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整棵树,”陈教授眼神锐利起来,“我们之前的研究并非毫无进展。我们成功培育了几株基于古树基因组的幼苗,虽然活性远不如母体,但理论上也蕴含着部分秘密。更重要的是,我们提取并低温保存了部分活体组织样本。‘屠夫’要的‘活体样本’,我们可以给他们制造一个。”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陈教授脑中迅速成型:“声东击西。我们用一份假的运输计划吸引注意力,暗中将你和最重要的样本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什么地方?”梅子溪问。
“一个‘蛇枝’和‘屠夫’绝对想不到,也绝对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陈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国家生物安全与异常现象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biosecurity and Anomalies, 简称NIbA)。”
梅子溪听说过这个机构,一个极其神秘,传闻中专门处理各种无法用常理解释事件的部门,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
“NIbA?他们会相信我们吗?而且这棵树……”
“我会联系我的老同学,他是NIbA的高层之一。我以前只当他研究的是些边缘科学,现在看来,是我太狭隘了。”陈教授苦笑一下,“至于证据……你,子溪,你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你与古树共生的现象,以及刚才展现出的力量,足以引起NIbA最高级别的重视。”
计划迅速制定。陈教授立刻去联系NIbA,并安排可信的人手准备诱饵和真正的转移路线。整个养老院在夜色中悄然行动起来,气氛紧张而有序。
梅子溪被暂时安置在一间加固过的安全屋里,由两名最可靠的保安守护。她坐在椅子上,摊开手掌,再次凝视着那片神奇的叶子。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去感受手背上那渐渐平息的暖流。
渐渐地,她仿佛能“听”到一些模糊的碎片——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情绪的流淌:古树的沉稳与苍茫,一丝被冒犯的愠怒,以及……对她的一种温和的眷顾和期待。甚至,她还能隐约感受到远处几个尚未完全消散的、充满贪婪和恶意的意识碎片——那是正在撤退的“屠夫”成员!
这种感知能力让她既惊奇又不安。
就在这时,她感到掌心一热。那片金色银杏叶竟如同融化一般,化作一道暖流,渗入了她的皮肤之下!手背上的纹路再次清晰浮现,并且微微亮起,比之前更加复杂和精致了一些。
一股更充沛、更柔和的力量涌入她的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疲惫,她的感官在瞬间变得无比敏锐,甚至能“看”到门外保安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它……成了我的一部分?”梅子溪喃喃自语。
窗外,夜空尽头传来另一阵隐约的、不同于之前那架的直升机轰鸣声,正由远及近。频率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官方的、不容置疑的气势。
陈教授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联系上了。NIbA的特遣队已经在路上,他们会接管这里的一切。子溪,准备好,我们即将踏入一个全新的、更深不可测的世界。”
他看了一眼梅子溪手背上明显变化的纹路,没有多问,只是眼神更加坚定。
真正的旅程,果然每一步都通向未知。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
梅子溪站起身,目光坚定。她不知道NIbA会带来什么,也不知道“蛇枝”和“屠夫”接下来会有什么疯狂的反扑,但她知道,她必须走下去。
为了守护这古老的秘密,也为了揭开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奇迹。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巨大的光束开始扫过养老院的屋顶。
NIbA的直升机并非寻常款式,通体哑光黑,旋翼噪音极低,如同暗夜的幽灵,精准地降落在养老院清理出的空地上。舱门滑开,跳下六名身着黑色特战服、装备精良却没有任何标识的队员。他们的动作冷静迅捷,眼神锐利如刀,一下来就自动占据各个战术要点,沉默地控制住场面,散发出一种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
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更像大学教授的男人。他与陈教授快速握了握手,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陈明教授,我是NIbA第七行动处处长,代号‘牧羊人’。情况简报已接收。目标样本和目标个体在哪里?”
他的目光越过陈教授,直接落在了被保安护着走出安全屋的梅子溪身上。当他的视线触及梅子溪手背上那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时,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
“她就是梅子溪,”陈教授连忙介绍,“子溪,这位是……”
“梅子溪女士,你好。”牧羊人打断陈教授,语气礼貌却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疏离,“时间紧迫,客套话稍后再说。请先配合我们进行初步生物场扫描。”他身后一名队员立刻上前,手持一个平板大小、造型奇特的扫描仪对准了梅子溪。
扫描仪发出柔和的嗡鸣,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
队员报告:“读数异常!生物场强度Lv-4,且与未知高等能量源(指向古树)存在强共鸣!稳定度…正在攀升!超出标准模型阈值!”
牧羊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动容:“Lv-4?初次共生觉醒就达到这个级别?陈教授,你们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宝藏,也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他立刻转身下令,“‘灯塔’计划启动最高预案!诱饵车队按原计划出发,吸引火力。‘种子’和‘芽孢’由‘蜂鸟’小组护送,走‘地下河’路线,即刻转移!”
命令一下,NIbA队员效率极高。两人迅速从实验室低温库中取出一个银色手提箱(“芽孢”——真正的古树活体样本),另外四人则护卫着梅子溪(“种子”),快速向养老院后方一处隐蔽的应急通道移动。
“地下河?”梅子溪疑惑地看向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