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刘柱挤进围观的人群,当看到两个黑如煤炭的文二丫和刘峰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刘柱看到此轻咳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者?”
围观的人群早就被“嘭”的一声炸响勾着好奇心把此处围得水泄不通,见刘柱挤进来,嗡嗡的议论声更密了几分。
“这俩杂役是想把天捅破啊?生火做饭都能炸了炉子,怕不是连火折子都拿不稳!”有人踮着脚,盯着文二丫和刘峰黑黢黢的脸,语气里满是嘲弄。
旁边一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一身灰头土脸的,活像从灶膛里爬出来的,也不嫌丢咱们宗门的人!”更有好事者凑得近,伸着脖子打量那炸得四分五裂的砂锅,啧啧出声:“瞧这炉子炸的,怕是灵米都蹦到房梁上了,这俩娃胆子倒大,就不怕引了长老来?”
文二丫和刘峰缩着脖子站在原地,活像两只瑟瑟发抖的鹌鹑,后背早被冷汗浸湿。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两人头埋得更低,手指绞着衣角,连脚趾都绷得发紧。文二丫偷偷抬眼,瞥见有人捂着嘴偷笑,脸颊瞬间烧得慌,心里直打鼓:完了完了,这下不仅要挨罚,还得被全宗门的人笑话!刘峰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腿肚子都在打颤,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炸炉时的巨响,生怕陈长老一来就下重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刘柱站在两人身前,看似镇定,实则后背也冒着凉气。他一边竖着耳朵听周围的议论,一边暗自懊恼:早知道该多盯着他俩些,这下惊动了长老,要是真追究起来,别说他俩,自己都得跟着受罚!他强装沉稳,却忍不住频频往人群外瞟,心里盼着陈长老能网开一面。
直到陈长老的声音传来,人群瞬间噤声,齐刷刷让开通道。文二丫和刘峰吓得身子一僵,像被冻住的咸鱼,连抬头看陈长老的勇气都没有,心脏“咚咚”狂跳,直往嗓子眼冲,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这次怕是真要栽了!
“怎么回事?”陈长老清了清嗓子问道。
众人恭敬的称呼“陈长老!”
“师父!”刘柱往前一步道,“是我没管好他们两个,两个人在此生火做饭,给--炸了炉子。”刘柱说到后边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领队长老真的现身了, 文二丫和刘峰两个人窝着脖子像两只掩耳盗铃的鸵鸟,手足无措的站在刘柱身后,心脏都跳到了嗓子哑,老天爷千万不要让自己嘎在这里啊!
陈长老捋着胡须感应片刻,见没伤人,也无大碍,只淡淡说了句“下次注意”。
话音落下,周围的议论声瞬间消弭,众人虽还有些好奇,却没人再敢多嘴。谁也没往那炸炉的缘由上深想,更没人察觉到,方才被当作垫石的血珠,才是这场意外的真正根源,才引得炉中火气暴走,炸了砂锅。唯有刘柱心里隐约犯嘀咕,却也只当是巧合,松了口气的同时,彻底将此事揭过。
“是!”刘柱感谢地回复,文二丫和刘峰更是点头如捣蒜保证道:“绝对不敢了!”
三个人直到回到刘柱的房间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刚踏进房间,刘柱的目光就扫到了桌上那个空空的木盒,原本放松的眉头“唰”地拧了起来,心猛地一沉。
那盒子里的血珠虽说是师父让他拿去焚烧的弃物,可毕竟是宗门物件,怎么说没就没了?他转头看向文二丫和刘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你们拿了盒子里的珠子?”万一这珠子有什么他没察觉的古怪,被这俩不懂事的娃弄丢或弄坏,就算师父说了是废料,也难免落个“看管不力”的罪名。
听文二丫说把珠子当砂锅垫石,刘柱的心更是提了起来,眼皮一跳:难道炸炉和这珠子有关?可转念一想,师父明明说过这珠子已是无用之物,要拿去垃圾池焚烧,就算真有问题,也该早被处理干净了。这么一想,他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长长舒了口气,后背的冷汗也渐渐收了。
但松快过后,一丝不悦又浮了上来。他看着眼前两个低着头、一脸忐忑的小家伙,语气沉了沉:“就算是弃物,那也是我房间的东西,你们要拿,总得先跟我说一声吧?要是拿了别的要紧物件,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文二丫和刘峰齐齐诺诺的回答。
“行了,你们快去洗洗吧,一个个的跟煤球一样!”刘柱笑着说。
两个人二话没说就朝着厕所跑,刚跑出去又回来,“哥!你给我们来个净身术呗!”
刘柱看着两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于心不忍,直接瞪了一眼刘峰,一个净身术直接将两个人清洁干净,“好了!再有下次,你们就自己去洗!”
“还是我哥对我们好!你说是不是二丫姐?”刘峰一个眼神飘到文二丫眼里。文二丫瞬间明白,“那必须要啊,你也不看我柱子哥,以后还要带着我们鸡犬升天呢!”
这话一入耳,刘柱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有些发烫,方才的不悦竟悄悄散了大半。他别过脸,假装整理桌上的东西,耳尖却微微泛红,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俩小家伙,嘴倒挺甜!他轻咳一声,挥挥手故作严肃地让他们去洗漱,可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向上弯了弯,方才那点因珠子而起的纠结,早已被这通直白的马屁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
“好啦!你们赶紧去做饭吃饭吧,我要抓紧时间修炼了!”刘柱一甩袖子,一本正经的盘腿上床就闭眼修炼起来。
经历今天的事情,文二丫和刘峰两个人总结了一下,最近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一些,应该是要收敛点。
飞舟破开云层,缓缓驶入神剑山地界的那一刻,文二丫和刘峰几乎是同时凑到了船舷边,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下方云海翻腾,层层叠叠的云絮被晨光染成了金红相间的暖色,像是有人将碾碎的霞光洒在了棉絮上,微风拂过,云浪翻滚,竟泛着细碎的流光。偶尔有几缕仙气从云缝中逸出,化作淡淡的白雾,缠绕在山间,让整座山脉都透着几分缥缈出尘的意境。
再往近处看,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峰尖刺破云层,有的覆着青翠的灵植,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晕;有的则是通体雪白的玉石峰,阳光洒在上面,竟反射出清冷的银光,恍若琼楼玉宇。山间随处可见奇花异草,有的花瓣大如车轮,色泽艳丽得像是燃着的火焰;有的藤蔓缠绕着古木,结出一串串琉璃般的果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更令人震撼的是那些神禽异兽:几只羽毛如烈焰般鲜红的鸾鸟从云端掠过,尾羽扫过之处,留下一串金色的光点;山涧旁,几只雪白的灵鹿低头饮水,鹿角上顶着淡蓝色的光晕,偶尔抬头嘶鸣一声,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还有通体翠绿的灵蛇缠在古树枝桠上,吐着信子,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竟丝毫不显狰狞。
而最让人挪不开眼的,是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山峰——峰顶之上,一把巨型神剑巍然矗立,剑身通体漆黑,却泛着凛冽的寒光,剑刃处仿佛有流光转动,哪怕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睥睨天下的剑气,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剑身上缠绕着淡淡的紫色雷纹,偶尔有一道电光闪过,更添几分威严。
文二丫用力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的景象是幻觉,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拉着刘峰的胳膊激动地晃着:“峰子!你看!那是鸾鸟吧?还有那把剑,也太壮观了!”刘峰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眼里满是兴奋与向往:“这就是神剑宗!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厉害百倍!二丫姐,咱们以后真能在这里生活吗?”两人站在船舷边,望着眼前的仙山盛景,脸上满是雀跃,前两天炸炉的紧张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到神剑山地界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原本还算安静的飞舟瞬间炸开了锅,喧嚣声几乎要掀翻船顶。
新收入宗门的弟子,原本在船舱内打坐修炼纷纷睁开眼,猛地站起身,争先恐后地往船舷边挤。有人脚下生风,几步就蹿到了窗边,扒着窗框往外看,嘴里还不停念叨:“终于到了!我早就想看看神剑宗的样子了!”也有性子急躁的,直接推开人群,踮着脚往远处眺望,一眼看到那柄巨型神剑,顿时惊呼出声:“我的天!那就是宗门的镇山神剑吧?也太气派了!”
杂役弟子们更是激动,挤在船舷边,你推我搡,却没人恼,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有人拉着身边的同伴,手指着下方的仙山灵植,声音都带着颤音:“你看那山上的草,是不是都是灵草?还有那鸟,羽毛都是红的,肯定是神禽!”有人则忍不住感叹:“以前只在听说书先生讲过仙山盛景,没想到今天真能亲眼见到,这趟真是没白来!”
就连一些平日里沉稳的内门弟子,此刻也难掩激动,终于回来了,终于活着回来了,围在一起低声讨论着。
“听说神剑宗的琢剑峰是亲传弟子的居所,不知道是不是那座覆着玉石的山峰?”
“肯定是!你看那峰上的灵光,比别的山峰都盛!”还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柄镇山神剑,眼里满是向往:“要是能近距离看看那把剑,就算让我多练三个时辰剑都愿意!”
整个飞舟上,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议论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兴奋,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雀跃的气息。文二丫和刘峰挤在人群中,被周围的喧嚣感染,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立刻跳下飞舟,去感受这片仙山的灵气。刘柱站在两人身后,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这神剑宗,果然名不虚传。
飞舟破开层叠云雾,如一道流光坠向苍茫群山,最终稳稳停落在一座被巨力拦腰斩断的孤峰平台上。断峰截面平滑如镜,隐约泛着金石之辉,仿佛是被上古神只一剑劈开,周遭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磅礴与神秘。
就在飞舟落定的刹那,一道火红身影已立于平台边缘,如烈火淬就的红莲,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赤色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与鸾鸟图案,衣袂随山风轻扬,竟似有霞光流转其间。她身姿高挑挺拔,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威压,那并非刻意释放的戾气,而是如同高山仰止般的神圣气场,仿佛天地灵韵都在她周身汇聚,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她的容颜更是惊绝,眉眼如画却不掩英气,一双凤眸清亮如寒星,顾盼间自有威仪流转,仿佛能洞穿人心。肌肤莹白胜雪,在红衣映衬下更显剔透,发间仅用一支赤金鸾鸟簪固定,墨发垂落肩头,随风微动,平添几分灵动。明明立于眼前,却似隔着一层朦胧的光晕,既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不容亵渎的强大与神圣,让人不敢直视,只觉此等人物,本就该是九天神女落凡尘。
“陈长老一路辛苦了。”女子朱唇轻启,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掌门派我前来迎接,已在后山神女峰设下琼浆盛宴,专为长老接风洗尘。”
陈长老自飞舟踏出,目光在女子身上稍作停留,便抬手行了个标准的抱拳礼,沉声道:“有劳。”言罢,便不再多言,径直朝着峰内那条云雾缭绕的石阶走去,步履沉稳,自有一派长者风范。
安泉扶着身旁略显局促的刘柱走下飞舟,他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腰束墨色玉带,身姿俊朗,眉宇间透着温润文雅之气。见刘柱正好奇地打量着周遭景致,眼神里带着初入此地的茫然,他便放缓脚步,温声笑道:“小师弟,初次来宗门,许是觉得陌生。正好我带你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带你去咱们亲传弟子居住的琢玉峰,看看你的住处。”
说罢,他自然地侧身,让刘柱走在稍内侧的位置,避开了山风最烈的方向,语气里满是细致的关照:“琢玉峰景致极好,峰上种满了灵竹与玉兰花,清净雅致,最适合咱们修行。路上我再和你说说宗门里的规矩,免得你待会儿闹出笑话。”他声音温和,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透着大师兄的体贴,瞬间驱散了刘柱心中的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