然后……脸色有点苍白吧。”
林夜插嘴：“问问他，汪姐走路脚着地吗？”
苏晓依言问了，林夜变成鬼之后就是飘着走的呢。
徐承轩回忆了一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没留意，不过她好像轻盈了许多，走路像飘着去的。”
想到某种恐怖的可能，他又马上自我否定道，想要安慰自己：
“她可能就是瘦了，没错，就是瘦了，没错！”
瘦成什么样才能飘着走哦？
苏晓看他吓得惨白的脸，一点也不好看了，颜控毫不怜惜，冷酷地揭穿事实：
“少年，你汪姐可能已经不是你汪姐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活死人。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你不要再跟她接触了，再继续接触下去，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直接挂了。
“不至于吧……”
徐承轩抿了抿嘴，挣扎良久，好半晌才说：
“我知道她是有点不对劲，但是我需要钱，徐怡月还在读书。”
“哥！”
徐怡月急红了眼，她哥一向很倔，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努力寻找解决方法：
“大师说得对，你不要再继续了，要不、要不，哥你做点别的吧，我已经上大学了，我也可以出去打工挣钱的！”
徐承轩扯出一抹笑，拍拍徐怡月的脑袋：
“你就别多想了，好好学习吧，以后几十年有得是时间让你打工的，大学就只有这么几年可以无忧无虑，好好享受吧。”
“可是，可是，我怕你再这样下去就要死了！”
徐怡月紧紧抓住徐承轩的手臂，转向苏晓：
“大师，求求你帮帮他，多少钱都可以，就算我不够，事后我也去打工挣给你！”
苏晓一听连连点头答应。
徐怡月又看向自己哥哥，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要是你也死了，那我就没有亲人了！钱，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的妈妈没了，她不想哥哥也没了，至于那个爸，没了就没了。
徐承轩给她擦去眼泪，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夜吸了一大口奶茶，托腮感叹道，
“钱当然重要啊，没有钱，拼好饭都没得吃，妹妹还是太单纯了。”
苏晓深以为然，老话说得好，一分钱还难倒英雄汉呢。
徐承轩温和地同徐怡月讲着道理：
“钱很重要啊，妈妈不就是因为钱不够，没得到好的治疗才走得那么快吗？”
“你上学也需要钱的对不对，甚至我们吃饭，有地方住，这些都是要钱的。”
苏晓理解徐承轩的想法，但她不赞同徐承轩不愿意换赛道还要继续下去，虽然做别的可能赚得就没有现在多了，但她更看重性命，老话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命是基础，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于是她也开口帮着劝，跟徐承轩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考虑清楚，该切断的就切断，以保自身性命安全。
徐承轩看谁也说服不了谁，局面僵持不下，于是决定祭出自己的座右铭，他相信苏晓肯定也会为之动容，理解他的坚持，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是这句话激励着我走过艰难的岁月，也是我一路坚持着不轻易放弃的初心。”
苏晓挑挑眉，“愿闻其详。”
“这句话就是——贵妇险中求。”
苏晓：……
少年，你这句老话怕是听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