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辗转,沈辞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了圭亚那首都乔治敦。当地警方派了个叫卡洛斯的警员来接应他们,皮肤黝黑,说着一口带着口音的英语。
“欢迎来到圭亚那。” 卡洛斯握住沈辞的手,“琼斯镇在雨林深处,开车要五个小时,再步行一个小时才能到。那里信号不好,进去后就很难联系外界了。”
谢云扛着相机:“卡洛斯警官,琼斯镇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当地有没有收到过相关投诉?”
“投诉很多。” 卡洛斯叹了口气,“有人说亲人在里面被虐待,还有人说教会在非法囤积武器。但琼斯很有势力,他给当地穷人发食物、建学校,很多人都支持他。我们之前想进去调查,都被他以‘私人领地’为由拒绝了。”
马克皱起眉:“那我们怎么进去?”
“我已经跟琼斯打过招呼,说你们是想加入教会的信徒和随行记者。” 卡洛斯说,“琼斯最近想扩大影响力,应该会同意你们进去参观。但你们要小心,他的信徒都很狂热,而且镇里到处都是守卫。”
当天下午,五人坐着一辆破旧的越野车,往雨林深处驶去。车窗外,茂密的雨林遮天蔽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一路上,沈辞很少说话,只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谢云则拿着相机,时不时拍下路边的风景,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收集证据。
“沈警官,你觉得林梅说的是真的吗?” 谢云低声问。
沈辞看了他一眼:“不好说,但无风不起浪。这么多人投诉,肯定有问题。到了里面,少说话,多观察,注意那些守卫的眼神,还有信徒的状态。”
傍晚时分,越野车终于停在了一片开阔地。前方出现了一个用铁丝网围起来的聚落,里面有几十栋简陋的木屋,还有一个露天广场。广场中央,竖着一个巨大的扩音器,旁边挂着琼斯的画像。
“那就是琼斯镇。” 卡洛斯指了指前方,“我就送你们到这里,里面我不能进去。记住,有危险就往东边跑,那里有一条小路,能通往最近的村庄。”
四人谢过卡洛斯,朝着琼斯镇走去。门口有两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守卫,手里拿着木棍,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守卫问道。
马克上前一步,笑着说:“我们是来自美国的信徒,听说琼斯牧师在这里建立了乌托邦,想来加入教会。这两位是记者,想报道一下琼斯镇的美好生活。”
守卫看了看他们的护照,又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打开了大门:“琼斯牧师在广场等着你们,跟我来。”
走进琼斯镇,沈辞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这里看起来井井有条,木屋排列整齐,路边种着蔬菜,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信徒们穿着统一的灰色服装,面无表情地劳作着,孩子们也在田里帮忙,看不到一点笑容。
“他们看起来不像在过美好生活。” 露西低声对谢云说,“更像在服苦役。”
谢云点了点头,悄悄按下了相机的快门,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广场上,一个身材微胖、留着黑色卷发的男人正站在台上,对着扩音器讲话。他就是吉姆?琼斯,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眼神锐利,声音极具煽动性。
“…… 我们在这里,远离了资本主义的罪恶,远离了种族歧视!我们共享财富,人人平等!” 琼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聚落,“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能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
台下的信徒们齐声欢呼,眼神狂热。沈辞注意到,有几个信徒想说话,却被旁边的人用眼神制止了。
琼斯看到沈辞四人,停止了演讲,走下台来。“欢迎你们,我的朋友。” 他伸出手,笑容可掬,“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会让你们看到,琼斯镇是多么美好的地方。”
沈辞握住他的手,感觉对方的手劲很大,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琼斯牧师,我们久仰您的大名,想来这里学习您的理念。”
“很好。” 琼斯拍了拍手,一个叫安娜的女人走了过来,“安娜会带你们参观琼斯镇,安排你们的住宿。记住,在这里,要遵守教会的规定,服从安排。”
安娜看起来三十多岁,笑容僵硬:“跟我来吧。”
四人跟着安娜走进一栋木屋,里面摆着四张简陋的木板床,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通风口。“这是你们的住处,晚上十点后禁止外出。” 安娜说,“现在我带你们去参观农场和学校。”
走出木屋,沈辞故意落在后面,悄悄对谢云说:“这里的守卫很多,而且每个人都在互相监视。我们要小心,别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真实目的。”
谢云点了点头,假装拍照,实则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注意到,聚落的边缘有几栋木屋,门口有守卫把守,看起来像是关押人的地方。
“安娜女士,那些木屋是做什么的?” 谢云指着那几栋木屋问。
安娜的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仓库,存放粮食和工具的。”
沈辞看出了她的谎言,但没有追问。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参观农场时,沈辞终于看到了林梅。她穿着灰色的服装,正在田里浇水,身材消瘦,眼神空洞。看到沈辞四人,她愣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干活。
沈辞心里一紧,想上前跟她说话,却被旁边的一个守卫拦住了:“不许擅自和信徒交流,这是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