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啥事?” 旁边的杜麒麟插嘴,“程总都把细节抠到骨子里了,发动机、航电、燃油,哪一样不是反复检查了十几遍?王昂又是最靠谱的飞行员,肯定没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架不住这飞机太超前了啊!” 熊国焰叹了口气,“4.8 马赫的速度,六万五千米的升限,两万公里的作战半径,这些数字以前只在科幻小说里见过。现在真真切切摆在眼前,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人群里,几个老钳工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烟,却没点燃。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说:“我造了三十年飞机,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
当初磨那些密封圈的时候,我还想,这么个小玩意儿,至于这么较真吗?现在才明白,程总说的对,差一点都不行。”
“可不是嘛。” 旁边的年轻技术员接话,“程总上次指出那个 0.02 毫米的误差,我当时还不服气,后来才知道,那点误差能让发动机在空中解体。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程实走到熊国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熊,别紧张。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剩下的就看王队的了。”
熊国焰看着他:“程总,你真不紧张?这可是咱们国家最先进的战机,全世界都在盯着呢。”
“紧张有用吗?” 程实笑了笑,“与其紧张,不如相信我们自己的技术,相信王队的本事。
咱们几千人,奋战了六个月,从图纸到零件,从组装到调试,每一步都走得踏踏实实,没偷过懒,没省过事,这飞机,绝对靠谱。”
太阳慢慢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战鹰一号的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机库巨大的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清晨灰白的光线涌了进来,落在战鹰一号银灰色的蒙皮上,泛起一层冷冽的光泽。
牵引车发出低沉的轰鸣,缓缓将这架庞然大物拖出机库,驶向远处的跑道。
人群骚动起来,自动跟着向跑道边的观察区移动。没有人指挥,但秩序井然。
大家默默地走着,眼睛都盯在那架逐渐远离的飞机上。
很多老师傅眼眶已经红了,他们用粗糙的手掌抹着眼睛,嘴里嘟囔着:“出来了,真出来了……”
银灰色的机身在阳光下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巨龙,机翼下的挂架闪闪发亮,仿佛随时准备喷出烈焰。
聂海涛和方建国像两尊门神,守在程实和熊国焰身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更多的警卫人员散布在周围,气氛肃穆。
战鹰一号被牵引到跑道起点,地勤人员做最后的放飞检查。
飞行员王昂在座舱里,透过舱盖,向指挥棚方向竖起大拇指。
“各单位注意!” 熊国焰拿起扩音器,声音陡然提高,“试飞即将开始,请各岗位人员到位!塔台,确认跑道是否畅通!各单元报告状态!”
“塔台收到!跑道畅通,无障碍物!” 扩音器里传来塔台的回应。
“雷达跟踪正常!”
“遥测数据链路正常!”
“地面监测站正常!”
“气象报告,风速三级,能见度良好,符合试飞条件!”
一连串的“正常”传来,每一声都让众人的心跳加快一分。
“燃油加注完毕!”
“航电系统正常!”
“发动机预热完毕!”
程实接过另一个通话器,直接呼叫飞行员:“洞幺,洞幺,我是程实。最后确认,飞机状态,身体感觉?”
耳机里传来王昂平稳的声音,甚至带着点轻松:“洞幺收到。飞机状态完美,仪表一切正常。身体感觉良好,请求起飞。”
程实和熊国焰对视一眼,熊国焰用力点头。
程实按住通话键,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洞幺,按预定方案执行。注意安全。”
“洞幺明白!”
一个个汇报声从扩音器里传来,熊国焰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王昂同志,是否准备就绪?”
驾驶舱里,王昂戴上头盔,拉下护目镜,对着对讲机说:“准备就绪,可以起飞!”
熊国焰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又缓缓放下:“我命令,战鹰一号,起飞!”
话音刚落,王昂猛地推下油门。
两台发动机瞬间喷出蓝色的火焰,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地面的尘土被吹得漫天飞舞。
银灰色的战机开始滑跑,初始速度并不显得特别快,但加速度却极其惊人!
就像一颗被用力掷出的炮弹,机身在跑道上飞速延伸,短短几秒,速度已然飙升!
“快了!快要起飞了!” 人群里有人喊道。
人们都紧张的看着正在快速滑行的飞机,有些紧张的无法站立,直接坐在地上。
有些人眼泪都流了出来,自己的孩子长大了,要飞起来了,激动!
观察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脖子伸得老长,眼睛瞪得生疼。
“速度二百八!”
“三百!”
“抬前轮!”
就在观测员喊出抬前轮的瞬间,战鹰一号的机头以一种轻盈却果断的姿态扬起!
主起落架随即离地!整个过程流畅得不可思议,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点挣扎,仿佛大地对它而言毫无留恋。
“离地了!!”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声音变了调。
战鹰一号脱离跑道,冲入灰蓝色的天空。起落架缓缓收起,收入机身。
它继续以稳定的角度向上爬升。
“爬升率……好快!”雷达监测员盯着屏幕,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比预计的还要快三成!”
指挥棚里,程实紧抿着嘴唇,盯着遥测数据屏幕。
熊国焰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高俊和杜麒麟挤在一起,看着发动机的各项参数,呼吸粗重。
熊国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飞起来了,终于飞起来了。”
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驾驶舱里,王昂感受着战鹰一号的澎湃动力,心里满是震撼。
起飞时的推背感比他以前开的任何一架飞机都强烈,却又异常平稳,没有丝毫颠簸。
他轻轻推动操纵杆,飞机灵活地调整着姿态,像一只展翅的雄鹰,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这性能,太逆天了!” 王昂忍不住感叹。
他打开加力燃烧室,飞机的速度瞬间飙升,仪表盘上的速度表指针飞快跳动,很快就突破了 2 马赫。
耳边没有丝毫杂音,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嗡鸣,航电系统运行正常,各项数据都在标准范围内。