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给你们送点过来。
易忠海说得煞是贴心。
一大爷,您太客气了。
秦淮如接过易忠海递来的肉,邀他进屋坐坐。
不必了,天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家了。易忠海摆着手推辞。
他又补了一句:怕是打扰你们了。
有什么不方便的?家里都是熟人。再说您回去也是清锅冷灶的。一大爷还没吃晚饭吧?正巧我刚做好,也没什么好菜,粗茶淡饭将就着用点。秦淮如温声说道。
听罢这话,易忠海不再推却。
许大茂呆立一旁,像个木头人似的望着两人。
见秦淮如关上房门,碰了一鼻子灰的许大茂狠狠甩了甩袖子:什么玩意儿!呸!
就在许大茂转身回家时,
其实,
当易忠海踏进贾家门槛那一刻,
院里不少人都从门缝窗边偷偷打量着这边的动静。
进去了!
谁进去了?
易忠海进了贾家的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老不羞的真是没脸没皮!
可不是嘛!
那秦淮如怎么想的?易忠海都老大岁数了。没见过男人还是怎的?
你这就外行了。正因为一大爷年岁大又无儿无女,哪天撒手去了,偌大家业不就......那姓秦的精着呢,这笔账算得可明白!
......
院里人家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秦淮如和易忠海的事。
妇女们眼中,
秦淮如实在太过放肆,
毫不避嫌,
简直不知廉耻,
半点妇道都不守。
男人们则愤愤不平,
暗自比较自己和易忠海的差距,
为何这等好事轮不到自己。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甚至有人盘算着要搅和搅和。
转念一想,
一个寡妇一个鳏夫,
虽说年纪差得多些,
就算真在一块儿,
去派出所也定不了流氓罪,
毕竟现在婚姻自由,
男女双方都单身。
旁人想插手也插不上。
合不合规矩另说。
这两人确实没犯法。
............
送走易大爷后,暂住在贾家的秦京如来找秦淮如。
“姐,你真要和一大爷在一起?”
“他都多大岁数了!”
女人最懂女人。
院里明眼人都能看出,秦淮如和易忠海的关系越来越近。
虽然当事人没表态,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不同。
作为表妹,秦京如想问问她姐的真实想法。
等棒梗、小当和槐花进屋后,秦淮如才开口:“京如,别瞎说!孩子们都在呢。”
里屋。
小当和槐花看向棒梗。
“哥,妈是不是要和一大爷好了?”
“以后要叫一大爷爸爸吗?”
“槐花,妈说过不能叫易爷爷,得叫易伯伯。”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改口!”
两个丫头闲聊着。
棒梗对此事很不满。
他拉长着脸瞪向门帘,对妹妹们说:“别胡说!妈怎么可能看上那老头。”
“可院里人都这么说。”
小当反驳道。
“早晚收拾他们。”
棒梗冷哼一声。
............
外屋。
面对秦京如的追问,秦淮如淡淡地说:“你还小,不懂。”
“我怎么不懂?反正我想不通。”
秦京如打量着表姐:“姐,你该不会盯上易家的家产了吧?”
说不动心是假的。
易忠海无儿无女。
一大妈去世的事更让秦淮如有了想法。
那个老头子还能活几年?
只要他一走,这庞大的家业便无人继承了。
若是自己嫁入何家,这些财富就都是她的了。
秦淮如的思绪飘向远方。
至于眼前——
傻柱被关进去了。
想要像从前那样把食堂当作自家花园随意拿取,现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红星轧钢厂现在的掌勺师傅是傻柱的徒弟马华。
但秦淮如清楚:
马华和傻柱完全不同。
我心里有数。
秦淮如用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打发了秦京如。
......
这天。
红星轧钢厂内。
曹漕正在车间检修电路。
作为一个称职的电工,不玩 ** 花带闪电的把戏,简直愧对这个职业。
站在脚手架上的曹漕正用钬线测试线路。
就在这时。
赵二愣阴阳怪气地嚷道:曹漕,又搞出幺蛾子了吧?
曹漕:......
最近还真没出过什么乱子。
曹漕心想:二愣子,你这话里有话,该不会在开车吧?
出什么幺蛾子了?
许大茂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显然是听见赵二愣的话才接茬的。
接好线路后。
曹漕从脚手架上跳下来,盯着赵二愣:是,捅娄子。你就这么盼着我出事?
许大茂暗自冷笑:我当然希望你出洋相!看热闹谁不乐意!
虽然赵二愣平时说话不着调,但这次曹漕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预言能力。
太准了。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原本曹漕打算今天检修完电路就请假两天。
不管傻柱为人如何。
毕竟人都进去了。
作为发小......
怎么着也得去瞧瞧那家伙。
老话讲,亲戚朋友总得相互照应。
现在他惦记的心头肉,眼瞅着要成别人的了。
甭管怎么着。
傻柱接济贾家这么多年。
秦淮如现在啥情况。
傻柱总该知道点消息。
可眼下。
三十八号院是去不成了。
许大茂可不是偶然路过,也不是闲着没事来溜达。
等赵二愣被他师父叫走后。
许大茂这才跟曹漕说:“曹哥,我在更衣室你柜子里放了半只鸡,回头下班帮我捎家去。”
嗯?
这是咋回事?
曹漕:“大茂兄弟,你哪弄的鸡?哦,明白了!不该问的我不问。那你咋不自己带回去?”
“唉,我就是个劳碌命。厂里刚安排我去红牡丹公社放场电影,估计得三天才能回来。”
“这说话的工夫就得走了。”
“别人我都信不过。”
“这半只鸡交给你,我放心。”
“回头你带回去,让娥子自个儿炖着吃。”
“顺便跟娥子说一声我下乡的事儿。”
“就这样。”
交代完事情。
许大茂就走了。
曹漕:“…………”
……
自打秦淮如让小当她们管易忠海叫易伯伯后。
他俩的关系就不一般了。
虽没明说,可俩人已经毫不避讳地同进同出。
简直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一个老一个……也不算年轻。
毕竟都仨孩子的妈了。
不过比起易忠海,秦淮如还算年纪轻。
一老一少完全不在乎别人眼光,上下班都一块走。
更过分的是。
连“易大哥”都叫上了。
旁人听他俩腻歪,膈应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下班时候。
瞅着那俩人欢天喜地走远的背影。
厕所管理员刘海忠——不对,是刘所长有话要说。
真不害臊,简直不知廉耻。
小秦这么没规矩,老易怎么也糊涂了。
都这把岁数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刘海忠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
二大爷,您要看不顺眼,干脆去说道说道。
牛有德在一旁煽风 ** 。
这老狐狸精得很,哪能听不出牛有德在拿他当枪使。
背后说闲话他在行,可要当面教训易忠海,他可没那个胆量。
是李为民来了。
李副厂长。
一见这位出现。
刘海忠立即点头哈腰地凑上去献殷勤。
原本。
这位二大爷算盘打得很响。
一大妈去世后。
易忠海工作懈怠。
刘海忠觉得这是自己重返车间的好机会。
这些日子。
趁着易忠海消沉,他没少向李为民等领导打小报告。表面是检举易忠海,实则一箭双雕。
一方面想暗示调回车间。
另一方面贬低易忠海,正好凸显自己的工作态度,为重返车间铺路。
可没想到。
上面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糊涂。易忠海的饭碗纹丝不动,他自己依旧守着厕所。
李厂长,您瞧瞧,这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有伤风化。
某些人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像话了。
您可得管管。
刘海忠虽未指名道姓,字字句句都指向易忠海和秦淮如。
这个老易......改天我得找他谈谈。
李为民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人背影,又补充道:生产安全固然重要,厂纪厂风同样不能松懈。
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际上。
这位李副厂长心里也打着小九九。
近来关于易忠海和秦淮如的风言风语,他早有耳闻。
为此。
他还特意把秦淮如叫到仓库单独问话。
虽然秦淮如矢口否认。
李为民心里仍不踏实。
对他来说,要是秦淮如真的和易忠海在一块儿,以后想找她谈心可就不太方便了。
从长远来看,李为民觉得有必要和易忠海谈谈。
…………
四合院。
许家。
“哎呀,曹哥,你来就来呗,还带半只鸡干啥。这也太客气了。”
娄小娥笑着说道。
她还不知道许大茂下乡的事。
“这鸡不是我带的,是大茂兄弟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还让我告诉你,最近两三天可能回不来。厂里领导又安排他去乡下放电影了,走得急,没时间回家。”曹漕解释道。
听完这话,娄小娥的脸一下子红了。
曹漕心里嘀咕:这女人脸红啥,晕车了不成?
…………
娥!娥!娥!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拨清波!
…………
一夜过去。
第二天。
“——”
一声尖叫划破清晨的宁静。
易忠海的叫声惊动了整个大院。
不知这老头发什么疯。
“都出来!全都给我出来!”他扯着嗓子喊道。
“一大爷,咋了?这一大早的,闹啥呢?”
“一大爷,这才几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大爷,天都没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