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超市门口，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和外面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温景然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凉爽，仿佛一下子从盛夏掉进了初秋。
“里面开了空调，凉快吧？”陆星辞笑着推开门，“进去吧，想买什么随便看。”
温景然跟着他走进超市，刚迈过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巨大的空间里，整齐地排列着一排排高耸的货架，货架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五颜六色的包装看得他眼花缭乱。零食、饮料、日用品……分门别类，摆放得整整齐齐，比他见过的任何杂货铺都要气派，甚至比温家库房里的物件还要丰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混合着食物的甜香和清洁剂的清爽，说不出的好闻。
“哇……”他忍不住低低感叹了一声，眼睛像不够用似的，左看看右看看，脚步都放慢了。
陆星辞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模样，放慢脚步等他，嘴角带着笑意：“别发呆了，先去给你买两件衣服。”
“嗯。”温景然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被旁边货架上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排包装鲜艳的袋子，红的、黄的、绿的，上面印着他看不懂的图案，袋子鼓鼓囊囊的。他拿起一袋红色的，摸了摸，里面似乎是脆脆的薄片。这东西颜色这么鲜亮，难道是某种颜料？还是……染布用的染料？
“这是薯片，零食，能吃的。”陆星辞注意到他的举动，拿过那袋薯片，撕开一个小口递给他，“尝尝？”
温景然犹豫了一下，捏起一片放进嘴里，咔嚓一声，咸香酥脆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他眼睛一亮，又捏了一片：“好吃。”
“喜欢就拿几袋。”陆星辞笑着把薯片放进购物篮里。
两人往前走，经过饮料区时，温景然被一排排瓶装水吸引了。透明的瓶子里装着清澈的水，看着干净又解渴。他拿起一瓶，学着别人的样子想打开，却怎么也拧不动瓶盖——原来他把方向拧反了，越使劲，瓶盖越紧。
他皱着眉，研究了半天，手指都有些发红了，还是没打开，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窘迫。
“笨死了。”陆星辞走过来，接过瓶子，演示给她看，“这样拧，逆时针，听到‘咔’的一声就行。”
他轻轻一拧，果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瓶盖松了。
“你试试。”
温景然接过瓶子，学着他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逆时针拧动。指尖传来轻微的阻力，接着就是“咔”的一声，瓶盖真的打开了。他心里一阵欢喜，像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谢谢。”
“小事。”
超市里人来人往，偶尔有导购员经过，目光会在温景然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好奇的打量。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新奇，又或许是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那些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陆星辞身边靠了靠。
“别怕，她们就是看看。”陆星辞察觉到他的局促，低声安慰道，“我们去那边看看衣服。”
服装区的货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t恤、短裤、裙子……款式简单，颜色也大多素雅。陆星辞拿起一件浅蓝色的t恤和一条白色的短裤，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个尺码应该差不多，去试试？”
温景然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试衣间很小，里面有一面镜子，他穿上新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大小刚刚好，比之前穿的旧衣服舒服多了。
走出试衣间，陆星辞眼前一亮：“挺合适的，就这件吧。”
他又拿起几件不同款式的衣服，让温景然试穿，最后挑了三四套，都放进了购物篮里。
温景然看着购物篮里渐渐堆满的东西，心里有些不安。这些东西看起来都不便宜，他现在身无分文，怎么付钱？
他偷偷看了看商品标签上的数字，那些数字串在一起，他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能跟着陆星辞拿东西，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对了，还要买点日用品。”陆星辞拉着他走到日用品区，拿起一支牙刷和一盒牙膏，“这个是牙刷，这个是牙膏，用来刷牙的，比你之前用的盐方便。”
温景然接过牙刷，看着上面柔软的刷毛，点了点头。
陆星辞又拿起一块香皂和一条毛巾：“这个是香皂，洗澡用的，比那个沐浴露简单。”
温景然认得毛巾，却对那块长方形的香皂很好奇，闻了闻，有淡淡的香味。
【任务：认识5种现代商品（薯片、瓶装水、t恤、牙刷、香皂）。完成度：100%。】
【奖励：视力微幅提升（远距离视物清晰度增加）。】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温景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超市顶端。之前他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片光亮，此刻却能清晰地看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一盏盏排列整齐，灯罩的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称奇，这奖励倒是实用，看东西清楚多了。
“怎么了？”陆星辞注意到他仰着头发呆，好奇地问。
“没什么。”温景然摇摇头，心里却对这个系统多了几分认可，“就是觉得……这超市真大。”
“这还不算大呢，城里的超市比这大多了。”陆星辞笑着说，“走了，去结账。”
他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温景然跟在旁边，看着收银员一件件扫码，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心里越来越慌。
直到陆星辞拿出手机，对着一个机器扫了一下，听到“滴”的一声，收银员说“支付成功”，他才松了口气，原来付钱可以这么简单，不用掏银子，甚至不用摸钱。
走出超市，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和里面的凉爽形成对比，却让他觉得很踏实。陆星辞拎着几个大袋子，他想帮忙分担，却被拦住了：“不重，我来就行。”
两人并肩往回走，阳光依旧很烈，却似乎没那么难熬了。温景然摸了摸口袋里的新牙刷，心里有些复杂。
他欠陆星辞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可看着身边少年汗流浃背却依旧笑着的脸，他心里又暖暖的。
“谢谢你，陆星辞。”他认真地说。
“都说了不用谢。”陆星辞侧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脸上，笑容格外灿烂，“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请我吃饭就行。”
“好。”温景然用力点头，心里暗暗记下这个约定。
他抬头看向远处，视力提升后，能清楚地看到镇子边缘的房屋和田野，甚至能看到老宅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梧桐树。
这个世界，似乎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而他，也在这清晰的世界里，一点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