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贺云把赵馨儿送回文二丫家落脚后,他紧赶慢赶的终于还是赶上在光幕消散前和师父他们汇合了。
望着众人万事俱备,贺云也站在师父身边等着那最紧张的一刻。
终于有人激动的颤抖着说道:“上万年了,终于等到这光罩要破碎的是时候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热泪盈眶道:“有生之年,我还能遇到此等大造化,兴许我还能在活他几百年!”
“谁说不是啊,我可是在凝丹境界困了几百年,希望这次是咱们都能得了造化飞升!”一位道姑模样的老妪感慨道。
听着各位大能的感慨,众人心里也全部五味杂陈,更是对将要探索的核心区域充满了憧憬和希冀。
就在众人眼热的时候,紫黑色光罩如同凝固的暗夜,表面流淌着细碎的银芒,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光罩边缘开始像融化的墨汁般向内收缩,露出下方青灰色的古老纹路。那些纹路在光线下缓缓亮起,将神秘区域的轮廓一点点勾勒出来——残破的石塔顶端、缠绕着暗紫色藤蔓的断柱,以及地面上泛着微光的未知符文,都在光罩的退散中逐渐清晰,仿佛沉睡万年的秘境正掀开最后一层面纱。
直到那光罩彻底消失,众人蜂拥而入。
刚一进入中心区,地面就如同豆腐般软腻,很多没心理准备的人直接双腿陷入如同泥潭一般的地里。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感觉像是沼泽。”
陷入其中之人,发现越是想拔出腿越是陷入的更深,很快就有连续不断的惊恐的尖叫声,那尖叫声没几秒就戛然而止,因为那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直接拖进了土里,消失在地面!
很快就有长老各显神通带着周边弟子腾空而起,只是很快一只只圆形巨口从地里密密麻麻的钻出地表,直冲飞在空中的众人。
有人一边抵挡攻击一边大喊:“苍茫地龙,怎么这么大个!”
“我曹!你看它的牙齿,这从头到尾满肚子都是利齿!看着就恶心啊!”
“他身上的粘液防御力太强了,根本攻不破!”
”它身上的粘液至少有凝丹境界的防御力!”
一位身着青袍的金丹修士率先发难,他指尖掐诀引动丹田内金丹之力,三道赤金色法剑凌空凝聚,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刺下方最大那只苍茫地龙的头颅。可法剑刚触碰到地龙体表粘稠的灰绿色粘液,便如同扎进烧融的精铁,金光瞬间黯淡,剑身竟被粘液牢牢黏住,连半分都无法深入。那地龙似是被激怒,巨口猛地张开,一股带着腐臭的黑色酸液喷涌而出,青袍修士仓促间祭出一面龟甲盾牌,酸液落在盾牌上滋滋作响,坚硬的法器表面竟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他本人也被酸液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涌,踉跄着后退数丈。
还未等他稳住身形,地龙粗壮的躯体突然从地底暴起,满是粘液的巨大身躯如同山岳般碾压而来,体表凸起的肉瘤中还嵌着半具被消化得模糊的修士残躯。青袍修士咬牙祭出本命飞剑,剑身缠绕着金丹期修士特有的金色灵力,狠狠斩向地龙的躯干。“铛”的一声脆响,飞剑竟被粘液弹开,只在上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而地龙尾端的骨刺却趁势袭来,直接洞穿了他的左肩,鲜血混着地龙骨刺上的粘液喷涌而出,那粘液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便传来钻心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小虫在啃噬血肉。青袍修士惨叫着挥剑斩断骨刺,可刚一落地,双脚便被地面下突然伸出的触须缠住,眼看就要被拖入地龙的巢穴。
“攻击它的嘴巴,它体内才是弱点!“有一位凝丹境大能刚把飞剑从苍茫地龙嘴里直戳戳的贯穿到了尾巴,看到那死翘翘的苍茫地龙,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他赶紧呼吁道。
这话如同惊雷般在战场炸开,原本陷入颓势的修士们瞬间找到方向。那名肩头受伤的青袍修士眼中闪过厉色,他强忍剧痛,双手结印将本命飞剑召回,同时引动全身金丹之力灌注剑身,使剑身爆发出远超之前的金色光芒。趁着地龙再次张开巨口准备喷射酸液的瞬间,他猛地将飞剑掷出,金色剑影如同流星般精准地钻入地龙口腔,避开了满是利齿的食道,直刺其体内柔软的脏腑。
只听地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凄厉嘶吼,原本坚不可摧的粘液体表竟开始剧烈抽搐,墨绿色的血液从它的伤口和口腔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青袍修士得势不饶人,指尖再动,控制着飞剑在龙体内疯狂搅动,很快便有破碎的内脏混着血液从地龙口中涌出。其他修士见状纷纷效仿,有的凝聚法箭射向地龙口腔,有的操控傀儡钻进龙腹大肆破坏,还有的直接手持法器跃至地龙嘴边,将蕴含金丹之力的攻击狠狠砸入其体内。
一时间,战场上嘶吼声、法器碰撞声与血肉撕裂声交织在一起。原本不可一世的苍茫地龙,在被找到弱点后变得不堪一击,一只只地龙相继倒下,墨绿色的血液在地面汇成溪流,粘稠的体表在失去生机后逐渐硬化,而修士们踏着地龙的尸体继续前进,原本的恐惧早已被胜利的亢奋所取代,所向披靡的姿态彻底扭转了战局。
这一战虽然混乱,但是好在有金丹大能在前面开路,人类修士死伤的倒是不多,反倒是满地地龙尸体让人觉得腥臭呕吐。
众人纷纷跟着大能们冲过这片硬土沼泽,脚掌踏上坚实地面的瞬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可眼前景象却让刚松弛的神经再次绷紧——一片开阔地尽头,赫然出现一处三叉路口,三条通道如同大地裂开的伤口,蜿蜒着朝向远方,最终隐没在浓淡不一的雾色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近观三条路,虽同为荒草嶙峋的小径,细节处却截然不同。左侧通道的荒草长得格外疯魔,半人高的枯黄色草叶间缠着暗绿色的藤蔓,藤蔓上隐约挂着几具干瘪的妖兽骸骨,风一吹便发出“咔哒咔哒”的轻响;地面的泥土呈深褐色,妖兽粪便堆积得格外密集,甚至能看到新鲜粪便上还沾着未消化的血肉,几只通体漆黑的甲虫正趴在上面啃食,被脚步声惊扰后瞬间钻进泥土,只留下一个个细小的孔洞。中间通道则显得异常“干净”,路面的荒草像是被刻意碾压过,只余贴地的残茎;泥土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踩上去能感觉到轻微的弹性,每隔几步就能看到一道深陷的爪痕,爪痕边缘光滑,像是被某种锋利器物打磨过,雾色在通道深处格外浓郁,隐约能听到雾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水流声,却嗅不到半点水汽。右侧通道的氛围最为压抑,那路开在悬崖边,路两侧的荒草稀疏枯黄,根部缠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即便在这温热的秘境中,也透着刺骨的寒意;地面散落着不少破碎的法器残片,有青铜色的剑穗、镶嵌着宝石的法冠碎片,甚至能看到半截染血的道袍衣袖,妖兽足迹杂乱无章,似乎曾有大量妖兽在此争斗,空气中除了兽粪的腥气,还混杂着淡淡的铁锈味。
之前透过光罩看到的气势恢宏的殿宇楼台,此刻连半分轮廓都寻不见,众人在灵识探查到周围无明显禁制与妖兽踪迹后,很默契地齐齐驻足在三岔路口前,原本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左侧路妖兽痕迹最多,说不定是通往妖兽巢穴的,虽然危险,但秘境里的天材地宝往往藏在妖兽领地附近!”一名背着巨斧的壮汉嗓门洪亮,引得不少同样擅长近战的修士点头附和。
“我倒觉得中间路不对劲,太干净了反而反常,那雾里的水流声说不定是迷阵的引子,万一有什么幻境或者陷阱,咱们这么多人进去,怕是要折损不少。”一位手持罗盘的青衣修士眉头紧锁,指尖在罗盘上快速滑动,指针却始终在中间方位疯狂打转。
“右侧路有法器碎片和血迹,说明之前有人走过,说不定是前辈修士留下的,跟着前人的痕迹走,总比瞎闯强吧?”一个年轻弟子小声提议,立刻有不少求稳的修士表示赞同。
议论声渐渐平息,众人眼神交汇间已有了决断——选择左侧通道的多是擅长搏杀的体修与近战修士,他们扛着法器,沿着妖兽足迹向深处走去,枯草丛的“咔哒”声随着身影消失逐渐减弱;选择中间通道的则以精通阵法与幻术的修士为主,他们结成防御阵形,由持罗盘的修士带头,一步步试探着踏入浓雾,身影很快被灰白雾气吞没,只留下若隐若现的灵光;选择右侧通道的大多是经验丰富的老修士与谨慎的年轻弟子,他们沿着法器碎片散落的方向前进,不时弯腰检查地面痕迹,脚步声在寒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片刻,原本聚集在路口的人群便分成三股,分别消失在三条通道的雾色里,只留下空荡荡的路口,以及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