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们到了车间，还有些收尾的小活儿没做完，乔建勤就在车间里等着。他一边看工友干活，一边闲聊，无意间瞥见车间外包茂天正在摆弄一辆车。他随口跟工友打趣：‘包茂天又在折腾啥？下雨天还检查车子，该不会是盯上张亚光先生的车了吧？’”
谢白说着，张铭皓一动不动地听着，双手攥得紧紧的，显然极为焦灼。
毕竟，这是与他父亲离世相关的最新线索。
就在这时，所有饭菜都端上了桌。
彭引志先给谢白盛了一大碗，然后示意大家开动。
劳白蕊帮我和陈伟文夹了菜，才在我们身边坐下。
等众人都添好饭菜，谢白继续说道：“乔建勤说，工友们听了他的话，往停车场瞥了一眼，打趣道：‘乔建勤，你这话没准还真说中了，他说不定真盯上张亚光先生的车了。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这工厂都成他的了。’”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张亚光的电缆厂，还真就落到了包茂天手里。”
张铭皓一拳砸在桌上，满桌人里，唯有他没动筷子。
“有意思的是，那天乔建勤闲着没事，就随手拍了一段包茂天摆弄车子的短视频。据他说，当时完全没多想，就是无心之举。外面还在下雨，下班的工友都走光了，就包茂天一个人在那儿鬼鬼祟祟地检查车子。”
“那时候乔建勤还以为，包茂天是因为喜欢张亚光的车，想开出去显摆才摆弄的，没把后续的事放在心上。等两个工友忙完，他们就一起离开工厂去喝酒了，没人知道包茂天是何时走的。”
“但乔建勤是个做事认真的人，他在工厂干了这么多年，拿着薪水，觉得这事不跟张亚光说一声心里不踏实。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提醒张亚光，让他多提防着点包茂天，总觉得这人行为有些可疑。”
众人都听得聚精会神，我甚至忘了吃饭。
我瞥了一眼张铭皓，他显然已经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得吓人。
谢白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继续往下说，显然是饿坏了。
“乔建勤喝完酒，又去了张亚光家。可到了那儿才发现，包茂天也在，正跟张亚光谈第二天一个大客户的事。”
“对，就是这样！我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喝了酒还跑去家里，只记得后来吵了起来，动静特别大。我妈那时候把我带回房间了。” 张铭皓回忆道。
谢白点点头：“乔建勤说，看到包茂天又在张亚光家，他心里就来了气。再加上喝了点酒，说话也没了分寸，直言‘别平白无故糊弄张亚光了，谁知道那些客户到底是谁的？’就这样，两人吵了起来。也就是张铭皓记得的那场争执。”
“最后，包茂天撂下一句‘信不信由你，张亚光。反正工厂是你的，我已经尽力了，也只拿一点分成，大头还是你的。这单生意你想做，咱们就走；不想做，你就在家陪儿子过生日好了，我先走了。’说完就摔门而去，闹得很不愉快。”
“结果，张亚光还是出门去谈这单生意了。那天，包茂天是自己开车去见客户的，没跟张亚光同行。这看似合情合理，他怕张亚光不去，也怕自己谈不成生意，就提前独自出发了。可最后，张亚光就出了车祸。”
“他这心思也太缜密了。” 劳白蕊评论道。
“乔建勤说，那天听到张亚光出车祸的消息，他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特别自责，觉得自己没能拦住张亚光。要是那天张亚光没去，工厂也不会落到包茂天手里。”
“这一切安排得太周密了，我现在都有点怕他了。” 我抬头看向陈伟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